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午夜槍聲（六）

午飯過後，下午三個人休息，為晚上做準備。

實際上池秋和寧陽這段時間都是這樣的作息，白天休息，晚上起來到處跑，早上整理新聞。

到了夜裡十一點，三人登上了輝海電視台的電視塔，上面有個觀景平台，雖然不是什麼旅遊景點，但也時常對遊客開放。

所以池秋寧陽提前申請好了夜裡上塔的許可權，理由是想拍攝一段城市夜景，用在午夜槍聲的報導里。

他們倆最近一直在負責這件事，所以這個要求沒有太多的阻力，輕易被批准了。

「現在該怎麼辦呢？就在這裡等著你說的女巫出現？」

電視塔是經常性對外開放的，池秋作為台里的員工，上來的次數也不少，包括夜間也開過兩次，所以沒什麼新鮮感。見卓閏正在使用塔上的觀景望遠鏡，不由出聲問道。

「你們平時是怎麼確定槍聲出現在哪個區域的？」

寧陽解釋道：「現在午夜槍聲關注程度這麼高，幾乎在哪出現立馬就會有附近的居民發布到網上，比誰都快。也有一些人會聯繫我們電視台，我們看到消息再趕過去就行，反正每次去也就拍點現場被破壞后情況，人從來沒見過。」

「那就等有消息了再說吧。」

對方仗著有隱身的能力，膽子確實大。這樣肆無忌憚在城市裡破壞，也不怕被發現。

卓閏看了一會兒，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他感覺大腦還是有些乏。

「你有看到什麼嗎？」寧陽坐在了他邊上，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兩個望遠鏡問道：「還有這上面明明就有望遠鏡，你為什麼一定還要我帶？」

「觀景鏡是用來看風景的，視野範圍很大，倍數一般都很小，我們要找人不能指望它。」

「那你剛剛在看什麼？」

「看風景啊。」

寧陽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此池秋給出了精準的評價：「你跟他說的越多，能說的就越少，直到最後完全無語。」

寧陽表示很正確，但是他今天一下午基本沒休息，一直在思考女巫的事，有了一大堆想法，這時候忍不住要發表一下意見。

他要跟卓閏探討一下女巫隱身的原理。

不過基本都是他在說，卓閏在聽，一動不動，就跟睡著了一樣。

直到在旁邊刷手機的池秋提醒午夜槍聲出現了，他還是沒反應，寧陽拍了拍他肩膀，才發現卓閏是真睡著了。

「你這樣也太傷人了...我想了那麼久的女巫隱身的方法，下午都沒睡。」

卓閏覺得自己可能是受傷之後又落水脫力，現在還是有些虛弱，正常來說應該在醫院躺上幾天的，不過他直接出來了，身體沒有完全恢復。

此時被叫醒，卓閏也明白是什麼原因，便站起身來問池秋：「女巫出現了？在什麼方向？」

「中心商業街。聽說已經用槍打壞了好多家商店的招牌和窗戶了，不少店這時候都還是開著的，把去的客人嚇了個夠慘。」池秋一邊介紹，一邊辨認了一下方向，指著北邊說道：「應該就在那邊，那棟比較高的樓就是商業街旁邊的百貨商場。」

卓閏找寧陽要瞭望遠鏡，往池秋指的方向看去。

「幫我時刻注意她的動向。」

「還在商業街....」池秋看了眼手機，突然愣了一下，似乎看到了讓她有些吃驚的內容：「對方正在從底往上拆百貨商場的外玻璃牆。」

此時的商業街已經亂作了一團，在不知道襲擊從何處來的情況下，百貨商場東側的外牆，從一樓往上，玻璃一層接一層的開始碎掉。前期引起的動靜就夠大了，到後面樓層一高，碎掉的玻璃再摔到地面，聲勢就更駭人了，整條商業街都能聽到不間斷的噼里啪啦的響聲。

不少在現場的，以及百貨商場的人都驚慌不已，樓里的人不敢去出，生怕被玻璃砸到。

池秋看到了在附近的市民發布的照片和視頻，對方已經拆到十幾樓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拍到是誰幹的，玻璃就好像自己炸裂的。

雖然可以理解為槍手是在遠處進行的破壞，但是這種從下往上的破壞方式卻讓池秋不禁往女巫那方面想：

「不會真的是在天上飛行吧.....」

卓閏在看的時候，寧陽也拿了個望遠鏡觀察，但是本來就是深夜，即便看的是燈火輝煌的商業街，視線仍不比白天，他什麼也看不到。

「我突然有個問題，既然對方是隱身的，那麼我們到底在看什麼？」

「保持關注就行，因為職業特性的原因，女巫們都不希望被人盯著。我們現在碰到的這個傢伙雖然做事出格，但是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這麼容易改掉的。會讓她潛意識就排斥這種行為。等她發現有人一直在注視她，她會來找我們的。」

「然後呢？」

卓閏面色輕鬆的回答道：「當面戳穿她巫術的奧秘啊。」

「所以你已經想到了隱身的原理？」

「沒有，等她來了再近距離觀察。」

寧陽看著卓閏的臉，發現他不像在開玩笑，是不是有點太樂觀了？

不禁道：「但是她可是有槍啊。」

卓閏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望遠鏡：「這個到時候再說。」

這時一直在關注午夜槍聲動態的池秋提醒道：「商業街的騷亂停止了，百貨商場側面的玻璃每一層都被碎了個遍。」

「她去了哪？」

「在往東移動，路上有好幾輛車的輪胎被打爆了，目的地可能是附近的第七中學。」

池秋配合的告知了卓閏槍聲的動向，不過不是因為她相信了卓閏的說法，恰恰相反，她這麼配合就是在等著證明卓閏是錯的。到時候卓閏就沒辦法再用這些編造的亂七八糟的故事來糊弄她了，池秋能問出昨晚到底是誰襲擊了他。

卓閏顯然不知道她現在心中所想，順著池秋所說的方向望去，佔地面積哎比商業街更廣的中學到了這個時間已經沒人了，所以那一整片區域幾乎都是漆黑的，卓閏什麼也看不到。但他仍舊根據池秋報的信息，移動著望遠鏡里的視野，保持對那個方向的關注。

沒多久池秋再次提醒：「往北走了，那邊是住房小區。」

這回卓閏在望遠鏡里看到了一些變化，雖然時間很晚，不過一些家庭里仍然開著燈，但很快就從下到上幾乎全部熄滅了。

顯然是那位女巫不但擊碎了這些人家的窗戶，還順手打掉了他們的燈。

並且她沒有停下腳步，池秋很快又收到消息，槍聲還在繼續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