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戀之苦與痛

第20章 失戀之苦與痛

呂濛初和佟佳惠沉浸在熱戀的甜蜜和幸福里,另外兩個人卻在失戀的憂傷和苦痛中煎熬。

周宇寫好給江水萍的情書,並沒有把信投進校門口的郵筒,而是跑出一公里,投到郵局門前的大郵筒中。如此舉動,除了預防細心的人從郵戳上看出寄信地址而生出疑竇外,也表達他對追求江水萍付出的艱苦努力。

信寄出去了,一顆心也隨之飛走了。周宇想像著江水萍收到來信時的表情,心情。驚訝,歡喜,害羞,還是……惱怒,氣憤?他不願意向不好的方向去想,他自信江水萍對自己是有好感的,只是需要一個溝通和表達。

江水萍星期日回家了,周日晚上和周一早晨都沒有去食堂吃飯,這令周宇感到有些失落。轉念一想,也許江水萍正在用心地鋪墊,一切的回應都留在那個頗具儀式感的星期一第一節課前。

星期一上午第一節是數學課,周宇早早來到教室,代替值日生打掃了地面,擦乾淨黑板,然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邊看書,一邊靜靜地等待那個美麗身影的出現,等待那個激動人心一刻的到來。

離打上課鈴還有十分鐘,五分鐘,三分鐘,兩分鐘了,江水萍才背著書包,僅僅早數學老師一步出現在教室門口,也不抬眼,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到夏曉荷旁邊,匆忙翻找數學書,這時上課鈴聲響起了。

周宇的目光追隨著江水萍走進教室后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她的表情和目光。可是,他什麼也沒捕捉到,她是面無表情低眉垂目進來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江水萍卻拉起夏曉荷匆匆走出教室直奔「一號」,第二節語文課上課鈴響時才匆匆跑進教室,這時候,呂老師早已經站到了講台上。

這節課,呂老師帶領同學們複習的是戰國策中的一篇《鄒忌諷齊王納諫》。呂老師講課狀態特別好,簡直就是滿面春風,並注意很有代入感地與學生們積極互動,充分調動大家的學習興趣。

「大家想一想,文章開篇,為什麼要如此細緻地描寫鄒忌的外貌?鄒忌身為一個男子,又為什麼那麼在意自己的外貌,不但反覆照鏡子,還要與城北徐公PK併到處尋找裁判?哪位同學談一談自己的看法?」呂老師提問道。

坐在最後一排的江水萍拔起脖子挺起頭望向老師,微微晃動了一個身體,期待老師能發現她並喊她起來回答。

呂老師卻越過她的目光,說:「夏曉荷同學,你來回答一下。「

夏曉荷此時正在翻看課文,沒有回答問題的準備,老師點到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慢吞吞地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開篇描寫鄒忌的外貌美,嗯,我覺得是為後面的與城北徐公比美做鋪墊吧。鄒忌在意自己的外貌,其實他應該不只在意外貌吧,也許更在意自己的品行,他是想很好地了解自己,不被別人的甜言蜜語忽悠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呂老師也忍不住笑了,右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夏曉荷坐下。夏曉荷被同學們笑得不好意思,低下頭,臉刷的一下紅了。江水萍用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腿,以示安慰和鼓勵。

呂老師說:「夏曉荷同學回答得很好,如果把忽悠一詞用蒙蔽替代會不會好一些呢?鄒忌其實對自己與城北徐公孰美早有自知之明,之所以到處詢問,是想弄清一些道理。妻說美,是因為偏袒他。妾說美,是因為害怕他。客說美,是因為有求於他。他進而通過這件事給君王提出建議:自己一個小人物想弄清一個簡單的事實都這麼難,君王位高權重,更容易被大家的假話所蒙蔽,所以要廣開言路,善於納諫。

呂老師一節課上得輕鬆活潑,周宇卻輕鬆不起來,心中好似滾油煎,只盼著快些下課,快些和江水萍說上話解開謎團。他想江水萍或許壓根兒就沒有收到他的信,所以她對他的態度冷淡只不過是他自己的主觀臆想,或者她收到信了但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必須儘快把這一切弄清楚。

同樣心亂如麻的,還有江水萍。她今早特意晚來,下課故意匆匆離開教室,都是為了躲避周宇。她雖然低頭走進教室,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周宇正用熱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她雖然對這個男同學沒有產生愛慕之情,但卻並無惡感,更不願傷害他。她甚至對他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生命中天然地缺失了如山的父愛。這也正是她不可能愛上他的原因之一,她需要成年男子給予她父親般的溫暖,她從呂老師那裡感受到了這樣的溫暖。講台上的呂老師就像太陽光芒萬丈,照得她心裡亮堂堂暖乎乎的。就是這篇課文《鄒忌諷齊王納諫》也讓她心潮澎湃浮想聯翩,講台上的呂老師幻化為2000年前那個帥哥鄒忌,既聰明智慧又品德高潔更有責任擔當。與之相比,周宇這個大男孩在她的心目中充其量只是個小小的電燈泡。雖然也試圖照亮別人,怎奈能量太小。

終於捱到了上午放學,同學們都向食堂走去,江水萍再也無法躲避周宇了。她挽著夏曉荷的胳膊,匆匆往前走,小個子夏曉荷被她拖拽得踉踉蹌蹌的。

「江水萍……「

兩人的腳步再快,終於跑不過後面的聲音。聞聽周宇喊自己的名字,江水萍只得停下腳步,慢慢轉回頭。

周宇緊走幾步追上二人,說:「夏曉荷,你先去吧,今天中午的飯也請你代我分一下,我跟江水萍有幾句話要說。「

夏曉荷知趣地走開。留下自己單獨面對江水萍,周宇反倒不知道怎樣開口了。

倒是江水萍先恢復了常態,平靜地說:「周班長,你是不是問那封信的事?我遵照你的要求,把它燒了。學校有明文規定學生不準談戀愛,咱們當班長和團支書的,不能帶頭違反規定啊!那樣的話呂老師這個班還怎麼帶?同學們又會怎麼看我們?「

「可是,我不是說了嘛,現在先有句話放在這兒,咱什麼都不會去做,一切都等到高考後再說。「聰明如周宇現在也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已經智商歸零,還認為江水萍沒有讀懂他信中的內容。

「我年齡還太小,現在主要精力還是學習,不想考慮這種事情。「江水萍言不由衷地說,她當然不能說不想考慮周宇這樣傷人的話。

「我也沒有說現在呀!不是說高考以後嘛。「周宇仍然不肯死心。

「高考以後又不知發生什麼事呢,求你別再為難我,別說這件事了好么?不然咱們好同學都做不成了。「話說到這裡,江水萍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邊說,邊丟下周宇,一個人向食堂方向走去。

周宇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地方,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在這一刻破滅了,抬頭仰望一眼灰濛濛的蒼天,心在流淚。

僅僅過了一個星期,江水萍就嘗到了同樣失戀的苦果。所不同的是,周宇人家好歹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去了,即使是死也死個明白,而她江水萍對呂老師的愛慕之情卻只藏在自己的心裡,她實在是心有不甘,後悔上星期天去送餃子時沒有大膽表白,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勇敢地說出來。

當校園裡那一對璧人出現在視線里時,江水萍的心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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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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