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你會笑,那麼哭泣的臉上是不是只有恨(三)

如果愛你會笑,那麼哭泣的臉上是不是只有恨(三)

嫁入高門,如果愛你會笑,那麼哭泣的臉上是不是只有恨(三)

倪曼抓住過來扶她的保鏢的手,「不要告訴杜楚恆,別讓他擔心,不要……。ai愨鵡琻」漸漸,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嘴機械的微微翕張。

迷迷糊糊,她走過一團濃黑濃黑的雲霧,霧氣漸淡,她揉揉眼睛,只見一個半大的孩子拽著一個十八•九歲女孩的手指,手裡的冰淇淋流滿整個手掌,她舔了幾口,乳白色雪糕往女孩嘴邊送,踮著腳,蹦噠著小身骨。

「姐姐。」倪曼喃語,伸手。

一大一小往她身邊走過,有堵無形的牆,她碰不著她們。

小女童噘嘴,瞅沾布滿自己口水的雪糕,「有口水,姐姐不喜歡。」倒還挺自知澩。

女子不語。

她把外層咬了幾口,又執著遞過去,「甜的,不髒了。」

女孩腳步頓住,在妹妹身邊蹲下,迎上童稚清澈的黑眼睛,臉上微微笑一會兒悲傷陣陣。她舉過妹妹的手,咬了口冰淇淋,拿袖子揩去她唇角的白色乳漬鏵。

「不臟,小曼最乾淨了。」

她雙眸中的傷痛越加深濃,再甜的冰淇淋也化不了。

忘了什麼時候開始,姐姐再也不喜歡笑了,她眼中的恍惚總是縈繞不去,她常常一個人呆在房間里。

姐姐手腕上總越來越多傷痕,一條條醜陋,蜿蜒在整隻胳膊上。她洗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候就是整整一下午,出來身上總是指甲撓破皮的紅痕。

她不解。

姐姐說身上又臭又臟,得洗乾淨。

「香噴噴的。」她用力嗅,抬頭撞見姐姐眼裡閃著她不懂卻莫名覺得難受的情緒。她手指輕輕覆上,「這是什麼?」

指腹一點濕熱。

「小曼,姐姐好累。」她用妹妹柔軟的小手蓋住一對眸子,「累了……」

心頭狠狠一抽,胸腔被一塊大石頭堵死,淚水沿著眼縫滾落。

倪曼醒來。

夢中殤,夢醒慟。

福爾馬林的味道濃重刺鼻,鼻子一酸,連同眼睛也跟著刺激得眼淚簌簌而下。是她忘了,她竟然還喜歡過害姐姐成為那個樣子的兇手。

她忘恩負義。

她該死。

她揪住心口處的衣服,難怪姐姐出國后再也沒有回來,她一定怨自己,恨自己。倪曼側身蜷縮,將整個臉死死覆在枕頭上,人輕微的不住痙•攣。

「夫人。」

一個保鏢守在一邊,見有段時間過去,也不見她動,生怕她把自己捂死。想想,便伸手去拉被子,竟紋絲不動,看不出這麼瘦小的身體里爆發力還不差。

「夫人,你也不太傷心。醫生說孩子才近一個月,還是個胚胎。」

被子下雙肩聳動的身體迅速僵住。

保鏢以為她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才哭得那麼傷心,接著說:「醫生說你體寒質弱,就算孩子成形了,以後也保不住。」

「你說什麼?」

倪曼猛地坐起,一條聲線太破啞,保鏢一開始還沒聽清楚。「什麼孩子?」等她紅著雙眼一字字吐出的話語才怔住,原來自己說錯了話。

不忍,他還是據實以告。

「大夫讓你調理好身子,以後一定可以會生個健康的小寶寶。」

「以後?…」

分明是早晨,鳥歡光熹一派生機。心底卻不知道從哪裡颳起一陣強烈的颱風,過境殘破一地,風雨兇猛漫過心坎。

「孩子……。」倪曼死死咬著被子,眼淚大滴大滴。

她嗓子里發出野獸重傷后的嘶嗚,「我的孩,孩子…」心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寒風呼呼往裡面灌,冰凍了血液骨骸。倪曼做不了任何一點動作,連眼淚也漸漸乾涸。

她坐在床頭,背微佝僂,雙腿抵著下巴,整個人縮成一隻刺蝟。可是她沒有刺,保護不了自己,連孩子也留不住。

保鏢站一邊,除了一句別告訴杜楚恆,床上的女人再也沒有開過口。

她坐在那裡連一個小動作都不曾有,像個枯死人。

有個保鏢去警察局處理事情了,另一個保鏢怕她出事,一直沒走開守在旁邊。憋了一天,他忍不住去了趟洗手間,還特意找個護士囑咐兩句。

回來,病床上空空的,人不見。

留著一張紙條——你去吃飯吧,順便給我帶點。我去處理薇安的事,一個小時后回來。

警察已經開始了全面清查,倒相對安全不少。但終歸不放心,留下來的保鏢驅車往薇安的住房趕。

趕到時,倪曼正好鎖上門。轉身,揉眼睛的動作還沒放下。

她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薇安的東西,儘管流了一天的眼淚。可是到薇安家裡她的相片時,倪曼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手指撫過女孩的精緻的臉廓。牽唇輕笑,眼裡泛起的淚光下跌,墜在相框鏡上。

「我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倪曼右手放在腹部,很久很久,風掠過蕭條的街道,吹散的黑色頭髮刮過臉頰,針刺一樣的刺痛。

陌生的國度,陌生的一切,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他還來不及長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他剛知道他的存在,就失去了他。都是她的錯,如果能早點知道他的到來,她一定會珍惜他呵護他。

杜楚恆,你知道嗎?除了前前,你還有個孩子,叫心肝寶貝,我的心肝寶貝。

倪曼咬緊嘴唇豎起衣領,遮住半張臉,擋世事無常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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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美國輾轉回國。從槍戰後,倪曼將手機關機,也讓保鏢把電hua關了。她心亂如麻,身體里的傷痛叫囂,她怕自己一任性將所有事喊出來。

杜楚恆正為公司的事情煩惱,她不想再給他一堵悲傷。

至少目前,她一個默默痛就夠了。

倪曼卻沒想到她無處可去的痛還要再加籌碼。從通道出來,經過大廳時她佇足再也移開不開步子。

牆上掛著的大約寬百寸的彩屏電視,將採訪的畫面清楚放大到她瞳仁里。

「杜總,昨天曝光的男孩真的是您兒子嗎?」

「你結婚才一年,怎麼會有個五歲的孩子呢?聽說孩子不是你現任妻子所生,對嗎?」

「你很愛孩子的媽媽嗎?聽說她是你年少的戀人,你們在一起五年,後來為什麼什麼分手呢?你會為了孩子和戀人,和你妻子離婚嗎……。」

「這種情況下爆出這種新聞,是不是貴公司轉移公眾視線的公關手段呢?」

「杜總,杜總……」

……

一桿桿話筒奮力朝男人嘴邊送,如一根根木條捅入倪曼身體。

倪曼抓緊手袋,她望著牆上正在播放的節目,眼前的黑暈襲來,呼吸全部塞回胸腔亂七八糟梗著心臟,堵得人心口痛。

「夫人,先生的電hua。」

回了國,他們必須向上彙報。才一開機,就接到了僱主的電hua。倪曼任他把手機塞到掌心,聽低沉又熟悉的語調入耳依然好聽,她卻掙扎著在臉上j擠不出一絲表情。

他說,小曼,等我來接你。

小曼,你想我了嗎?

倪小曼,為什麼不說話?

耳蝸被燙了下,那種灼痛感很快延至心臟。倪曼哆嗦著指尖,電hua滑下掉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寒冷從身體各個角落裡噴涌而出,席捲全身每一根神經末梢,她彎低腰用雙手抱緊自己。

倪曼想。

這個世界,最能溫暖自己的,從來不是任何別的人,而是自己。而這一刻,她連給自己取暖都不能。

趕往機場的路上,杜楚恆心急如焚。機場跟著的保鏢剛才來電hua說,倪曼趁

去洗手間的時候,一個人先行離開了。她的衣物,包包里的證件都在,連手機都在。

她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呢。

杜楚恆把手機解鎖,記事本的程序開著,上面留有兩行短短的字。他看著,目光幽深,就差把手機盯出一個窟窿來。腳一動往廳外走,他什麼也不說,也沒問跟倪曼出去的保鏢這兩天發生了什麼。杜楚恆步子邁的又快又急,所有神思斂入肌膚。

ps:

謝謝妞們最後一天的月票,雖然對我這種小透明來說根本沒用,但心情無法抑制的激動。我很慢,每天要帶一班不懂事的孩子,晚上要寫教案,感謝大寶貝們的支持,讓我慢慢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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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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