第31章 釋結
不多時當地治安官趕來，一起來的還有救護車。
那些被老人王志國吸取了精氣的家人沒有多大危險，目前有幾人陷入昏迷，另有一人已經醒來。
醒來的那人情緒很不穩定，似乎在剛才失去意識前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整個人都在發抖，嘴裡說著一些胡話。
「不要過來！那是什麼東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那些昏迷的人在沈維看來只是體內陽氣不足，被陰氣侵蝕較多，而那神智混亂的人，明顯受到了強烈刺激。
雖然休息一段時間也能復原，但這一次這個人都有得受的。
而那腹部開裂的男子情況要稍微嚴重一些，傷口較深，整個人依舊陷入重度昏迷。
了解下來，小女孩告訴沈維，這男子是他的二叔，也是在王志國死後叫囂得最厲害的一個，將女孩關進煤棚里，在遺產手續辦理完以前不讓她跑出去，就是這個二叔的主意。
當地民政部門來人接手，將小女孩做好安排，並且會嚴格按照藍海星法律分配老人的財產，像親人之間有惡意侵佔行為的，還會實行處罰性質的少分或者直接不分遺產。
與肖劍從這家院子里出來時，已近黃昏，沈維驚異的發現自己再次獲得了大量功德，那種充斥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甚至超過了幹掉龐志的那一次。
現在他不僅能夠更加清晰地感應到戒律尺，甚至戒律尺背後的那個物體，也都已經能看到其輪廓了。
「人形，一個人形？」沈維感到詫異。
那是一個微微蜷縮的人形。
沒想到戒律尺背後竟是一個人！
這一次的功德獲取也出乎了沈維的意料，他原本想著功德只有通過鎮壓厲鬼或者殺掉那些所謂的修鍊者才會有，沒想到在維護這個世界的不公時，獲得的數量似乎還要更多。
仔細內觀那個蜷縮的人形，很模糊，看不清楚那人是誰，長什麼模樣，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肖劍並不知道沈維在幹什麼，輕聲說道：「很奇怪，我有一種古怪感覺，這次這隻十傷厲鬼與那龐志似乎有關係，雖然我知道，你能看到的肯定不一樣。」
「有關係嗎？」沈維仔細回憶。
不過他找不出兩者之間有什麼相似點。
之前是挖別人的眼瞳，死者是眼瞳不見，而這個是腹部開裂，內臟病變。
「只是一種感覺。」肖劍摸了摸下巴。
「肖哥，你什麼時候感覺變得這麼強了？」沈維露出微笑。
肖劍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在他亮出自己的治安官證后，只說在辦一件特殊案件，作為衡光市治安局刑偵隊的人，當地小鎮治安所的官員根本不敢多問，只是一路給肖劍和沈維開了綠燈。
兩人再次來到那正在操辦白事的一家，有了當地治安所的協助，雖然那家人不知道治安官來幹什麼，卻也不敢阻攔他二人。
在白事現場的每一間屋子以及附近的地方都查看之後，沈維沒有見到這裡的十傷厲鬼，甚至連戒律尺的震動都感受不到。
他懷疑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厲鬼。
雖然這名死者是因為十傷之一的伏連而死，因為他的腹部同樣自行裂開，且內臟全部產生病變，但現在沈維看來，這死者不一定就會變成厲鬼。
還有那榮姐的老公也是如此，剛才他們送榮姐回家時，在她家附近也查看了一番，但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
詢問榮姐后得知，自從她老公病亡后，榮姐也只是傷心難過，並沒有其他突然昏迷或者感到身體不適等反應。
家裡其他親人也一切正常。
如此一來，沈維有了新的推測，那就是十傷而亡的人或許會成為厲鬼，但這並不是必然。
一些人雖然因為十傷而亡，死得突然，但他們在死前並沒有什麼怨氣或者無法解開的執念，所以死後沒有化為厲鬼。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修鍊者修的並不是三九仙經，兩種方式不一樣，這導致死者在死亡后不會百分之百化為厲鬼。
與肖劍再三確定后，的確再也沒有見到其他十傷厲鬼。
現在沈維知道的是，此地還有一個因為伏連而亡的厲鬼，就是那在暮雲觀中叫做「雲來子」的道長。
小鎮里的十傷厲鬼已經解決，除去隱患后，沈維打算與肖劍直接返回道觀，調查那形跡可疑的玄致老道，順便除去雲來子道長的鬼魂，以防有其他無辜人受害。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不過暮雲觀中有為旅客配備的居所，類似民宿那種，繳納一定費用后，旅客的起居飲食都與觀中道士相同。
這是一種很流行的旅居方式，可以讓城市中的人享受幾天道士的寧靜生活。
而代價只是要比普通旅店更貴一些。
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可以回去道觀中居住。
不過此時擺渡車已經停運，兩人在山腳下準備叫一個黑車載他們上山，正在與一輛車談價錢時，就見一個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小道士腳步匆匆來到通往山頂的石階下，看樣子是準備步行回道觀。
肖劍當即叫住了他：「這位小道長，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去啊？」
那小道士看起來青澀稚嫩，不通人事，對肖劍做了一個拱手禮后，有些拘謹地回道：「貧道在執行師父法旨，所以回去得晚了。」
「什麼法旨？」肖劍好奇。
小道士擺了擺手：「不好意思，不能透露。」
「我們也正要回暮雲觀，已經叫了車了，現在走路上山太晚，怕要兩個小時，小道長你乾脆搭我們的順風車吧。」沈維此時正好和那司機談好了價錢，開口提議。
這小道士本來就在擔心回去晚了，此時本來準備跑著上山的，一聽沈維的提議，他有些心動了。
不過遲疑片刻正要拒絕時，肖劍直接拽著他的手，熱情說道：「我們都是信士，準備去道觀安住幾天，現在由你帶著我們上去，你師父肯定也會誇你善待信士的。」
肖劍的話說得很委婉，言下之意有錢誰不想賺啊？哪怕是道觀中的道人，不也愁香客太少，所以小道士只要能夠帶客人回去，給道觀賺了錢，師父肯定會誇他。
「好……好吧。」小道士半推半就，鑽進了車裡。
沈維坐副駕駛，肖劍則是挨著小道士坐在後排。
一路詢問，很快得知這小道士名叫虛清。
這次是奉師父之命下山辦事，現在應該事也辦得差不多了，所以準備返回。
不管肖劍如何詢問，小道士虛清都不說自己辦的是什麼事。
「虛清道長，那雲來子道長是你的師父嗎？」坐在副駕駛的沈維詢問。
虛清搖了搖頭：「我師父是玄致，信士您說的那是我暮雲觀的住持，雲來子師父已經仙逝了。」
「玄致，是你……師父？」沈維心裡咯噔一下，開口繼續問道：「你師父是不是擅長熬制中藥？」
虛清明顯面色微變，被肖劍看在眼裡。
隨即虛清故作鎮靜，回道：「信士您說笑了，我師父不會煉藥。」
沈維扭頭看著他，忽然露出微笑：「我是說熬中藥，沒說什麼煉藥啊？所以，你師父玄致應該是會煉藥的了。」
虛清遮掩不住一臉慌張，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沒說煉藥，我說的就是熬制中藥……你……是你……聽錯了……」
「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不妄語』一說？」沈維收起了笑容，認真問道。
虛清一張臉通紅，低著頭不說話。
似是做了一番心理鬥爭，片刻后他抬起頭來：「我是按照師父的要求，以『去濁丹』給逝者釋結，讓他們安心上路，早日投胎。師父告誡，用藥需心誠，不能逢人便講，否則不靈驗。」
「去濁丹？釋結？」沈維一愣。
肖劍問道：「逝者，是不是正在辦白事的那家？」
此時黑車司機豎起大拇指道：「還是暮雲觀的道士心地善良，我代表老蔡他們家感謝你！」
虛清的臉更紅了，趕緊擺手。
肖劍則是與沈維對視了一眼，感覺他們一直沒有發現那十傷厲鬼的原因，似乎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