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妙玉:自家人?什麼意思?

第483章 妙玉:自家人?什麼意思?

北靜王府,鳳儀庭。

軒敞的花廳內,水溶與元春坐在桌案上用膳,四碟四碗,四葷四素,也算是滿滿登登的一膳桌。

水溶夾起一塊鹽煎白肉,放在元春的碗裏,輕聲道:「娘子,得閑的時候,你抽空把蚰煙另做安排。」

自榮國公府而歸,已有兩日,邢蚰煙到底是客居王府,吃穿住行都是客人的標準,不過既然信物都給了她,一應待遇也不能落下。

蚰煙?安排?

元春聞言,夾菜的素手微微一頓,揚起美麗的螓首,粲然的星眸看向吃菜的少年,心思微轉,輕聲問道:「夫君是什麼意思?」

原本都是叫姑娘的,現在不僅稱呼變了,還有另做安排,莫不是要將人收進府里了吧!

當初定下的時候,本就是私下相商,元春不知曉也是正常,於是水溶解釋道:「前兩日在國公府的時候,蚰煙的父親特意來尋了我一趟,說是清白的女兒進了王府,於名聲有礙,討要個說法,我覺得蚰煙品性不錯,便也就給了他一個說法,讓蚰煙進了府。」

元春聞言心下果然,早在邢蚰煙經常在王府小住的時候,她就猜到有這麼一遭,如若不然,榮國公府的時候她也不會特意提及。

哼,還品性不錯,怕是品貌不錯才對。

晶瑩的粉唇微微撅了撅,元春微垂著螓首應道:「妾身知道了,待會便讓抱琴去安排。」

知道歸知道,心裏也做好了準備,但真到了這時候,心裏還是有些膩歪,自家這夫君好是好,只是愈發的花心起來,真真是見一個愛一個,諾大的王府里,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新人。

哎.沒辦法,誰讓她嫁的是王爺哩,妾室什麼的也都正常。

水溶瞧著麗人那玉容上的一抹幽怨,心下倒是有幾許歉疚之色,他知道元春大度,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總歸是有些情緒的。

沉吟一聲,水溶放下碗筷,搭在麗人綿軟的素手上,溫聲道:「若是娘子不喜,要不便讓蚰煙回去。」

元春聞言,粲然的星眸對上少年的目光,兩彎柳眉挑了挑,似是帶着幾分譏諷,反問道:「夫君捨得?」

水溶:「.」

不就是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吧,元春看的還真准,想起邢蚰煙那文文靜靜的模樣,水溶還真是有些心癢難耐,卻是有些捨不得。

元春瞧著少年默然不語的模樣,心中瞭然,爺們慣是饞嘴的,貪圖一時新鮮,自家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爺們,自然也是如此。

抿了抿粉唇,元春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輕聲道:「與你頑笑哩,你倒是當真了,再者說,要是真讓蚰煙妹妹回去了,往後還怎麼做人。」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爺們啊,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心癢難耐,說不得私下裏不知要怎麼胡來,那才是禍患。

一時的新鮮貪也就貪了,過後就不值當什麼了,眼下能知會她,顯然是心裏還有她的,要是自己不識趣,指不定就讓人生厭。

只是元春不知道的是,其實水溶私下裏已經是驚為天人,且不說「天上人間」那幾個正常的,迎春、湘雲、寶琴,甚至於是兩位侄兒媳婦、三位嫂嫂,更絕的是連北靜太妃這個繼母.真真是一塌糊塗。

水溶聞言輕笑一聲,倒也沒有反駁,應道:「娘子言之有理,那便聽娘子的。」

其實他也明白,退回去的女兒家,無疑是毀人,他之所以這般說,也是退一步而已。

元春聞言,不覺有些氣笑了,什麼叫聽她的,分明是你自己起了色心,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白了少年一眼,也不在答理,專心的用膳。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恬然的元春,清秀的眉宇下,雙眸閃過一抹淡不可察的亮光,似是無意道:「娘子,聽說老太君有意撮合寶玉和顰兒,此事可當真?」

自從黛玉與水溶提了此事,他便記在了心上,既然元春這般的大度,是不是趁此一塊把事給定了?

元春聞言玉容一怔,抬着晶瑩的眸子看向水溶,頷首道:「是有此事,只是祖母也就是有這個意向,也不知夫君是從哪裏聽來的。」

這會兒問起來,莫不是想和她攤牌了吧!怎得,一個邢蚰煙不夠,又得來一個顰兒?

水溶心下一怔,旋即面容湛然的說道:「在國公府的時候,我不是先去見了見妹妹們,與顰兒閑聊之時,顰兒無意提了這麼一嘴。」

既然賈母那兒只是有這意向,顯然是這個消息並未外泄,若是隨意敷衍,反倒是引起懷疑,還不如直言相告,顯得坦蕩。

元春聞言,心中不覺好笑,要是她沒瞧出一些貓膩,還真會信了夫君這鬼話,但眼下怕是妹妹訴衷腸,哥哥心急了。

果然啊,自家夫君與顰兒早就互通款曲了。

元春吃了那塊鹽煎白肉,抿了抿粉唇,輕聲道:「寶玉與顰兒青梅竹馬,兩人的年歲也適合,祖母便想着親上加親。」

說着,元春凝眸看着少年,若有所指的問道:「夫君難道不覺得寶玉與顰兒是天作之合?」

哼,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就沒見過這麼貪心的。

水溶眉頭微微一挑,心下頓時有些膩歪起來,抬眸看着細嚼慢咽的元春,說道:「這倒也不一定,說不得他們只是兄妹關係,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要兩情相悅為好。」

元春聞言,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自古以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都是成親前連面兒都沒見過,哪有什麼感情所言。

當初她嫁給水溶的時候,甚至於是被嫌棄的,談何感情,要不是相處下來,被夫君折騰的心服口服,也難以夫妻和諧。

眼下夫君為了顰兒,居然連這等借口都說了出來,怎麼說的,還真是好笑。

念及此處,元春粲然的星眉下,那雙晶瑩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打趣道:「寶玉與顰兒自小一塊長大,兩小無猜,感情甚篤,想來若是成親,日後小夫妻兩也能如咱們這般和諧。」

水溶聽見「日後」的話語,清秀的眉宇緊蹙,心中不由的湧上了一股悶氣,抬眸看了一眼元春,端著飯碗吃了起來。

實話實說,元春又沒有做錯什麼,總不能因為一句不愛聽的話兒,水溶便遷怒於她吧。

元春瞧著少年鬱悶的神色,粲然的星眸閃了閃,心中倒是緩和幾分,需知爺們大抵都是好面子的,一旦說些不好聽的,便會甩臉子,自家夫君沒甩,已然是極好的。

說起來,自成親始,夫君別說給她甩臉子,便是重話都不成有過。

念及此處,元春芳心暖了暖,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盈盈,溫聲到哦:「夫君,祖母雖然有這個意思,不過母親卻不同意,讓顰兒與寶玉做兄妹也是極好的。」

再打趣下去,自家夫君心裏又得不舒服了,還別說,瞧夫君這模樣,看來是對顰兒動了心思,估摸著也就是沒得手,要是得手了怕也就是那樣。

「哦老太君怎麼說?」

水溶聞言來了興緻,詢問起來,畢竟再榮國公府里,做主的始終是賈母,即便王夫人不同意也沒法子。

元春笑道:「母親不同意,祖母也不好說什麼,前兒個也說過這事兒,倒也沒強求。」

水溶聞言,心下微微一緩,邢蚰煙的事情他好與元春直說,但黛玉這畢竟黛玉與賈母和寶玉有關,還真不好與元春直言。

既然賈母那兒不催,自己也不必心急,且先把黛玉的事放放,等尋個合適的時機再與元春細說。

念及此處,水溶放下碗筷,凝眸看着元春那豐潤的玉顏,起身道:「娘子,為夫想起還有些事兒沒出來完,先回去了。」

元春聞言玉容一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盈盈一禮道:「夫君慢走。」

水溶點了點頭,凝眸看向麗人那豐潤的玉容,伸手捏著麗人的下頜,湊身上前,在元春那晶瑩的唇瓣嘬了嘬,溫聲道:「早點歇息,別累著了。」

唇間的觸動,讓元春芳心羞澀,豐潤的臉蛋兒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看向少年離去的背影,粲然的星眸盈盈,芳心暗啐一句。

原以為夫君今兒個會留宿,誰承想連飯都沒吃完就走了,搞的好像自己是老虎似的,在躲她。

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還不是心虛了。

此時天色已黑,月明星稀,水溶出了鳳儀庭后,便提着一紙燈籠沿着廊道而行,越過一處石橋,遠遠瞧見櫳翠庵的一點燈火,讓水溶心下一動。

面對大度的元春,水溶心中有一抹愧疚之意,心下鬱悶,既然妙玉師太那兒亮着燈火,正好去師太那兒品茶論道,消消心中的悶氣。

念及此處,水溶便朝着櫳翠庵而去。

櫳翠庵內。

肅穆的庵堂內,妙玉與邢蚰煙對立而坐,几案上的燭火搖曳,橘黃色的光芒瀰漫,映射在麗人的臉頰上,增添了幾分柔和之感。

一襲道袍的妙玉手裏輕輕撫著一串兒佛珠,彎彎的柳葉眉下,清麗的明眸看着對坐的少女,清聲問道:「蚰煙,你心不靜,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原本妙玉見天色晚了,打算誦經念佛一遍就打算安歇,誰承想邢蚰煙突然上門,說是尋她敘敘話,只是也不知怎得,少女有些不自然的,似是顧左而言他,一瞧便是煩事所擾。

一襲湛藍色裙裳的邢蚰煙坐在蒲團上,聞得妙玉之言,嬌軀微微一顫,輕搖螓首道:「沒什麼,你別多想。」

自收到信物,邢蚰煙心中的漣漪便不平靜,好在來王府的這兩日裏,王爺並沒主動尋她,讓邢蚰煙芳心既是慶幸,又隱約帶着幾許異樣,心神不安。

在王府里,邢蚰煙最為相熟的便是妙玉,就過來尋妙玉說說話兒,消解心中的煩悶。

只是這些話怎麼好意思與妙玉直言,尤其是妙玉她.想想都有些尷尬。

妙玉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輕聲道:「你與貧尼相交多載,素日裏無話不談,怎得現在卻顧忌起來,若是如此,何苦來消遣貧尼。」

邢蚰煙聽着妙玉的話兒,妍麗的玉容現出一抹苦笑,妙玉為人孤傲,有這般性情不足為奇,倒也沒在意。

凝眸看着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妙玉,邢蚰煙美眸微微閃動,紅著臉兒問道:「妙玉姐姐,你與王爺如今怎麼樣了。」

妙玉晶瑩的玉容羞紅,兩彎柳葉眉下,那雙清眸縈繞着幾許羞惱之色,聲音有些顫抖道:「你問這些作甚。」

自己與王爺的事情,邢蚰煙是親眼目睹過的,只是兩人默契的避而不談,倒也相安無事,卻不曾想這會兒邢蚰煙突然問起這事來。

「沒什麼,就是擔心你,隨便問問。」邢蚰煙垂著螓首,那張妍麗的臉蛋兒浮上一抹玫紅暈團,芳心「砰砰」跳動起來。

她也不知怎得,突然就問了起來,此時都有些後悔。

妙玉聞言,芳心微微顫動,瞧著少女那低眉垂眼的模樣,清麗的明眸閃了閃,心道與其避諱,索性還不如坦然下來。

這時候,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便是別人。

壓下心中的悸動,妙玉清眸之中閃過一抹悵然之色,幽幽道:「不過是紅塵的一番磨鍊而已,不值一提。」

猶記得當初與水溶的論道,其便是以紅塵試煉羞辱於她,如今看來,少年平日裏不見人影,也只有在有需求的時候才會尋她,於她而言,確實是紅塵上的磨鍊而已。

聽着妙玉悵然的話兒,邢蚰煙蹙了蹙眉,輕聲道:「你雖是出家人,可到底是俗世中人,何必要自縛枷鎖。」

與王爺都那般嚴絲合縫了,這會兒你卻說不值一提,敢情女兒家的清白在妙玉眼中不當回事兒,自輕自賤?

還什麼紅塵磨鍊,怎得,拿自己的清白做試煉,還是說搞什麼「以身飼魔」的戲碼,度化王爺不曾?

再者說了,她分明瞧著妙玉那時歡喜的很。

妙玉摩挲著素手中的佛珠,清麗的臉蛋兒不施粉黛,細眉之下的柔潤清眸似是藏着無限心事,悵然道:「你不懂。」

邢蚰煙:「.」

這瞧著,怎得不像是勘破紅塵的出家人,倒像是深閨怨婦。

抿了抿粉唇,邢蚰煙輕聲道:「妙玉姐姐,可是王爺冷落於你?」

妙玉聞言,玉容怔了怔,彎彎的柳葉眉下,那雙清眸閃爍,想着既然把話題說開來,也沒必要遮掩,正好排解排解心中的煩悶。

畢竟這些事兒,她也不能與別人說起。

念及此處,妙玉嘆氣道:「倒也不是說冷落,只是貧尼到底是出家人,於世俗不容,王爺他總是要避諱一些。」

世俗的枷鎖,讓妙玉心思糾結,明知道不該如此,可自己卻又貪戀那一抹暢然,深陷其中而難以自拔。

邢蚰煙聽出了妙玉話中的意思,想了想,說道:「妙玉姐姐本就是無奈出家,為何不還俗?」

她與妙玉亦師亦友,自是知曉妙玉的過往,當初出家也不過是因為自小病弱,無可奈何下才托生佛門,眼下既在意自己的身份,還俗不就成了。

妙玉心下一顫,柳葉細眉下的清眸斂了斂,輕聲道:「王爺也勸過貧尼,只是貧尼自是一了百了,但總歸是對王爺名聲不利。」

邢蚰煙聞言恍然,心中輕嘆一聲,也不在多言,她知道妙玉其實就是被自身所縛,過不了那道坎兒,同時也是為王爺考慮。

話又說回來,原來王爺是想讓妙玉還俗的,可見王爺還是有責任心的。

念及此處,邢蚰煙芳心湧上一抹羞澀,微微垂著的螓首下,那張秀麗的玉頰熏紅,長長的眼睫下,杏眸盈盈如水。

就在這時,外間丫鬟稟道:「姑娘,王爺來了。」

妙玉與邢蚰煙玉容一怔,下意識的對視起來,而後便羞澀的偏過螓首,兩人的玉頰上都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先前正談論著哩,轉眼正主就來了。

妙玉揚著螓首看向屋門,秀眉之下,那雙秋波流轉的眸子熠熠,妙目之中喜色與悵然交織在一起。

這時候過來,又是來消遣貧尼的吧!

不打一會兒,水溶掀簾走了進來,瞧見對立而坐的兩道倩影,語氣略微詫異道:「蚰煙也在啊!」

邢蚰煙心兒一動,不施粉黛的臉蛋兒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垂著螓首應道:「王爺,我過來尋妙玉姐姐說說話兒,天色也不早了,王爺和妙玉師傅先聊著,我先回去了。」

她與妙玉之間並無隔閡,但若是加上水溶,真就是難為情了,還是先走為妙。

水溶凝眸看着淡雅的邢蚰煙,秀麗的眉眼間縈繞着一絲羞窘,目光微微一動,笑着說道:「蚰煙,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走的。」

邢蚰煙聞言嬌軀顫動,呆立原地,那張秀麗的臉蛋兒漲得彤紅似火,芳心只覺羞臊不已。

王爺他怎麼這麼直白的就說出口了。

妙玉柳眉微蹙,清麗的明眸打量著少年,精緻的眉眼間縈繞着幾許狐疑,她先前沒注意到王爺對邢蚰煙的稱呼,現下卻是回過味來,而且王爺又主動留下邢蚰煙

自家人?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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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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