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放下
醫生動作很快，姜堰的傷口很快就被處理好。
緊接着，醫生叮囑了許多姜堰最近需要注意的事項。
比之一側聽醫生講話時毫無波瀾的姜堰，時歲看上去就緊張多了。
只見時歲將手機的備忘錄打開，隨即將醫生講的通通記錄到裏面。
末了，時歲同醫生開口。
「有勞了。」
醫生笑着擺擺手，「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道謝中送走醫生，時歲這才將病房的門關上。她轉身到姜堰身側，看着姜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
見狀，姜堰開口調侃，「怎麼，心疼成這樣？」
本以為時歲會白他一眼，然後如從前一般，說他兩句。
沒曾想，視線中的小姑娘竟是先紅了眼眶，隨即咬着下唇，點點頭。
閱花無數的姜堰，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女人的眼淚面前手足無措。
左胸口莫名慌了下，姜堰在一側拿起紙巾，擦擦時歲小臉后就塞進對方手心。
「有什麼好哭的，我是受傷了，又不是死了。」
「不是差點死了？」
「那不是正合你的意么。」
看着姜堰那張冷冰冰卻弔兒郎當的臉，時歲小臉一皺，「我這是怕你死了，我就沒錢花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都不願退後一步。
最後，還是姜堰點點頭，「好，我努力活着。」
病房重新歸於安靜，時歲坐回姜堰身側。
她輕手輕腳撫上姜堰捆着紗布的手背，隨後小心翼翼戳了下，「是不是特別痛啊？都裹成這樣了。」
「真的，就還好，不是很疼。」
盯着姜堰身上被包紮的痕迹，時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王玉蘭的臉。
王玉蘭曾經說。
姜堰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王玉蘭也曾經說。
或許時歲可以考慮一下姜堰。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時歲下意識反應是，自己和姜堰完全不可能。
可是方才當姜堰出現的瞬間，當她面前的車燈，從他身後灌入她眼球，當時歲天旋地轉被護著倒地的時候，她突然......好想接受他。
緩緩抬起頭，時歲看着面前人。
或許，等到王玉蘭身體好起來，自己夢想也實現的那一天，等到她在人前不用故作堅強，不用再低着頭的時候，她會和眼前的少年在一起。
注意到時歲看着自己的目光，姜堰挑眉。
「怎麼，愛上我了。」
小臉下意識一紅，時歲低下面來，「哪有。」
「愛上就愛上，有什麼不好承認？」
語罷，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便響起，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只見姜堰將電話接起，貼至耳邊。
短短几秒，姜堰變了臉色。
「嗯，好，我知道了。」
時歲不知道姜堰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知道視線中姜堰的面色越來越沉。
半晌，姜堰將電話掛斷，隨後一臉嚴肅看向時歲。
「公司出了一點事情，我先送你回去吧，今晚不用給我留門。」
「很嚴重的事情嗎。」
「嗯，不太好說。」
時歲不是個不懂事的人，聞聲忙點點頭。
被姜堰在家中放下，時歲自己上了樓。.
不知怎得，剛進門，時歲便覺得今天的家裏很不一樣。
像是有人來過，像是被翻過。
時歲一步一步走進去，看着眼前一切都如初，卻彷彿一切都變了的景象昂，神情複雜。
拿出手機，時歲想給姜堰發消息，但是想到方才姜堰那副緊張樣子，時歲又將手機放回去。
罷了，應該是她多想了。
翌日。
直至時歲在床上醒來，姜堰也沒有回家。
時歲簡單吃過飯之後，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機消息，總覺得左胸口缺了一點什麼。
將手機揣進口袋，時歲搖搖晃晃出門。
姜堰不在，時歲便坐公交車。
從前坐習慣了公交車，現在有錢了，倒是也不愛打車。
沖最近的公交車站一直走，時歲突然聽到身後有響鈴聲。
轉頭一看，視線中熟悉的車子緩緩映入眼眶。
時歲緩緩停下腳步，那車子也在她面前停下，下一秒，車窗就被人摁下來。
「時歲，這麼早你怎麼自己在這裏。」
「秦頌哥哥？」
四目相對，時歲笑笑，「最近住在這裏，你怎麼也在這兒？」
「公司有個在附近開展的新項目，為了工作方便，我買了這裏的房子。」
說着，秦頌將時歲打量了一番，猜測道，「你要去看望阿姨嗎，我正好也要去，我捎着你。」
「沒事的頌哥哥，你忙就好，今天我有時間，我去照顧媽媽就好了。」
「上來吧。」秦頌笑笑，眉眼間流出大片柔色，「本來，我今天就是要去看看阿姨。」
眼前秦頌這麼熱情，時歲要是再拒絕，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於是時歲點點頭，開口道謝，「那就麻煩頌哥哥了。」
時歲上車，將包包放到腿上，她正要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新消息，一側人便開口道。
「租這裏的房子應該很貴吧，最近兼職順利嗎？生活上要是有難處，一定告訴我。」
聞聲，時歲攥着手機的指尖一緊。
她該怎麼說，說這裏的房子不是她付錢，說這裏的房子其實是姜堰的，說他們同居了......？
輕輕笑笑，時歲搪塞開口，「好。」
「阿姨說最近時媛都不怎麼去看她，只有前一段時間去找她，還是有事情。你和時媛飢姐之間到底怎麼樣了。」
提到時媛，時歲臉色不算好看。
對於這個姐姐，時歲早就不想提起。
驀地，時歲似是捕捉到秦頌語氣中的關鍵信息，她猛抬頭看向秦頌，「時媛去看過媽媽？」
「嗯。」秦頌點點頭，「阿姨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
時歲唇角緊繃，小臉面色也不算好看，「那我媽有沒有和你說過，時媛大概是什麼時候去的？」
「記不清了，應該是過年左右吧，大年三十？」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從頭而降，時歲小手微微顫抖。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時歲腦海中形成，讓她很難接受。
注意到時歲臉上的變化，秦頌主動開口，「怎麼了。」
「沒什麼。」
時歲抽抽鼻子，「頌哥哥你把我在前面放下吧，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有點事，先不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