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氣

「崇禮，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芷蘭聽了周崇禮的一番言辭，不可置信地問道。

芷蘭平復了心情，又接著說道：「周崇禮，你知道嗎，這些年，師父一直對你心懷愧疚，你在郡城的時候，他時常會提起你，每當這時，他也會惋惜你絕世的繪畫天賦，那日你回來時，師父一時心急才說了你兩句，沒想到你竟將他推倒在地，摔門而去。事後師父很後悔沒能跟你好好聊聊。」芷蘭的聲音有些哽咽。

一陣悔意漫上了周崇禮的心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是我要執意離開，是我到處散播謠言，是我奪舍了楊雲，是我害得舅父猝死，是我錯怪了舅父啊！」說著，他猛地跪倒在地，淚在臉頰滑落，是一顆顆無助的懊悔之淚。

芷蘭見他這副樣子，不禁同情起來。突然，周崇禮身體一癱，徑直向地上栽去。松風趕忙上前扶住了他。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清寒嘆息著說。

「這是奪舍陣法的反噬，我要……不行了，我欠……這裡的每一個……人，對不起。」周崇禮堅持著說出了最後一個字，便垂下了頭，再也沒有抬起來。

此時的泉泠山谷中，回蕩著一陣鹿鳴，它十分急促，像是受到了驚嚇。

清徽感受到山間靈氣波動，走到山門前一看，竟有一隻猛虎在向他的方向走來，他定睛一看便察覺不對，一團黑氣無形的附在了老虎的身上，清徽催動周身靈力，輕而易舉地便把黑氣從老虎的身體中打了出來，黑氣似是發覺來人實力太強，打算逃跑，清徽見狀，立刻催動寶劍清霜，將黑影擊散了。

清徽十分驚訝不解，泉泠山這麼嚴密的禁制，究竟是誰讓黑氣進來的呢？於是便算了一卦，可卦象卻絲毫不留情面，又一次顯示了大凶的卦象——地天泰凶卦。但這次的卦象並沒有告訴清徽具體的時間，清徽算不出。

此時的清寒一行在告別芷蘭后也坐上了返回泉泠山的船，臨近山腳，幾人都發覺山中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只好加快了上山的腳步。一個時辰后，幾人終於回到了道觀。

清徽見幾人平安無事，便鬆了一口氣，剛剛的地天泰凶卦也只當是算錯了。

清寒與清徽二人先去搜查了山中靈氣波動較大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隨後又去研究了那本關於奪舍的書，除了書上附著著與老虎身上相似的黑氣外，也並無其他發現。

松風則是跟著雲樓學習各種科儀法事、繪製符籙。松風在這一方面有極高的天賦，學習速度很快，掌握得也很好。

幾日時間過去，道觀的日常不過上早晚課、上香敬神、精進課業、打理菜地、搜查黑氣。在外人看來，倒還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可這其中，卻暗流涌動著。

被清徽忽略的地天泰凶卦，其實並沒有算錯，它帶來的，將會是泉泠山永遠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