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魔的徵兆
那渴望如蝕骨之毒一般讓蘇宇欲罷不能，可他沒有劍，不僅沒有劍就連一把菜刀都沒有。
蘇宇走出屋子，好在在屋外尋到了一根三寸長的蘆葦杆子。
杆子在手，一劍我有。
蘇宇縱身一躍，一劍遞出。驚若翩鴻，快如游龍！身形閃動，在夜下荒草之中快速的施展著一招一式，那些招式，如經過千錘百鍊一般收發隨心。
一套初級劍招施展完畢，蘇宇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倒不是蘇宇不能施展更高深的，只是高深的劍法需要真力配合，蘇宇現在除了會些劍招依舊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啪啪啪——」
掌聲突然響起，蘇宇回身卻見青萍姑娘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好劍法，好身手。」
「在下獻醜讓青萍仙姑見笑了。」
「豈敢豈敢，你這套劍法暗藏玄妙招招殺機，雖然略顯粗淺但在人間也屬難得的好劍法。這套劍法是你在那個什麼崑崙玉虛學到的？」
「正是。」
「此劍法應該是入門啟蒙劍法，雖然劍招簡單但暗藏的殺招卻不簡單，化繁為簡且又能串聯貫通，若沒有個一兩百年的底蘊還真打磨不出這麼精妙劍法。看來你痴傻三年元神在別處學藝的話倒也不全是虛言。」
「我這人生性純良從無虛言。」
「你說你師尊是高高在上的神祇，高高在上的神祇怎麼會收你一個凡人？」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師尊，他說萬般皆是緣法，他收我僅僅是有緣。」
「像你這樣的弟子多麼？」
「我上面只有十二個師兄，且皆是仙界中人。我應該是師尊坐下唯一的凡人了吧。」
「那你可真讓人……嫉妒。」
「青萍仙姑竟然把嫉妒說的如此磊落，在下佩服。」
「你是不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拍馬屁的機會？」
「在下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
「命啊……竟然能如此不公，有人竟真能莫名其妙的一步登天，有人哪怕歷經千辛萬苦卻也只是在溝壑中掙扎。
蘇宇，你知道么？此刻我恨不能取而代之！」
「能理解。」
蘇宇心底，不禁一寒。
不好，牛皮是不是吹得有些大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凡人要修鍊成仙有多難么？你們人類修行分為五境，氣動，氣海，先天，天罡，天人境。
大多數修行者就是闖過氣動到氣海，需至少十年光景。從氣海突破到先天境，多數需要三五十年。而這還是能破鏡先天的，大多數人至死都破不了先天境。
先天境已經是鳳毛麟角，天罡境更是人傑。所有能破鏡天罡境的修士，哪個不是青史留名。青史留名者雖多，可和那歲月長河中出現過的人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而能修成天人境的，百年難出一個。但即便是修為達到了天人境，距離成仙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因為在天人境之上還有一個傳說中的境界。」
「傳說中的境界？什麼境界？」
「破碎虛空，破虛境！破虛境又稱至尊境，但凡達到這個境界的修士，皆為天地至尊，至尊的造詣已無言語能形容。可就算是至尊極盡，能成功破碎虛空成仙的卻也寥寥無幾。
所以你知道你能一步登天成為仙人弟子是何等的……何等的曠世機緣了吧？哪怕是至尊復生，怕也會對你升起嫉妒之意吧」
聽了青萍的話蘇宇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那……青萍仙姑還請替我保密，就說我痴傻三年幸得名醫相救這才清醒，至於仙人弟子的那套說辭，以後就別提了吧。」
「怎麼？怕了？」
「我怕真有人眼紅的把我刀了。」
「比如我？可我不敢啊！既然你是仙人弟子，仙人豈會對你不管不顧，恐怕我還沒來得及下手就死於仙人手段下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是自然，可那些都是我吹的啊！蘇宇心中凌亂道。
「罷了，瞧你的臉色都嚇白了。既然你不願我也不會主動對外亂說，如果不是對你知根知底，其實外人也是不會相信那套說辭的。」
「婆婆的傷勢怎麼樣了？」蘇宇連忙扯開話題問道。
青萍默默的搖了搖頭。
「不太好！這業火之毒太霸道，婆婆原本就中了毒，此番遭白綾背叛暗算已傷了根本，我也是想來問問你，這業火之毒可有辦法消弭？」
「業火為罪孽之火，罪孽之毒應以功德消弭。」
「原來如此……多謝提點。」青萍蹲身行禮，起身告辭。
清風拂面，蘇宇抬頭仰望星海。
到了此刻，蘇宇依舊感覺這兩天的經歷如在夢中。
不知不覺，三天悄無聲息的過去。蘇宇的家也在村民的幫助下越發齊全了，床，櫃，廚等等一應傢具也安置妥當。
而且關於蘇宇的傳言，也開始在村子里漸漸流傳開來。
夜深，人靜。蘇宇正打算吹燈睡覺。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蘇宇，是老身。」
蘇宇神色一變，連忙來到門口開門。門口站的，果然是手執蛇形拐杖的蛇婆，身邊跟著青萍仙姑。
不過此刻的蛇婆身高卻不是四五米，而是正常身高甚至還不及一米八的蘇宇。
「蘇宇拜見婆婆。」
「免禮。」
「婆婆請進，婆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聽了你的話，用功德之力果然可以祛除業火之毒，傷勢已無大礙。可老身傷勢雖然無礙，但壽元卻將盡了。」
「什麼？」蘇宇大驚失色。
「很驚訝？你可知老身已經三百歲了，三百歲是低等妖族的壽元極限。你知道我們妖族修行有多難么？一頭妖，從修行第一刻開始每行一步都是九死一生。知道你們人族修行從氣動到氣海境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大約是……十數年的光陰？」
「你知道我們妖族的代價是什麼？」
蘇宇搖了搖頭。
「九死一生的雷劫！」蛇婆雙目猛地瞪圓，露出了裡面的豎瞳。
「雷劫啊！妖族修行本身就不易，尤其是我們這等沒有跟腳的妖，修行之路一步一血淚，好不容易從靈動一境到九境，耗費一二百年的光陰等來的不是撥開烏雲見明月，而是九死一生的雷劫。
多少同族在雷劫之下飛灰湮滅？
老天，你待我妖族何其薄情，你待人族何其厚。人類修士只需十餘年就能破鏡，天資縱橫者只需甲子就可成先天大修士但我們，九成妖族到死也才是靈動小妖。
憑什麼？蘇宇，你說憑什麼？」
蛇婆說話將，周身氣勢突然變得詭異起來，雙眸豎瞳也已變得鮮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