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溯

時間回溯；看著眼前的學生，高興，欣慰，無奈，感慨，太多太多複雜的情感，而乂的臉上，依然平淡；大多時候，學生們眼中的他，總是擺著一張撲克臉，以至於，他微笑時，是不是真的在高興；皺眉時，又是不是真的在生氣，難以判斷。

「比之以前，你真的變強了很多。」說話時，乂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少年，聽到老師的稱讚，阿閃（亨特）心裡的喜悅自然是隱藏不住的，當然，謙遜也是必不可少的。

此時的學生比之昨日，已經強大了不少，雖談不上各個天縱之資，但能力足以自保；其中，一些孩子已經成長為了，此處彼蒼（太陽系）之內的小神明，而烏爾奧，更是熟練的掌握了自身的（偽）神格。

——「多謝老師手下留情，我還需要更加努力精進才是。」

眼前的男人，明明剛剛就在自己的面前顯露出那般空前的強大，不過奇怪的是，無論是剛才交戰，還是現在；阿閃從乂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動以及空間調動，他也曾問過自己的老師，是什麼神明；而每一次，乂都只是用著半調侃語氣說，一位倒霉的旅人罷了。明明就的站在自己面前，卻比誰都像一個普通人。

「執事（乂），您沒放水吧，前幾天跟我過招的時候，您可比現在狠多了。」止齊走來，半開玩笑的說道。

如今這些學生們，也逐漸和乂的關係熟絡起來，雖說是師生，但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乂最是覺得麻煩，所以，大多時候，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

——「說起來，你還真是耐得住性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閑情雅緻待在這裡啊？」說話間，走到近處的高格還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止齊聞言也是自嘲道，他這也是想過來與老師正式告別；看到這一幕的乂，也是驚奇不已，不過，後面想想，能讓這孩子如此鄭重其事的，怕是這次告別之後，以後都很難再見上一面。

「還愣著幹嘛？難不成還要留下來吃午飯？」乂也是朝他最後一次打趣道。

——「走了，老師。」話畢，便徑直離去，待止齊離去不久，兩位少年還互相打趣道，不愧是大忙人啊，身兼重任，不像自己。

如今，這位執行者的身邊，多數的學生都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畢竟，對於如今的他們，乂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導的了。

目前，女夷（風蝶）在夏中地區指揮著長廊彼岸能源搜尋計劃（長廊計劃），老萬（禛鳴）則去執行萬邦聯合救援行動。

另一邊，由於澳沿海地區生態早已破敗不堪，加之海平面的上升，以及舊核戰爭之後，適宜當地人民居住的地帶少之又少；所以，考慮到目前世界格局的暫時穩定，也是為了更好的迎接新和平時代的到來，各國商議之後，打算開展大規模的移民救助計劃，藍龍（卡蘭）為了祖國，便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參與計劃執行。

至於戰斧（烏爾奧），算是還個人情，搭乘飛船，去參與執行長廊計劃；爾迪（麗亞）回新俄了，她算是他們當中相對自由的，老翁（松下）則是獨自去往一處地方，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

乂也明白，他們終究會駕舟獨行，畢竟實力的成長，會帶來開闊了眼界，也會開始選擇重新追尋一些別的什麼，看天氣，烏雲終究還是快來了。

至於，餘下的兩人，乂便告知他們，待這幾天，自身神力精進差不多之後，便不用來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自己的路也只能自己去摸索。

雖說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但二人聽罷，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不約而同的看向老師，愣了一下。。。畢竟沒有不散的宴席。

「老師，怎麼突然說這個，烤的差不多了，快來。」阿閃也明白，這一天終究會到來，老師他本就只是計劃的執行者，如今，計劃已經完工，至於老師接下來要做什麼，要去哪裡，都不是自己該過問的；不過，至少，此刻依然還是師生。

烈日終將落下，夜晚也緊隨其後。

「亓耳，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麼，或許我應該問，還回來嗎？」乂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雖說詢問這個，在乂看來，這本不應該，不過作為一名不合格的老師，這也算是最後的問候吧。

此刻，篝火旁，只剩下了乂和亓耳，乂也知道，時間到了；但，此刻，乂打算陪這孩子多坐一會。

亓耳抬頭仰望了幾眼，這美麗的夜空；有些時候，面對突然到來事情，抉擇並不困難，但抉擇之後是否行動，卻總是無比為難；聽到老師的詢問，亓耳並沒有多少驚訝，就連回復的口吻都顯得有些淡然。

「或許，是時候要離開了。」

「自從擁有了，這神話般的能力之後，我便更加明白，這裡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顆微粒，而那盛大，那繁華，從來都不會出現在這小小一角。」亓耳所說的，聽上去，志向挺廣的。

忽然間，亓耳看向了乂，目光是那般傷感，彷彿真正要離開的，是對方；後者當然注意到了這份神情，不過，不總說，「面子」上要擺著嗎？

「老師，您生活過嗎？」

這問題還真是一時間讓人顯得不知所措，乂面對這個問題，倒是顯得過於沉默，不過，還是馬上反駁說，他是位旅人，周遊萬千世界，這不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嗎？

——「怎麼？有要追尋的事物了？亓耳女士。」乂用著對待同齡人的口吻說道，在他看來，此時，身旁這位姑娘真的長大了。

「現在的我們，真的還是原來的我們嗎？這已然，算是換成了另一個身份，曾經的感情，親情，都是曾經的了，生死輪迴，時間流逝，這些，看似，都離我很遠很遠；或許，為人時，我便是生活所拋棄的孩子，所以，當老師您賦予我新生活權力的時候，我很感謝。」說這些話時，尤其是最後，亓耳很開心。

「所以，老師，我想去外面看看，去看看平時老師給我們講的，這世界外更廣袤的天地。」口吻間，更多的是請求，不過口語中流露出的情感，可不像是啊。

——「聽完你剛才說的，我才發現，我真的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當你們成神后，雖說，實力上會境界不穩，但這些我都還有辦法；可心中的想法，我卻不能左右什麼，為神，就要重新看待自己的身份，任何世界，實力才是根本；我其實並不希望你們如今還在乎自己曾經的人類身份。。。說道這裡，乂也覺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多了，畢竟，時間流轉，歲月長河中，一些事情是註定要發生的，哪怕是改變，也總會產生支流；隨後又對亓耳說，外面的世界挺大的，也挺美的，既然想到了，也決定了，就去做。

「老師？老師，您認同了我的想法？」

亓耳由第一聲的疑惑，轉而問出那種微不足道困惑，與其說是困惑，倒不如說是得到了長輩的支持。

「你想做些什麼，你想去哪，都取決於你自己，畢竟，腿在你身上長著，自己決定好的事，去做、去負責就好，既然決定好了，又為什麼還要去問別人呢？」說話間，乂也看向了頭頂這漫天星空，今晚亓耳所說的，算是一份對他而言，滿意的答卷；看身旁的女士還有些疑慮，他便又用著調侃的語氣說道：「出去見見世面、歷練歷練也好，畢竟，你太弱了，待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用處。」

——「老師，您還真是不怎麼會趕人啊。」此時，亓耳起身，像是要準備出發。

乂也在此刻站了起來，緩緩走近亓耳，接著，伸出了右手；面對這一幕，亓耳突然呆住了，畢竟這是她從未見過場景，此刻，眼前的少年，神情里充滿了喜悅，發自內心的高興；當然，這幅景色竟讓她愣了幾秒。

「很奇怪嗎？就當是我的祝福吧。」乂的話語讓她回過神來，欣然握手，走前，亓耳還打趣道。

——「老師，別太累了，總是給自己找工作，怎麼會有空坐下來，靜心品茶呢？」

不久后，夜晚的天空劃過一道長虹。

「說實話，挺意外的。」乂自己都覺得實在慚愧，這妮子的心境與成熟，或許沒有自己的幫忙，未來會更好，也說不定，奈何，時間真的不多了。

頃刻間，心情便出現在其身邊，乂還有些無奈的講，如果，孩子們都能想到這一步，該多好，可惜，就現在看來，某些方面，他們依然是「人」；不過，這已經是歲月長河中相對較好的情況了；說話間，看向心情，發覺，大晚上的出來，穿那麼薄，趕緊脫下外衣給對方披上，只是說，乂也不算是一顆榆木腦袋。

「對於任何生物來說，困在籠子里永遠是錯誤的，」看到亓耳離開的那一幕，心情也是感嘆道。

隨後，乂看向心情，只是眼神交匯，心情便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乂只是輕聲道先走了，心情點了點頭，緊接著，乂便向遠方離去；而心情，只是輕撫著身上的外衣，靜靜的看著他離去。

【真是個笨蛋】雖說，心情明白，她也知道，但良宵美景，心中還是不免這般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