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夫妻夜話

273 夫妻夜話

上房內安靜極了,紀舒攪著絹帕,眼珠毫無目的的亂轉。

話說破了,難道今晚就要?

正想着,身子忽然騰了空,祁野抱着她走向床榻,紀舒猝不及防,環着他的脖頸磕磕巴巴道:

「不、不行,不能直接……要先沐浴!」

祁野把她放到床上,按住她不安分的腿,「我去打水。」

紀舒乖巧點頭,等祁野打了水進來,便聽話的任他幫自己擦拭身體,洗了腳,望着祁野燭火下俊朗的側顏,紀舒漸漸也心猿意馬起來。

裴朗說的不錯,她這些日子的確覺得有些想,可恥於反應,一直不敢說出口,這會兒知道是正常的,反而鬆了口氣。

紀舒扣了扣錦被上的金絲,心想今夜要不要自己主動些。

這時,屋內的燭火突然熄了。

祁野摸黑上了床,將她塞進錦被裏,再牢牢扣入懷中。

紀舒趴在他胸前,心口跳的飛快,渾身滾燙,可等著等著,祁野除了抱着她竟然毫無要再近一步的打算,甚至手都規規矩矩的環在她腰間,不曾偏移半分。

「……」

紀舒掙開他坐了起來,艱難的挪動腳踹了過去,紅著臉嗔道:「祁野,你什麼意思?」

祁野在被下摸到她的腳,輕輕揉了揉,紀舒孕後身上不免有些浮腫,腳背也肉嘟嘟的捏著像棉絮一般。

他輕輕嘆了聲,把紀舒拉回了懷裏,一吻落在她眉心。

「乖,睡吧,今晚不做。」

「為什麼?裴朗說可以做。」

紀舒貼着他感受了下,祁野也並非全無感覺,她滿腹狐疑,奈何祁野不動如山,折騰到最後只能作罷,不甘不願的背對他睡了過去。

祁野摟着懷裏溫軟的夫人,熬過了堅挺的一夜,頂着一雙熊貓眼上完早朝,便找到裴朗認真交流了一個多時辰。

當晚,他才敢在紀舒身上實施,好在雖然昨晚惹了紀舒不滿,但今日伺候的到位,紀舒一揚下巴免了他昨夜的過失。

做完以後祁野才撫着她的背解釋道:「昨晚不做,是不知以前那些如今會不會傷到你和孩子。我今日去細問了裴朗,又找了些書看。」

紀舒滿意的賞了他一記香吻,「算你有心,原諒你了。」

她伏在祁野身上,夜色深深,總有些矯情的情緒湧上心頭。

「將軍。」

「嗯。」

「我這些日子胖了許多,前兩天發現以前買的好多鞋都穿不上了。」

「裴朗說是正常的,我又給你買了些合腳的,軟底,若是還穿着不舒服,就多縫些棉絮在底下。」

「不是,我是想問將軍,我胖了以後可還好看?」

紀舒撐起身子,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紅著臉別過頭不敢看祁野。

身下人悶聲笑開了,胸膛震得她趴不穩,乾脆坐了起來,惱羞成怒的掐他胸前,「問你話呢!」

「歲歲就是胖成球,也是最好看的球。」

「我才不會胖成球呢!」

二人在床榻上打鬧,顧忌著紀舒的肚子,祁野將她放平在身側便沒有再鬧她了,而是坐起來給她捏腿揉腳。

自從浮腫以後,她小腿總會抽筋,祁野特意跟裴朗請教過,如今手法練的都不輸於大夫。

紀舒躺平享受着祁野的揉腿服務,突然覺得肚子裏一疼,輕嗯了一聲抓住祁野的手。

「孩子,孩子又踢我了!」

和第一次胎動時的激動不同,如今的祁野已經十分冷靜了,甚至還有些不滿的附在紀舒肚子上,輕聲威脅:

「不許鬧你娘,否則等你落地便記你一次打。」

紀舒眨了眨眼:「方才我們那個的時候,祂是不是也動了?」

「動了,我已記下了。」

逆子掃興,險些嚇得紀舒不敢再繼續,若不是祁野紅着眼拉她回來,怕會又一次升旗到天亮。

月色如水,夫妻倆柔情蜜語到夜半,才相擁睡下,一夜直至天明。

轉眼四月已到,天氣漸漸適宜起來,紀舒的肚子已經很大,這才七個月,裴朗已經把出紀舒腹中是個小子,而且個頭不小,越是這樣的孩子越能折騰母親,祁野戰戰兢兢的每日盯着紀舒食補,葯補,就怕生產那日出事。

不過紀舒自己倒是很寬心,甚至還能抽空去國子監探望祁潛淵。

祁潛淵正在準備今年恩科的院試,按理說他是國子監監生,可以直接考鄉試,但以他如今的才學還遠遠夠不上鄉試的門檻,所以今年他決定不再好高騖遠,而是先考院試,再苦讀幾年,備戰鄉試。

紀舒是十分贊同的,挺著肚子趕往國子監為他加油打氣。

祁潛淵入國子監后回府的時間很少,除了年節,紀舒生辰和斷出懷孕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子監,其餘的時間則是跟祁野派去的人學習武功,他如此努力為的是什麼,紀舒心裏也很清楚。

這次來,她拉着祁潛淵談了一次,他言語之中滿是弟弟,紀舒嘆息了聲說:「淵兒,我送你讀書,你父親為你請封世子,不是讓你做祁家的家奴,更不是為了讓你給弟弟鋪路,知道嗎?」

祁潛淵不言,紀舒牽着他走到窗邊,國子監朗朗讀書聲,紀舒道:「那日我那樣說,是不想你為世子之封感到壓力,但我沒想到你心眼太實了,竟真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頭。祁潛淵,我現在告訴你,比起你為你弟弟建功立業,我更想你自己做個朝廷棟樑。不要埋沒了這一身才學。」

祁潛淵雙眸通紅,「娘,我知道了,我再不會說……那樣的話了。但不管我以後如何,我還是會好好對弟弟的。」

「那是自然,你們是兄弟啊。」

紀舒在國子監待了一天,祁潛淵上完晚課出來,便擔憂的說道:「母親還是回去吧,國子監艱苦,母親還懷着孕,不能將就……」

「我知道,過會兒你爹來接我。等你院試那日我再來接你,回府住幾日散散心,別每日悶頭讀書,也不好。」

「嘿嘿,我知道。」

祁潛淵今年不過十歲,想越級考鄉試委實太難了,不過夫子說其院試高中的可能性很大。

果不其然,結果出來后,祁潛淵直接考中了第一名案首!

祁野和紀舒大喜,特地設宴為其慶賀,請了京中許多人前來同慶,府上張燈結綵,一片歡樂。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乾西王府,謝溶月拉着報信人問了無數遍,直把人問煩了,甩開她說道:

「沒中就是沒中!您還要再問多少次!我這兒還有別家要傳話,您要是不信,自己再派人去問吧!」

他撲落着袖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乾西王府,「什麼人啊,自家兒子有能無能還不知道!真晦氣,別人給案首冠軍侯府家的世子報喜,還得了賞銀,我偏偏要來這裏受氣!哼!」

謝溶月腳下趔趄,扶著門檻失魂落魄的回了院子。

祁謹行站在院中,身子直哆嗦,謝溶月看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推開吟秋抄起一旁的鞭子就抽了過去。

「誒呦!疼!別打了!娘別打我了!嗚嗚求你別打了!」

祁謹行被她抽的滿院子跑,自從李氏下獄后,這府里再沒人能庇護他,祁謹行只能被謝溶月帶到這裏來,這些日子被她逼着讀書,甚至去考那勞什子院試,祁謹行苦不堪言,日日哭祖母祖母。

「廢物!沒有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謝溶月追他追得喘不上氣,在祁謹行背上留下好幾道鞭傷,才氣喘吁吁的停了手。

她坐在石桌旁,哭個不休,「你這個廢物東西!連一個小小的院試都考不上!你還有什麼用!為什麼人家祁潛淵就能考上案首!你連考中都難!都一樣是紀舒教出來的,怎麼你就這麼沒用!」

祁謹行:「我親娘若是紀舒,我早就考中舉人了!」

謝溶月雙目通紅,「混賬!」

祁謹行被謝溶月抽的渾身是血,最後被人抬回了院子,祁承序和武定伯得了消息,可二人誰都沒去幫祁謹行說話。

謝溶月獨自一人在房裏喝的酩酊大醉,祁承序又一次不知蹤影,謝溶月如今已經懶得再追究了。

只要他還是自己的丈夫,他就沒辦法再去和紀舒破鏡重圓,這就夠了。

謝溶月倒了倒酒壺,空了,她不耐煩的皺起眉,大聲喊道:「吟秋!吟秋!賤婢!我的酒呢!我要喝酒!」

「來了來了。」

一人抱着壇酒推門而入,謝溶月醉意瞬間醒了一大半,警惕的看着他。

「謝任飛,你來幹什麼!」

自從上次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這些日子謝溶月一直都避開謝任飛,盡量不跟他接觸,謝任飛也是如此,謝溶月還以為之前的事二人已經默認,全都過去了。

可如今謝任飛深夜抱酒前來,又要做什麼!

謝任飛笑着舉了舉酒罈,「我見表妹為家事痛苦買醉,心生不忍,故前來陪表妹啊。」

「我無需你陪,你出去。這麼晚了,祁承序很快就要回來了,謝任飛,你不怕被他撞上嗎?」

「我已經讓人跟蹤他,探過他的去向了。今日李氏處斬,祁承序和武定伯給她殮屍,葬在了京郊,祁承序買醉去了,估計今夜都不會回來。」

謝任飛笑容曖昧,「不過他若回來,豈不更刺激?也不知他若知道你我……」

「住口!」

謝溶月拍案而起,「謝任飛,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表妹!你不怕我告訴祖母她們嗎?」

「表妹若想,儘管去說吧。我也沒說我不想負責,我可以娶你的。」

「我不必你負責。」

「那豈不更好。」

謝任飛笑眯眯的壓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自己則坐在了她對面,給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

謝任飛:「表妹,今夜你我誰都不必顧及別的,你不想祁承序,也不想祁謹行,我也不想祁瑤瑤,你我,只管逍遙爽快。忘卻其他一切煩惱,酒醒后,各自離開,誰也不必對誰負責。」

謝任飛聲音極具蠱惑:「表妹那晚熱情似火,你我二人也算契合,何不將錯就錯,乾脆當成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他笑着說道:「祁承序對不起表妹,表妹難道還要一輩子為他,守身如玉嗎?如今這般,也算是報復他了。誰讓他有眼無珠,放美人獨守空房呢?」

謝任飛將酒杯遞了過去,謝溶月盯着酒液看了許久,才顫手接過,一飲而盡。

她捏緊酒杯,輕聲道:「你說的,酒醒后,各自離開,誰也不許對外說出去。」

「我發誓。」

酒罈空餘一底,床榻上床帳散落,擋住了旖旎春色。

……

四月過半,抄了趙家以後,國庫充盈,天治帝明顯高興許多,他撥了一大筆款項去修建自己的陵寢,又花重金請了所謂的得道高人在宮內,與他同論修仙之道,總之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時日無多,在苦求續命之法。

天治帝越是如此,謝廉越是着急,如今正是拉攏人心的好機會,可惜他並未出禁足,外公也被拘在府上,這不是白白讓汝南王佔了好處嗎!

正在他焦頭爛額之際,謝上善忽然來了三皇子府。

自上次事後,兄妹這還是第一次見面,謝上善變化很大,她濃妝艷抹穿着華麗,眉宇間更是多了一抹淡淡的戾氣,謝廉險些不敢認人,「上,上善?」

「三皇兄,好久不見。」

謝廉眉頭微皺,「你和王乃陵成親都快三個月了,還在為裴誠的事跟我生氣?」

謝上善眼底閃過一絲憎惡,不過很快就被她斂了下去,她淡淡說道:「怎麼可能,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已經想開了。為了裴誠和皇兄撕破臉,對我有什麼好處?我與皇兄,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謝廉長舒了一口氣,狂喜萬分,「善兒!你終於是長大了,果然,讓你成親是對的!」

謝上善笑容勉強,可謝廉此刻焦急萬分,根本來不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善兒,父皇最近迷戀修仙之道,這可是謀大事的好機會。可惜皇兄出不了這府邸。你去求求父皇,把皇兄放出去!可不能再讓謝熹先我一步了!」

「皇兄安心,我正是為此事前來。其實我與駙馬已經商量幾天了,前兩日駙馬代我進宮,想和父皇求情,可父皇……」

謝上善面露難色,謝廉拳頭攥緊。

謝上善道:「父皇還未消氣,不肯放皇兄,也不肯放外公。若想父皇回心轉意,必須令他龍顏大悅才行。」

「你有什麼辦法?」

「皇兄放心,我已經尋到了如今那個得道高人的錯處,更為父皇尋覓了一個新的。此人可用,只要唬住了父皇,父皇必定會放了皇兄。不過皇兄,我需要你的幫忙。」

謝上善說出了來的目的:「我在朝中無人可用,沒人幫我說話,三皇兄被禁足在府里,傳話也麻煩的很,辛苦皇兄寫一封信給你在朝中的擁躉,讓他們極力幫我,我才可助皇兄脫困吶。」

謝廉絲毫沒有懷疑謝上善,走到書案后提筆寫了一封信,按上他的璽印,交給了謝上善。

「善兒,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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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侯門長媳,今日前夫墳前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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