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琴音

靜謐的夜晚，時而傳來蟬鳴，初夏的微風吹拂著沉睡的萬物，山澗中的山泉泠泠作響，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波光，。

泉泠觀附近的丁香花一簇接一簇地盛放著，暗香四溢在空氣中，飄飄蕩蕩。

已是深夜，雲樓已經早早睡下了，清寒仍像往常一樣敞開著房門在燈下研讀醫書。

松風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於是他便披上了外袍走出屋子，輕輕一躍，躍上房頂，躺在了上面。

玉盤似的圓月高懸在天空中，皎潔的月光倒映在松風的眼眸里。他出神地望著月亮，困意慢慢涌了上來。眼中的視線不覺間模糊起來，餘光依稀看見師叔正在關門。

丁香花的幽香愈發濃郁了，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從遠處傳來，松風的困意也漸漸散去，他揉揉眼，打了個哈欠，直起身子循聲望去。

深夜的泉泠觀，除月光外，只剩下清徽的屋子還亮著燈。松風躍下屋頂，朝清徽的屋子走去。

琴聲越發清晰了，也越發扣人心弦了。松風停在了清徽房外的不遠處，安靜地聽著。

起初的琴聲清亮空靈，悠長又婉轉，似水流奔騰低回，意境十分獨特。

不久，琴聲中又傳來了一陣蒼涼孤獨之感，卻不顯單薄。少時，曲子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似襯著一種水汽裊裊，雲霧飄忽的景象，接著琴聲撥開了霧靄，視野開闊了起來，水流之聲不斷穿出。

曲速漸漸轉緩，蒼涼與孤獨被描繪地極為傳神，一曲終了，空氣中都帶著些許悲涼的情愫。松風的靈魂融入了樂曲之中，心頭不住地顫動著。

「松風，是你在外面吧？」清徽的聲音將松風從餘音中拽了出來。

松風驚覺，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恕弟子無禮，夜半時分驚擾了師父。」

清徽聽了，笑著說道：「無妨，你進來，我教教你這琴道。」

松風見狀，趕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方才我彈的曲子名叫《瀟湘水雲》，你覺得怎麼樣？」清徽期待地問道。

於是松風就把剛才的感受詳細地告訴了清徽。

清徽高興地讚賞道：「好，好啊！你鑒賞琴曲的能力極佳。可有興趣學上一學？」

松風誠懇地點了點頭說：「當然願意。」

「好，那明日待你完成了課業，就來找我吧，已經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清徽慈祥地說。

第二日清晨，一縷縷青煙從泉泠觀中升起，幾人上早課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一個時辰后，早課結束，松風立刻去練習畫符了，幾個月的時間，他的技法也有了很大的進步。雲樓對此十分欣慰，畫符是他的強項，因此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教松風。

很快就到了中午，午飯時，雲樓興奮地說：「五年一度的金陵音樂大會就要到了，師父，我可以下山去看看嗎？」

清徽聽見了音樂大會這個字眼，不由得一愣：「十年前的音樂大會，我曾和一個朋友約定，十年後在音樂大會上再會，如今實機已到，此次我需與你一同前去。」

說著，清寒察覺到松風眼中那一絲期待，便說道：「帶著松風一起吧，我素來不喜人多的大會，留下來看家最合適不過。」

中午的時光在幾人的歡聲笑語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