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去的信徒？

「轟——」

浮空車的自爆生效了，順帶把緊隨而至的兩輛萊克斯集團同款浮空車也炸得稀碎，為燃著無數篝火的溯光山脈添上一道盛大的煙花。

只有這兩輛同款車跟得上庄啟星挑選這輛的速度，偏偏也成了自爆中粉碎的犧牲品。

庄啟星和夏長風兩人站在「煙花」下方的林間，隱入稠密的樹叢中。

「你剛剛那又是什麼符？」一邊撥開蝟集的灌木叢，庄啟星一邊好奇地問道，「和安全氣囊的原理一樣嗎？裡面裝的是固體疊氮化鈉？」

「請叫它『輕身符』，謝謝。」夏長風拿桃木劍劈開一片樹枝，一本正經地反駁道，「貧道是專業的道士，不懂什麼蛋什麼納的。」

「而且貧道不是說過嗎？貧道只負責訂做和使用，從來沒了解過工作原理。」

「嘖，真沒意思。」庄啟星搖了搖頭，邁過幾條樹根，繼續走向山頂的方向。

為了躲避舉著火把、近乎排滿了山道的歸真教信徒，兩人只能走在灌木、野草和樹枝密布的林間，時刻留意著周圍是否會出現之前所臆測的歸真教秘密武裝。

「提示，無線網路信號已丟失。」

又往前行進了不久，跟在身邊的小諾突然發出提示。

庄啟星和夏長風瞬間變得警覺。

他們在遇襲之前曾看過陶然集團雇傭軍錄下的視頻。

那些雇傭軍在行進到溯光山脈深處的一定距離以後，信號就已經出現了波動。

等到霧中出現影影綽綽的身影以後，雇傭軍隊長的通訊信號更是直接斷掉，給陶然集團乃至智械黃昏的眾人都留下了印象深刻的懸念……

在這樣一座被謎團掩藏的山陵中，不管是部隊還是個人，都像是人類被摘掉了眼球，化作一個個瞎子，舉步維艱。

「能連接衛星信號嗎？」庄啟星問道。

他反覆調整著腕錶上的信號頻段，發現在這裡果真搜不到任何信號。

這種情況在賽博年代是極其罕見的。

「衛星信號同樣受到未知儀器干擾，無法截取有效頻段。」小諾說道。

庄啟星又看向夏長風，發現他手裡正拿著一個道士必備的「令牌」，單手結印將令牌夾在兩指之間，另一隻手在令牌上點來點去。

「壞事了，貧道這裡也沒有信號。」夏長風揪住了自己的鬍子。

「你拿個木頭塊能有什麼信號？」庄啟星好奇地湊到了跟前看了一眼，隨即陷入了沉思。

果然，就不該指望道長手裡有什麼正常的道具。

他的「令牌」正面不是什麼道家的「雷霆號令」之類的符文，反倒是一個十分清晰的手機屏幕，各種軟體的圖標清晰可見，只不過都替換成了較為復古的風格。

原來是令牌造型的手機……

庄啟星：「……」

「庄教授，現在應該是沒辦法聯繫到外界了，我們還繼續嗎？」夏長風絲毫沒有發現庄啟星的無語，自顧自地問道。

「繼續，怎麼能不繼續？」庄啟星回頭看向稠密的樹叢，「都已經到這裡了，哪有臨陣而退的道理……更何況，我們身後還有萊克斯集團的追兵呢。」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儘是成群的林木，無法看出萊克斯集團的追兵到了什麼地方。

但兩人都知道，這些追兵一定成群結隊進了山，緊隨在他們身後。

「小諾，隨時注意周圍，發現任何異常及時警告。」庄啟星吩咐道。

「好的。」

「走吧，道長，接下來我們真的要摸著石頭過河了。」

庄啟星輕笑著與夏長風對視一眼，一同踏著地上的枯葉與荒草，向著山頂的方向走去。

……

大概行至半山腰的位置，一排火光出現在兩人的視線前方。

那是歸真教的狂熱信徒們，赤裸著上身、穿著草裙，舉著火把、排成隊列，搖擺著狂放的舞蹈、嚎叫著野性的呼喚，沿著山道緩緩前進。

庄啟星和夏長風趴在山道下方的陡坡上，暗中打量著那些舉著火把的信徒。

「他們沒發現我們吧？」夏長風壓低聲音問道。

「應該沒有，沒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庄啟星凝視著戰術鏡片上的畫面，輕聲說道。

此時，兩人為了防止被發現，都不方便從地面上站起身。

於是庄啟星讓小諾開啟了模擬色形態，緊貼著一棵樹榦，實時拍攝著那些信徒的畫面，並把畫面傳輸到庄啟星的戰術眼鏡上。

「小諾已經探測過了，向西北方向走五十米，這條山路就會轉變方向。」庄啟星悄聲說道，「我們只能繞路了，必須避開那些信徒。」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夏長風透過樹林的縫隙，看了一眼天上打著廣告的月亮，「我感覺時間不是很夠，現在應該離午夜不遠了。」

庄啟星沉默了一下。

「那也不能暴露。」他緩緩搖了搖頭，「你難道想要像陶然集團潛進信眾裡面的卧底一樣，被活活用火把燒死嗎？」

夏長風打了個寒顫，快速搖了搖頭。

「另外……」庄啟星接著說道，「我們只是沒有信號，又不是沒電了，你用得著看月亮判斷時間嗎？」

說著，他伸出左手，把腕錶亮在夏長風臉前。

一個大大的「23：55」投射在腕錶上方一分米的位置。

夏長風：「……」

「走吧，我們得加速了。」

庄啟星收回腕錶，順著陡坡向下滑出一段距離，隨後站起身加速向西北方向走去，夏長風緊隨其後。

然而還沒走幾步路，兩人就被一具屍體攔住了去路——

一個赤裸著上身、穿著草裙的男人瞪大雙眼，一動不動地仰躺在一片荒草堆上。

他上方的山坡上還有著一條不深不淺的凹痕，看樣子是從山坡上面滑了下來，到了這片草堆才停止了滑落的慣性。

「這是……歸真教的一個信徒？」夏長風捏著一邊的鬍子，疑惑地問道，「他好像……死了？怎麼會這樣？」

庄啟星蹙起眉頭。

「小諾，對他進行身體掃描。」他輕聲說道。

「好的。」

小諾圓球狀的身體從模擬色模式退出，飛到那具屍體上方。

「正在進行掃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