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朝堂之下父教子
第223章朝堂之下父教子
朱仕國是順天府尹,他的話自然能讓人信服的,再加上剛才皇帝的話,再沒人敢說塗承鈺依仗身份,以私廢公了。
就連沈惟嚴這個跑出來彈劾的人,也是一臉愧疚的樣子。
「陛下,看來是微臣沒有弄清楚事情,微臣這就給肅王賠不是。」
這傢伙反應倒是挺快,一看不彈劾不成,立面調轉話頭。
可是人家身為御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利,即使沒有根據,或者沒彈劾對,你還不能追究。
果然,沈惟嚴一說要給塗承鈺賠禮,皇上就立馬出言阻止。
「沈愛卿,你乃是御史,就不用賠禮了。」
沈惟嚴也沒真的打算對塗承鈺賠禮,聞言便說道:
「微臣多謝陛下。」
等這邊說完,皇上就轉頭對塗承鈺說道: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你就入列吧。」
大殿上不能多說,塗承鈺便對幾位老哥點了點頭,算是見面了。
這話一聽,讓塗承鈺不由的多了老四兩眼,這位平時給人的感覺是頭腦簡單的那一類,沒想到今天還能給塗承鈺分析這事呢。
大家隱晦的打了招呼,太子、老二和老三他們,便將注意力放到現在討論的政事上去了。
「若是真不想彈劾我,為何還讓沈惟嚴出面。」
可惜皇上在和他說完話之後,便和朝中大臣商量其他事情去了,沒空理會塗承鈺。
火急火燎的將人叫來,到頭來卻來了個虎頭蛇尾,三兩句就將事情說清楚了。
老四嘿嘿一笑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彈劾你的次數多了,知道你不是伊戈爾肯吃虧的,要是隨便放一個御史彈劾,怕伱到時候為難人家,
你看現在,沈惟嚴這一出面,你還沒想明白了呢,事情就過去了。」
所以他就跟那個太監說了一聲,就鑽進了御書房門口的值房裡。
塗承鈺半信半疑的說道:「四哥你告訴我,既然不想彈劾我,怎麼還是彈劾了?」
坐在高台上的皇上卻派了一個小太監,前來告訴塗承鈺,讓他先別著急走,皇上要在御書房召見他。
一聽這個,塗承鈺好像明白過來,皇上讓自己前來,主要目的估計是為了單獨召見自己,應付彈劾是順便而為的。
這一下子,讓塗承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早知道是這樣簡單,塗承鈺覺得他自己都不用來了。
塗承鈺跟著小太監,慢悠悠的綴在御輦的後面,朝著御書房走去。
塗承鈺聽完,有些不信,便說道:
既然這樣,塗承鈺也就不再瞎捉摸,靜靜的站在老四旁邊,聽朝中大臣鬥嘴。
唯獨老四還看著塗承鈺,等塗承鈺走到他身邊之後,他便小聲的說:
此時值房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老四輕聲說道:「在你沒來之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不過我卻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又讓御史抓到了把柄。」
還有既然他事情都說清楚了,皇上為什麼不讓自己離開,還留在朝堂上。
他問道;「四哥,是什麼原因?」
老四說:「因為人家壓根就沒想彈劾你。」
就在塗承鈺聽得瞌睡的時候,大臣們的爭鬥終於結束了。
塗承鈺想跟著朝臣,一起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打探消息的時候。
今天的朝會上,從太子到老四他們,也都有參加。
難道皇上不知道自己過來了,可是剛才皇上明明在御輦之上,看到這自己,而且自己來了之後還派人進去上報了。
老四他們估計也不不知道塗承鈺在順天府的事情嗎,所以他還是維持原剛才的說法:
等到了御書房的時候,塗承鈺還以為皇上會立馬召見自己,沒想到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召見的消息。
見此,塗承鈺只能默默的走到朝臣前面,站在老四旁邊。
出面彈劾的沈惟嚴也沒有窮追不捨,皇上處理的也是輕描淡寫。
老四經常上朝,自然對朝中發生的事情比較了解,他說知道,塗承鈺還真相信。
老四小聲回答:「這個我也不知道,估意父皇是想敲打敲打你吧。」
老四說:「誰讓你做的事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呢,這些御史要是不彈劾,百官和父皇那裡他們過不去。
這倒是很有可能。
「這不是替父皇跑腿,一個沒注意,讓這邊御史看到了。不過我怎麼感覺今日彈劾有些奇怪,在我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想不通緣由,塗承鈺便也沒有再想,而且他估摸著,皇上應該還要一會兒才會召見自己。
可要是彈劾了,又實在沒多大的事情,所以只能走個過場就行了。」
塗承鈺被彈劾的經過他們都是親眼目睹了的。
聽老四這麼一說,塗承鈺發覺事情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
「既然父皇知道是走過場的,將朱仕國叫出來問一下就行了,怎麼還讓人將我叫到這裡呢。」
所以等塗承鈺過來的時候,從太子到老四,都將看著塗承鈺。
塗承鈺也輕聲自在,拉過一把椅子,就想坐下休息。
可是剛他一落座,屁股還沒坐踏實呢,就見值房門帘被掀起,等在外面的小太監走了進來。
塗承鈺一臉不解的看著小太監問道:「不是讓你在外面等皇上的命令嗎,你怎麼跑進來了?」
小太監躬身回答:「王爺,陛下召見您呢。」
「嘿!」塗承鈺不知道怎麼說了,自己跑過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召見,等自己跑到值房裡,就立馬召見,皇上莫不是站在窗口觀察自己,不想讓自己休息?
你還別說,塗承鈺的這番猜測,倒是猜到了一半的真相。
的確有人站在窗口看著他,但不是皇上,而是皇上跟前的夏守忠。
不過夏守忠他可不敢隨意窺視一位王爺,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皇上吩咐的。
這個時候,這兩位謀划著觀察塗承鈺的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呢。
皇帝先說:「出來了沒有?」
夏守忠還站在窗口看著外面,他此時也看到了塗承鈺的身影,便說道:
「肅王已經出來了,正往這邊來呢。」
皇上聽到這話,便笑著罵道:「多少人到御書房門口,沒有朕的旨意,都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外等著,他倒好,一看朕晾著他,他就敢私自跑到值房裡去休息。
都是朕收拾的輕了,膽子變大了,不然怎麼會做這麼多混賬事情。」
夏守忠聽著皇上這邊罵兒子,自然是眼觀鼻勾著頭裝樣子,等皇上最後一句說完。
他才出言說了一句:「這是陛下有慈愛之心,才讓肅王這麼親近陛下。」
皇上笑著說:「你也別給他找理由,就是膽大慣了,什麼事情都不害怕的緣故。好了,你將人帶進來吧。」
從值房到御書房,也就幾步路的事情,等皇上和夏守忠說了兩句,塗承鈺已經到了門口。
不過還沒等小太監進去稟報,夏守忠就掀著門帘出來了。
「王爺,皇上召見您呢。」
塗承鈺和夏守忠什麼話都沒說,點了點頭便算打過招呼,等夏守忠一側身,他就從夏守忠身邊進了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坐在桌子後面,翻看著一份奏摺,聽到塗承鈺的話,只是鼻子里嗯了一聲,便再沒有動靜。
塗承鈺直起身,看到皇上這個好似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有些懵了。
將自己叫過來,又不理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現在是在御書房,塗承鈺可沒有像在外面那麼大膽,只能硬生生站著等候。
又等了好一會,塗承鈺見回好似換了好幾份奏摺,卻都沒有想要抬頭看自己一眼的意思。
塗承鈺覺得,這恐怕是皇上對自己也有不滿,故意整人呢。
既然這樣,塗承鈺就不敢亂動了,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裝老實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塗承鈺只知道皇上左邊的奏摺,少了一半的時候,皇上才抬起頭來。
「怎麼干站著,就不知道提醒朕一下。」
聽到這話,塗承鈺不由的腹誹,您明明知道我在這裡,就是故意不想理我,現在反倒怨我沒有提醒。
老爹這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塗承鈺都沒辦法摸他的脾氣了。
不過好不容易等到皇上搭理自己,塗承鈺也不敢說瘋話,只得裝老實的說道:
「兒臣看父皇批閱奏摺比較忙,不忍心打擾。」
皇上聽完,好似很欣慰的說:「你能想到這些,朕很高興。」
聽到好上竟然在說好話,塗承鈺差點就將剛才自己腹誹皇上的話推翻了。
可是還沒等他轉變呢,就聽到皇上繼續說道:
「可是你既然連這一點都能看到,為何在順天府的時候,就那般欠考慮呢,你的腦子是不是只留著在朕這裡耍小聰明。」
這話一出,塗承鈺就知道皇上這是生氣了,便連忙解釋道:
「回父皇,兒臣當時確實欠考慮,不過兒臣當時也是關心則亂,失了分寸。」
聽了塗承鈺的話,皇上更加氣憤了,拍了一下桌子,罵道:
「關心則亂?就一套首飾,就讓你失了分寸,以後還能指望讓你幹什麼事。」
儘管塗承鈺當時的情況不是這樣,但是皇上罵出來,他也只能忍受著。
好在剛才進來的時候,夏守忠便將所有的太監全都帶出去了,不然丟人就丟大了。
見塗承鈺沒有回答,皇上便繼續說:
「你說關心則亂,在朕看來,你這是膽大妄為,心裡沒有了敬畏的緣故。
人家堂堂順天府尹,朝堂大員,你直接跑去讓人家幫你找首飾,成何體統。
辛虧朱仕國脾氣好,沒有當場將你趕出去,還派人幫你找首飾,在彈劾的時候,還幫你說話。要是遇到個脾氣不好的,你連順天府的衙門都進不去。」
被皇上罵了一通,塗承鈺早就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那裡了。
昨天之事,他確實做的很不穩妥。
所以等皇上罵完之後,塗承鈺也很乾脆的認錯、
「父皇教育的是,兒臣認識到自己的錯了,以後絕不再犯。」
皇上聞言,冷哼一聲說道:
「認識到錯誤就好,以後要記住,雖然咱們是皇家,身份超然,可是也不能把朝臣不放在眼中。」
「父皇教誨,兒臣記住了」塗承鈺依然誠懇認錯。
皇上見此塗承鈺認錯良好,便不再說了,轉而說起另一個事情。
「今日朝堂上,朱仕國說他將賈家和耿家的人抓住了,還涉及到了命案,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上竟然聞塗承鈺這個事情,可是塗承鈺也是剛剛得到消息,還不了解具的情況呢,而且塗承鈺相信,皇上必然掌握著比塗承鈺更加詳細的情報。
那麼,皇上這麼問,就不是向塗承鈺打聽消息,而是問問塗承鈺對這個事情的看法。
或者具體的說,就是想問問,賈家在這件事情當中是個什麼角色,有沒有真的犯罪。
想通此節,塗承鈺便知道怎麼回答了。
「回父皇,賈家派人前去,也是為了找首飾,絕無殺人的可能。」
皇上也知道,因為林黛玉放存在,塗承鈺和賈家必然關係不一般,在一些事情上必然會照顧賈家。
可是這照顧也不能部分青紅皂白,毫無根據的就去照顧。
而且,你小五先是朕的兒子,然後后才是賈家的親戚。要照顧也是先照顧老爹,再照顧外人吧。
皇上的醋罈子竟然在這時候翻了,只聽他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人就不是賈家殺的,即使沒有故意的,也有可能是在搶奪首飾的時候,失手而為呢?」
皇上這話,怎麼聽著有著強要給賈家按罪名的意思呢,都連莫須有的招式都用上了。
難道是賈家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皇上,這才讓皇上想乘著機會,給賈家一點顏色看看。
塗承鈺想來想去,想了很多可能,打死他都沒有想到。
皇上之所以對賈家有了敵意,竟然是看不過自己的兒子,這麼名目張膽的維護別人所導致的。
誰能料到,一國之君,胸襟寬闊如海,竟然還會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