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外神之殤 0546神祇陽謀

與九大祭司交代完畢，心念一轉，威靈的所有心神，從母星的天宇周邊，從母星的每一個角落，都回歸到靈湖城城牆上的本體。「高階術士在城牆區域應變，中階和低階的全部退回到城內區域，清理整頓城區。」

威靈知道，在與神主這樣的存在進行對峙，就算是高階的術士，也沒有多少助力，只能成為負擔，如果是超階的，或許還能牽制一下。

可惜給靈湖城的時間還是太短，整個母星上接觸桎梏的時間也就不到兩百年，人類中的超階強者還沒有成長起來，所有術法類型也太過呆板，末藥、尾陵、元寶、鬼車這樣的特殊類型術士還是太少。

威靈現在已經徹底明白，祭魂世界的祭司殘魂、監察者、超階術士、普通術士等等，這些母星文明的守望者，他們的靈魂是相同的，三魂七魄，最大的差別是精神力強度不同。

或許幾百年後，這世間，會出現一大批可以有限面對神祇的人類、異類術士。

「公子，遠處走來的那位，就是你一直在與之對戰的傢伙？」守宮對威靈丟出信息。

威靈回頭看看守宮，微笑點頭。

他又環視一眾弟子，以及靈湖城的高層，丟出信息：

「說實話，我和對面那傢伙的戰鬥，其實你們都幫不上忙，但我還是希望你們都看一看，多了解一下……我有種預感，或許……這一戰之後，我很長時間都不會出現了。」

弟子們面色凝重，元貝、寄奴等明顯有些揪心。

威靈微笑著安慰她們：

「別擔心師父，目前對方已經被削弱到很低的程度了，這樣說吧，在源靈世界，還有師父的分身，我是不會隕落的，我們取勝是必然的。」

與此同時，威靈的身形漸漸變淡，他可不會等到神主真的走到城下才去面對。

一瞬間，威靈出現在遠方，懸空佇立在那頂天立地的殺戮武裝面前。

神主模擬了酷似威靈的面容，看威靈懸浮在前面，呵呵一笑：

「怎麼，你想阻攔我抹除前面那座城市？

前面那些低級生物，就是你們的牽挂，就是讓你們決定背叛神靈的人？」

威靈注意到神主已經不再使用信息丟包，而是採用語言方式，心中暗自放鬆，看來對方已經對信息丟包包含的危機有些忌憚，種種精神類術法，讓他吃盡了苦頭。

「當然，不只是他們，這世間的一切美好和不完美，都是芥子大人、訶子大人所喜愛的，我身為人類的一員，守護這一切，是我的意願。」

「哈哈，你說的是這方天地特有的幽默嗎？你只不過是一具神祇武裝被改造后產生的靈智，你什麼時候算是一個人類？」

神主的笑聲令天空的白雲崩散，地面的草木低伏、塵土震蕩。

威靈含笑不語，丟出一個信息包。

那個信息包中的第一個影像片段，就是威靈最初在雅西郡，青葙主持對他甄別時「道解·拾光」中顯示的深沉黑暗、無盡潛流、噴涌的火山，以及雄偉高山、奪目的光明。

威靈現在明白，即便芥子大人不改造寂靜武裝，那具猙獰的武裝在無盡的歲月中，浸泡在那神秘的船型容器中，也會漸漸生出靈智，畢竟這具軀體所使用的材質，都是來自整個宇宙中最神奇的那一類。

威靈用這個影像回應神主，生命是無法壓抑的，想掌控生命，就算祂預留的兩位監察者不背叛，只要時間足夠，寂靜武裝依舊會成為獨立的存在。

顯然，神主感受到了威靈的意思，祂身上的血紋一陣顫動，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信息包中的第二個影像片段，則是威靈第一次在源靈世界中感悟那片能量世界的底層規則，最終出現了親手將那神性金屬打入母星的畫面。

威靈現在明白，那不是芥子大人給予的幻覺，而是說明在那時候，威靈已經如願繼承了芥子的心愿，將解除人類精神桎梏、給予母星更多修行資源的事情，折射到威靈自己新生的全新靈魂中，畢竟威靈的記憶、體驗、三觀都來自芥子，甚至大腦組織都有部分是芥子大人的。

威靈明白，在自己第一場夢境中，其實已經見到了神主，就是那居中行走的最為高大的人，其餘兩人，不外乎就是芥子和訶子了。

他用這段影像告訴神主，自己存在這世間，就是以對抗神主為使命的。

神主如願感受到了威靈的成長過程，臉上的神色非常精彩，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嘆息道：

「很好，我通過這件事得出一個教訓，今後，我不會在我的神域天地安排監察者了，我也不會將神魂碎片散布在那些天地，我會用一縷分神，控制一具神祇武裝，巡視那方天地……」

威靈笑著打斷神主：

「切，你以為還有將來？你以為你這些感悟，能傳遞到其他宇宙時空？你本體都在這裡了，殘留在其他地方的神魂虛弱不堪，你沒有未來了。

按理說，你能在一念之間，讓這座城市就灰飛煙滅，但你沒有這樣做，而是抽取能量匯聚一尊殺戮武裝，以這種方式步步逼近靈湖城，試圖給我壓力，給我弟子們更大的壓力，目的不外就一個，讓我的心神有罅隙，便於你重新操控我，我猜對了沒？」

神主一怔，哈哈大笑：

「哈哈……用你們的話說，這是陽謀！」

但是，祂的笑聲突然中斷了，因為，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已經不是先前北印加那片大陸，遠方的靈湖城已經看不到。

眼前是一個死寂的黑暗空間。

黑暗在慢慢變淺，無數撲面而來的莫名黑色潛流，穿行而過。

放眼望去，這是一片黑色的荒原。

遠處有一道高高的山峰，黑暗的山峰和黑暗的天空幾乎要混在一起。

這不是剛才背叛者丟過來的畫面影像么？神主有些恍然，看向對面淡金色衣袍的威靈。

威靈呵呵一笑：

「是啊，多麼熟悉的地方，這應該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母星，那時候，你剛剛打敗了這裡的原生神祇，留下荒原下的密室和船型容器中的寂靜武裝。」

神主發出「嗤」的笑聲：

「不希望我將那靈湖城和那些人抹去，趁我心思波動，把我拖到這個時空，的確是好打算。」

威靈含笑不語。

神主的血紋閃爍：「不過，我們先前在無數的時空環境，已經打了好長的時間，你認為這有用嗎？相反，我的猜測沒有錯，那座城市和其中的人，果然都是你的軟肋，既然我知道了你忌憚的事物，結果會怎麼樣呢？哈哈哈哈……」

神主朝著威靈踏出一步。

祂腳下的地面裂開一道口子，一道火紅的岩漿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