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市（下）
再次醒來，江塵看到自己又出現在了先前的曠野空地上。
系統字幕出現：
「死亡一次。」
「當前剩餘生命：9。」
什麼玩意兒？
我死了？
江塵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着那上面腥紅的數字，江塵突然明白了。
原來這個生命10，是指我有10條命？
而就在剛才，我死了一次？
然後又復活了？
腦海中浮現出牌樓上的字。
「不要在集市還價。」
江塵脫口叫了起來：「卧槽啊！還個價就死？」
這特么也太過分了吧？
「要注意規則與禁忌！」父親的交代如暮鼓晨鐘再次迴響在耳邊。
所以，我死是因為沒聽老爹的？
下輩子一定要做個孝子啊！！！
理清楚情況，江塵有些無語了。
不是，這地方也太危險了吧？
這就是老爹你說的新手關不危險，只需要智慧和勇氣？
老爹你不帶這樣的，話說你給我開的掛呢？
你餵了我一泡毒屎，然後什麼用也沒有啊，反倒是你那盒子幫我掛了一次？
江塵對自己那有大帝之姿的不靠譜老爹徹底沒了指望。
想了想，感覺集市還是太危險了。
搞不好就觸犯什麼禁忌，一條命就沒了。
話說我要走出葬地也不是非得走集市啊，繞過集市不行嗎？
想到這，江塵直接從集市後面的墳地走去。
在荒涼冷清的墳場一路行進，沒有那些鬼，江塵的心至少還能踏實一些。
只是剛走沒幾步，就聽一聲沉悶的怒吼：「是誰闖進了我的家園！」
什麼玩意兒？
江塵看到旁邊的墓地上，砰的一下，一具漆黑棺木咿呀呀從土中豎起。
我擦！
詐屍啊！
雖然剛和鬼打過交道，甚至都死了一次，但這直接詐屍我還是麻呀！
漆黑棺木緩緩立起，伴隨着咿呀的開門聲，棺蓋打開。
裏面赫然是一具黑盔黑甲的亡者，盔甲是森森的白骨，手裏還拿着一柄腐蝕銹爛的大刀。
沉睡的亡者在這刻睜開雙眼，腐爛的眼珠直視江塵，帶着森森寒意。
卧槽！
不是吧？
江塵後退數步：「這是個誤會。」
那亡者發出低沉的吼聲：「你踩在了我的墳頭上！！！沒有誤會！」
我特么……
你們也沒在這上面掛招牌說不能踩墳頭啊！
再說這黑漆馬虎的我也看不清啊，你到是畫個線讓我別踩啊！
江塵有一萬條理由，但是沒有意義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桀桀的笑聲，一雙手驟然從土裏伸出，抓住江塵的腳。
我擦，我又踩到了誰的墳頭上？
那雙手往下一拉，江塵發現自己的身體已向著地下陷去。
正面的骷髏將軍憤怒了：「他是我的！」
手中大刀揮斬出一片雪亮刀光。
就在江塵完全進入泥土前。
撲！
他看到自己飛入了空中，四面的景象飛速轉動，下方赫然是一具無頭的屍體，正在緩緩進入泥土中。
然後就是無邊的黑暗淹沒。
…………
「呼！」
江塵翻身坐起。
操！
老子這就又死了一次？
看着系統上的提示：
「剩餘生命：8。」
江塵已經徹底無語了。
有趣的是，這會兒他反而不怎麼怕了。
當一個人連續掛了兩次，卻還有剩餘的生命，死亡不再是不可回頭的，鬼也不再是發自內心的縹緲，一切有了實際的存在，神秘被悄然剝奪，有的便只是生死危機下的全力面對。
這刻他大腦飛快轉動着。
所以，繞過集市走墳場是不太可行了，那些墳頭擺的亂七八糟，又沒有現成道路，天色又昏暗，一不留神就踩誰墳頭上了啊！
還是得走鬼市！
江塵得出這條無奈的結論。
現在看來，要過關還得聽老爸的。
沒道理老爸沒有指引都能過關，自己有了指引還過不去的。
這刻取出信，江塵將父親說過的話再次看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數。
他起身再次向集市走去。
這次來到集市，江塵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打量著四周。
相比之前的惶恐，這次江塵心中多了幾分從容，也更加註意周圍的一切。
他很快就注意到集市中央有一家店鋪，店鋪兩側的紅燈籠隨風搖擺，上面還寫着戒律堂三個大字。
江塵想起那「戒律無」的提示，向著戒律堂走去。
來到戒律堂前，江塵看到一個老頭正坐在那裏。
老頭身形枯槁，滿臉的屍斑，這刻正拿着一隻斷手在那裏慢慢啃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咬的相當帶勁。
就像是在啃一隻雞爪。
江塵努力遏制住內心的恐懼，定定的站在門口看着老者。
老者緩緩放下斷手，露出滿口殘缺的黃板牙，發出沙啞的笑聲：「想要戒律嗎？很便宜的。」
呃……
那就是要錢了？
問題是我沒錢啊。
江塵緩緩舉起盒子，也不說話。
現在這種情況，多說多錯。
果然，老頭的眼神開始放光：「一百二十塊。」
比貨郎的多啊。
所以你們的價錢不統一的？
江塵搖搖頭：「我要考慮考慮。」
這應該不算討價還價吧？
江塵的心臟砰砰跳動着，感覺都要跳出胸腔了。
老頭咧了咧嘴，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個動作把江塵嚇了一跳。
然後他緩緩低頭：「那你慢慢考慮。」
呼！
江塵內心長出口氣。
江塵問：「戒律多少錢？」
我這是問價，不是還價！
他在內心大喊。
老頭齜出滿口黃板大牙：「二百。」
「我去籌錢。」江塵緊張的看着老頭。
老頭嘿嘿一笑，又把頭低了下去。
江塵緩緩退開。
然後他一開始一路問價。
問盒子的價。
終於在來到一個扎紙店時，裏面的扎紙匠給了他一個目前收到的最高價：一百五十塊。
江塵選擇了接受，將盒子交給對方，扎紙匠遞給他十五張製作精美的黑色紙張，上面印着四條碩大的黑色鎖鏈，鎖鏈中央是一個巨人模樣的存在，被四條鎖鏈緊緊束縛，仰天發出憤怒的吼叫，周邊還印着大量的精緻雲紋，手感摸起來很是挺刮，有點真鈔的感覺。
在黑紙右側還印着兩個大字「戒鈔」，上方一排小字「戒律審判所發行。」
戒律審判所？
聽起來象個刑事部門，還管印鈔？
算了，我管你們啥玩意兒呢？
拿着十五張戒鈔，江塵正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要不要先去墳頭蹦個迪？
耳邊突然響起驚悚的叫聲：「啊！救命啊！鬼啊！」
這聲音……是人？
還有別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