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掃描完畢，根據體溫、屍斑表現、肌肉鬆弛程度，初步判斷該死者大約在二至三小時前死亡。」
「身體無明顯傷口，無服毒表現，初步判斷為其他死亡原因。」
庄啟星蹲下身子，仔細凝視著這位信徒打扮的人瞪大的雙眼。
「這個表情……像是驚嚇過度死亡。」他緩緩說道。
「驚嚇過度？」夏長風捋著鬍子打量著，「這會兒那些信徒們不都在熱烈慶祝那什麼歸真大典嗎？為什麼他非但沒有興奮，反而受到了驚嚇？」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信徒。」庄啟星站起身，思索著說道，「還記得我剛剛說過什麼嗎？」
「剛剛？你是說……我們被發現可能會被這些信徒活活燒死……」夏長風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一拍手：「你的意思是，這其實是陶然集團安插進信徒群體中的卧底？」
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不對，他可不像是被活活燒死的。」
「不清楚。」庄啟星搖了搖頭，「說不定那些信徒也不僅僅只有用火燒這一個殺人的方法呢？」
「先別糾結他是怎麼死的了，我們好像沒時間了，抓緊走吧……」
他的話音剛落下，腕錶上的時間就變了。
從23：59跳到了00：00。
午夜時分，歸真大典正式開始的時候。
一個低沉、柔媚還帶著點磁性的聲音在庄啟星和夏長風的心底深處突然響起——
「歡迎你們的到來，我的信徒們。」
「歸真大典正式開始！」
「還沒來得及趕到的也不要著急，放心，每個人都有機會……」
磁性的女聲緩緩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落的嚎叫聲。
遠處的山道上，即便是隔著重重樹木的阻擋，庄啟星和夏長風也能明顯看到那片組成隊列的火把瘋狂地搖擺、跳動起來。
夜空也突然被照亮了。
好像在山頂上有另一輪太陽冉冉升起，擠走了本就被廣告覆蓋的月光。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夏長風費解地取下道冠，揉著腦袋，「這附近分明沒有音箱、也沒有任何傳音設備，難不成她的聲音還能憑空出現嗎？」
庄啟星也緊緊地蹙著眉頭，根本想不出什麼科學原理能夠解釋這種現象。
就在這時，樹林中漸漸浮起一絲絲濕氣。
濕氣慢慢地匯聚成一片霧靄，在火光的映襯下，給這片山林增添了幾分氤氳的色彩。
「不好，那片不對勁的迷霧出現了！」夏長風大吃一驚，連忙抬起自己寬大的袖子捂住了口鼻。
「單獨捂住口鼻應該沒什麼用。」庄啟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些迷霧大多能夠通過皮膚滲入血管當中，如果真有什麼藥物恐怕我們是擋不住的。」
「可惜我把騎手的備用頭盔丟在了車裡一起引爆了……那隻頭盔配有防毒面具的過濾器，從不摘掉頭盔的騎手說不定在這片霧氣里會很適應。」
他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不過也秉持著說不定有用的想法，抬手捂住了口鼻。
漸漸的，霧靄越來越濃，一棵棵樹木被白色的霧氣所遮蓋，由遠及近。
最後，庄啟星就連身邊的夏長風都看不見了。
「道長，你還在嗎？」他輕聲問道。
沒有人回應。
「小諾，你在附近嗎？」他再度問道。
就連小諾的聲音都消失了。
庄啟星看向戰術鏡片，發現他與小諾的連接已經中斷，戰術鏡片上的信息變得一片空白，就連最基礎的路徑分析和戰鬥策略也因為看不到任何事物而無法運作。
他頭一次感到事情徹底脫離了掌控。
濃重的迷霧讓他分不清方向，只能摸索著周圍的一棵棵樹榦，憑感覺繼續向著自己猜測的西北方前進。
現在庄啟星只能暗自期盼這片迷霧的覆蓋範圍沒有太過廣闊，可以摸索著走到霧靄籠罩的邊界。
但他也清楚這樣的機會很是渺茫。
人在閉上眼睛走路時，基本不可能走出直線，因為腳型大小和腿長導致兩隻腳邁出的步子不會完全一致，所以只會走出一個大致圓型軌跡的路線。
況且，這片迷霧中一定還有大量歸真教信徒的存在。
如果不幸和他們碰面，後果不堪設想。
……
不知道什麼時候，腕錶上的數字也消失了，好像電量也被這片迷霧剝奪了。
庄啟星分不清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更分不清如今走到了溯光山脈的什麼位置，只知道自己走上了一片平坦的地面。
比起隨時可能被絆倒、還要時刻提防著撞到樹的林間，這裡好像算是一個還算寬闊的小廣場，至少不用擔心跌倒了。
但庄啟星的情緒卻變得更為緊張。
廣場……難道他已經來到了溯光山脈的山頂嗎？
想到這裡，庄啟星從腰間拿出手槍，時刻讓自己保持在警惕的狀態。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誰？！」庄啟星冷聲問道。
他沒有立刻開槍，因為擔心對面不是敵人，而是同樣陷在迷霧當中的夏長風。
「庄教授，是我啊！」一個有些耳熟的年輕聲音在霧氣中響了起來，「您來的時間剛好，我們的實驗馬上開始，就差您一個人了！」
「實驗？」庄啟星疑惑地蹙起眉頭，手中的槍絲毫沒有放下的打算。
「是啊，實驗！」人影走到近處，露出一張十分年輕、風華正茂的少年面孔。
「我們三天前不是說好了嗎？」他說道。
庄啟星看著這個年輕的面孔，從記憶里翻出了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壬安，正在聯邦第一大學念書的大學生，參與了那場庄啟星記憶里出現缺失的實驗。
「聯邦一大叫停了我們的實驗，但大家都不甘心即將成功的實驗終止，所以李教授帶頭找了一個新場所。」壬安接著說道，「新場所就是溯光山脈。」
「李教授說他三天前通知您時間地點了，您這不是也趕到了嘛，怎麼看起來還是一副困惑的樣子？不理解為什麼挑選這裡作為實驗地點嗎？」
「先回實驗室吧，教授，這裡霧大，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說罷，壬安轉身走回了大霧中。
庄啟星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還是跟了上去。
如果是三天前的記憶，那他不知道很正常，因為那兩天的記憶剛好丟失了。
只是……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