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爺

容景園小聚上。

眾目睽睽之下，周九笙被蘇染打了一耳光。

「周九笙你這個賤人！憑什麼勾引御川哥！」

女人紅著眼，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周九笙連帶著牙關都疼，硬是捂著臉沒吱聲。

倒是一旁的顧御川扶著她的手腕，臉色陰鷙，語氣冰冷：

「蘇染！你發什麼瘋？！」

被喚作蘇染的女人淚水瀲灧，瞪著周九笙，紅了眼：「要不是因為她，你會不原諒我嗎？她有什麼好！一個家破人亡的女人，都不知道背地裡爬了多少男人的床！」

「行了！」顧御川冷笑道：「你跟別人爬床時怎麼沒想過我會跟你分手，別噁心我了，蘇染，跟你的舞伴睡在一起那一刻，就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他說完，拉著周九笙轉身就走。

周九笙從頭到尾沒吭聲。

兩人轉身回了大廳，顧御川不耐煩地從錢包抽出張卡。

「五十萬，今天的費用。」

周九笙頓時覺得這頓打值了。

她笑的無比乖巧：「謝謝顧總。」

顧御川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冷笑：「周九笙，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夠賤的，為了點錢讓你當狗你都願意。」

周九笙並未反駁。

只要能活著，當狗有什麼了不起。

況且，顧御川只是讓她假裝女友打發那些鶯鶯燕燕而已。

她無比乖順，從不抗爭。

顧御川覺得無趣。

拉了朋友上了牌桌。

周九笙在一旁挑揀水果，隨口往嘴裡喂。

耳邊，男人壓低聲音勸著顧御川。

「御川，你不會真要跟周九笙玩真的吧？蘇染還是不錯，周九笙就算了，周家十幾年前就沒了……」

「一個女人，玩玩而已。」

顧御川漫不經心地嗤笑道。

他說完，不少人憐憫的目光落在周九笙身上。

周九笙卻沒往心裡去。

她和顧御川表面上是男女朋友。

實際上，更像是僱主。

她拿著顧御川的錢，擔著女友的名頭，任由顧御川呼來喝去，替他抵擋桃花，作賤妄為。

她從未指望過顧御川這死渣男真的對她有情有義。

然而，顧御川話音剛落，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響起。

「玩玩什麼？」

有人踩著疏鬆的雪，推門而入。

屋內安靜了一瞬。

頭頂上的水晶燈映射出月白的冷光，照出男人垂落的高大身影。

有人恭敬地喊了句：

「七爺。」

聲音響起。

周九笙怔了下。

門外，男人一身筆挺的定製大衣，他身材高挑雙手插著兜，身上還帶著殘存的冷木浮香。

他抬起眼睛，漆黑的眸似乎是朝周九笙的方向掃了眼，又很收回去，神色很淡，在疏影交錯中透著股禁慾迷人的氣息。

凌霽，她曾經的上司……怎麼會在這？

周九笙心跳倏然加快，抿著唇將目光從凌霽身上挪開。

顧御川沒敢在凌霽面前放肆，將周九笙介紹給凌霽，弔兒郎當的:「七哥，這是我的女朋友，周九笙。」

周九笙想到那天電梯里的那一場荒唐，心跳快了一拍。

她眉眼彎了彎，嗓音溫軟：

「七爺。」

凌霽摩挲著銀戒，半眯著眼，意味深長地重複了句:「周九笙……？」

他微微一頓，嗓音低啞醇厚，在這樣的雪夜格外動聽。

周九笙心跳快了一拍。

他，認出她了？

卻見最終他自上而下將她掃了個徹底。

隔了好一會，忽地吐出句：「把衣服脫了。」

語氣有些強勢。

屋內眾人都面面相覷。

顧御川也愣住。

周九笙怔了下。

她清凌乾淨的眸迎上他的目光，嗓音清澈澄明：「我不明白七爺的意思。」

男人朝她逼近。

周九笙剛要退後半步，男人忽地扣住她冷白的手腕，伸出指尖，拂去她髮絲上尚未劃去的冰棱。

而後，他鬆開她的手腕，擦拭指腹上的水滴。

「周小姐的衣服，濕透了。」

他一雙黑眸盯著她，嗓音不疾不徐，低沉好聽。

周九笙心跳的很快。

顧御川眉頭微皺:「怎麼剛才不說？」

「沒怎麼注意。」

周九笙低聲應道。

下一刻，凌霽目光掠過她，又收回，只淡淡落下句:

「帶周小姐去換衣服。」

周九笙的指節微蜷，裙擺上的雪水打濕她的指骨。

她淺笑著道謝:「謝謝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