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血緣的代價(1)

266. 血緣的代價(1)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先二狗還擔心可能進來也是白跑一趟,現在的話,基本上立刻就能鎖定目標了。

只是他的功夫不如戚絕,還只是遠遠的接近鋪子,就感覺守在鋪子裏的老頭疑惑的目光向著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

雖然雨簾太大,又加上還有電閃雷鳴,他躲在屋頂的陰影里並沒有被馬上發現,卻也讓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的是,那店鋪里的大耗子量多了些,老頭似乎顧不上太多別的事,還在努力的打耗子。

二狗悄悄的原路返回,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跟同伴們一商量,潘翔第一個耐不住蹦起來:「我家少爺肯定在裏頭!他有辦法進去我也可以進去!」

二狗跟潘翔交流過身手,知道這傢伙除了經驗不足之外,出手還是不錯的。可以說如果自己沒豐富的實戰經驗,都未必能打得過。

但眼下的局面恰恰正是需要經驗的時候,身手再好,還沒進去就打草驚蛇了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過還沒等二狗出手,趙政先一把拉住了潘翔,接着手腕一翻,直接就把這小子的胳膊扭到了背後:「着什麼急!」

潘翔力氣不小,但趙政用的是巧勁,他越掙扎就覺得被扣的越緊。急的腦門上汗都下來了,混著雨水一起落到眼裏,刺激的眼淚也開始往外飆:

「你們是不急!反正那也不是你們家少爺!」

二狗簡直看不下去,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上:

「吵屁吵!怕咱們不夠引人注目?戚絕是你家少爺,也是我的同伴,小耗子也是。你就不見了一個少爺,我不見了倆朋友,我比你更着急。」

趙政掏出手機又試了試,依然是提示對方已關機,只得把手機又揣回去:「咱們跟秦姐說下,還是得想辦法進去看看。」

女王考慮問題一向更細緻一些,也就比他們都更加的保守些。聽完二狗的彙報,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讓大家稍安勿躁:

「他們既然進去了,遲早得出來。咱們不清楚他們的計劃是什麼,貿然行動很可能起反作用。」

女王的話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潘翔雖然不情願,也只能先乖乖的上車。

不過看大家都回到了車上,開始擦乾淋透了的身體,女王又有些不放心的開了口:「二狗你說你過去的時候看到很多耗子?」

二狗腦袋上頂着毛巾點頭:「起碼得有十好幾隻,都在那店鋪門前鑽來鑽去的,下水道耗子,賊噁心。」

女王眉頭緊皺:「那老頭怎麼會沒反應?他不覺得奇怪?」

車內一下子沉默下來,二狗心說自己還真是腦子銹掉了,這麼重要的細節居然完全沒想到!立刻丟下毛巾往車外跳:

「你們守在前頭,我去蹲巷子尾,有什麼情況電話聯繫。」

女王的擔心其實也是郝東和戚絕眼下的擔心。

按理說,他們弄了那麼多耗子,那絕對應該是十分惹眼的事兒。就算不至於驚動到整棟樓,但老頭和禿頭應該是有所反應才對。

戚絕之前讓郝東再耐心等,也是想等到他們守衛的人自己先亂起來,再找機會混過去。

可是這會兒都等了一段時間了,那禿頭似乎都已經睡下,老頭在外頭一個人往雨里趕耗子,卻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這就實在讓人覺得不對勁。

但是行動已經到了這一步,要就此放棄也不大可能。戚絕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確定起來:「如果要撤退,可以上樓。」

郝東也察覺到了這點不對頭,但是他的心境和戚絕不同。

對於戚絕來說,眼下其實和以往的任務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他陪着的是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人。所以他會以對方的想法為優先考慮,但更優先的肯定是對方的安全。

而郝東是一路過來,現在終於踩在了真相的門檻上,這個時候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後退,只要有一線的機會他就會一往無前。

所以他搖了搖頭:「禿頭睡了的話,我們過去吧。」

戚絕抿了抿唇,最終什麼也沒說,跟在郝東身邊摸索去了他們之前推測的地點。

這是個倉庫,或者準確的說,是個堆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物品的破房間。

不過正如他們之前推測的,在堆的遍地都是的垃圾山之間,一個不起眼角落裏,有差不多可以容納一個人的空間,而這個空間的地面上,有一扇很隱蔽的木板門。

真正發現不對勁,是在他們進入了木板門下通道近一小時之後。

開始的時候,旋轉着向下的樓梯每隔一段固定的距離會抵達一個圓形平台。樓梯就位於平台的中央,而圍繞着平台的,是一圈房間門。

房間門是上鎖的,不過因為都是最普通的鎖,戚絕開了幾扇進去看過,發現裏頭是祠堂。

祠堂里供奉的都是茹家不知道幾倍以上的祖宗,越靠近上方的房間里供奉的年代越久遠。

走下幾層之後,房門背後的就不再是祠堂,而是被水泥牆隔斷的一間間屋子。屋子裏都點着長明燈,水泥牆上被掏空成許多小格子,格子裏存放的是一個個骨灰罈。

顯然,基本上從這裏開始就進入茹家塔陵的範圍了。

其實這一片的環境還挺瘮人的。

周圍也沒正經的光源,全都是陰測測的長明燈那一點豆大的火焰照着。但是因為有樓梯的存在,風倒是有,時不時的就有那麼一股子冰涼涼的從郝東脖子那裏拂過去。

唯一的好事是,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大約是走的足夠小心,這陵園的結構還沒變過,彷彿那巨大的機關就是個假的噱頭一樣。

可惜那東西並非真的只是個噱頭。

開始因為周圍的景象分散注意力,郝東和戚絕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的。但在往下走了快一個小時,已經經過了好幾個空的平台之後,他們覺得有點不對了。

郝東的地圖上顯示,當年的茹家陵園深入地下足有二十層。而按他們如今進入的深度,應該已經到了二十層以下。

也就是說,這裏應該進入新修建的陵園區了。

新的陵園區,意味着會有新的他們完全不知道的機關。

郝東那時候剛下到一個平台,正低頭在地圖照片上比對。發現了這點立刻抬頭去和跟在自己身後,原本應該還站在樓梯台階上的戚絕說。

結果他一轉頭就發現,背後竟然空無一人了。

大約是這一路走來各種經歷太多,郝東這會兒倒是不會再發慌。他定下神來,也不馬上挪動位置,只用手電筒光向周圍照去,希望能發現一點有用的線索。

然後對面黑暗裏,原本只是牆壁的地方,突然一道門緩緩的打開,暖黃色的燈光一下子鋪滿了門前的地面。

郝東覺得自己全身的皮都繃緊了。

打開的房門裏頭是個很簡單的小屋子,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梳妝台,竟然和他在內蒙地下看到的茹舜華的房間佈置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時候坐在梳妝台前的,不是郝東被部分揭開的回憶里所見到的年輕的茹舜華,而是一個看起來很像自己母親的中年女人。

「小姨。」

郝東認出了對方,心也沉到了底。

他手裏搜集到的情報都說明這個名叫茹舜英的小姨對他和他的母親來說絕對不是盟友,因為茹家現在的運作,基本上都掌握在這個女人手裏。

只是他這一路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面對面撞上過茹舜英,這多少給了他一種錯覺。覺得茹家可能還有其他人在同步進行某些勾當,而他的小姨說不定知道的沒有她自己認為的那樣多。

可惜,這個僥倖心理一樣的想法在這一刻被徹底推翻了。

茹舜英穿着一襲和這裏環境格格不入的紫色打底立領團花牡丹旗袍,外頭還披了一件白色暗紋綢的披肩,頭髮在腦後盤成一個髻。

她的頭臉打理的都很精緻,耳環上的寶石在微弱的燈光下閃閃爍爍。如果不是眼角明顯的魚尾紋,還真不容易看出她其實已經上了點兒年紀。

不過在如今的環境下,這一身更像是三十年代的打扮讓她看起來透著一股子從墳頭裏爬出來一樣的妖異。

「小東,」她沖郝東招招手,然後指指門邊的空椅子,「坐。小姨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過的可還好?」

郝東不說話也不動。

茹舜英的笑容越發的溫柔到詭異:「小東,你怎麼對小姨這麼敵意呢?哦對了,小姨有件東西要給你看的。」

郝東左手微抬,打算只要茹舜英一有任何不對勁的舉動他就立刻攻擊,但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再次判斷失誤,而且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茹舜英並沒有做什麼激烈的動作,她只是抬手點燃了她手邊的一盤香。

那香顯然十分的易燃,一點就著,並且立刻一股子幽幽的香味兒就飄到了郝東鼻端。

郝東認得這股子香味,那條帶着這個味道的小毯子現在都還丟在他的背包里。只不過在上一次之後,郝東再怎麼聞到那股子香味也不會再進入幻覺的世界。

但是今天的情況明顯不一樣,不過是剛覺得這香味鑽進鼻孔,郝東就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模糊了。

雖然因為有了心理準備,郝東覺得自己這次絕對沒有睡着,也應該能辨認得出真實和幻覺的區別。但當他眼前的景象再度清晰起來的時候,他卻吃不準了。

因為他發現他似乎還留在原地,只是剛才的房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那地方擺着一副棺材,站在棺材邊的,竟然是他那個也已經許久沒見過了的父親:郝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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