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造化弄人

第三十八章:造化弄人

這幾天,明教總壇忙的熱火朝天,很是熱鬧,到處披紅挂彩,一片喜慶!

長夜漫漫,楚流雲卻無心睡眠,獨自一人在花園中踱來踱去,心裏思緒萬千:也不知花妹去了哪裏?是回聖女教還是去了東海?如今過的可好?明教的人神神秘秘,我這個教主如擺設一般,也不知他們整天籌劃些什麼?

轉念又想:既然玄妹對我無意,我又何必整日念念不忘?澹臺小姐的美貌,地位匹配我綽綽有餘,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想到這裏,楚流雲乾脆不再多想,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婚事。

「教主。」

一聲黃鶯般的叫聲打斷了楚流雲的思緒,楚流雲抬頭一看,眼前之人在月光照耀下面若桃花,讓人悅目,來人正是澹臺靜雯。

楚流雲見她到來,心裏砰砰直跳,說道:「小姐還沒歇息?」

澹臺靜雯道:「我們大婚之期已近,本該坦誠相見,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否則以後你定會怨我。」

楚流雲心中疑惑,問道:「你能有什麼事情瞞我?」

澹臺靜雯道:「爹爹明年正月初一準備舉兵起事,此事只有四大護法,五位旗主知曉,各位壇主知曉此事的也只有幾個爹爹最信得過的人。」

楚流雲大驚,說道:「將軍果然要謀反?」

澹臺靜雯道:「此事他們謀划已久。只不過你的到來,卻不在計劃當中。」

楚流雲道:「如今大勢已定,想要扭轉乾坤談何容易?我去勸說澹臺將軍。」

「別了,」澹臺靜雯道:「他們籌劃了這麼久,萬事俱備,只等爹爹一聲令下,絕非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楚流雲又道:「我不明白,既然我這個教主做不了主,澹臺將軍又何必把教主之位讓於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澹臺靜雯道:「一來前教主對爹爹有恩,爹爹大概是報答前教主的知遇之恩,二來,我想爹爹大概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楚流雲問道:「我有什麼好利用的?」

澹臺靜雯道:「自從前教主遇害,明教就此四分五裂。爹爹雖然召集不少舊部,東山再起。但北方一些前教主的心腹始終不服,爹爹是在利用前教主的餘威收服他們。」

「原來如此,」楚流雲道:「澹臺將軍處心積慮,可謂煞費苦心。」

澹臺靜雯問道:「你不恨他?」

楚流雲道:「恨他什麼?他一心為了光大明教,無妻無子,又將唯一的女兒嫁給我,我又怎麼能恨他?」

澹臺靜雯一頭扎進楚流雲懷裏,說道:「這些天我整日胡思亂想,只怕你知曉以後會怪我。」

楚流雲輕扶澹臺靜雯秀髮,說道:「你不要多想了,有時間我會勸澹臺將軍。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如果再起兵禍,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日月旋轉,時光飛逝。轉眼已到十月二十,楚流雲大婚之日已至。澹臺敬明調集總壇所有弟子張燈結綵,鋪下紅毯,迎接各位掌門的到來。

澹臺敬明正與四位護法,五位旗主商議着什麼,突然一弟子來報:「啟稟將軍,鵬程派掌門何兆千,九天派掌門薛滕飛前來祝賀。」

澹臺敬明喜不自禁,說道:「好,好,你們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各位掌門!」

第五泉道:「恭喜將軍,現在已有三十七位掌門,十三位幫主,七位堡主,五位門主,共計六十二位掌門人前來賀喜。尤其江浙一帶的名門正派基本悉數全來!」

澹臺敬明點點頭,問道:「少林派,武當派,還有正一教有沒有來人?」

第五泉搖搖頭,說道:「少林派,武當派,掌門人年紀已邁,派人送來賀禮賀表,恭祝教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澹臺敬明臉上稍嫌不悅,說道:「好,我知道了,他們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屑與明教為伍。」

就在這時,只聽一人喝道:「護龍幫財政司長老文承到!」

澹臺敬明無精打採的眼中頓時大放異彩,說道:「快去,我要親去迎接文長老!」

澹臺敬明隨下人迎出,果見文承率領幾位護龍幫弟子前來。

澹臺敬明大喜,拱手道:「文長老大駕光臨,頓使明教蓬蓽生輝啊!」

文承哈哈一笑,說道:「閣下言重了,貴教教主大喜,我等豈敢不來呀?」

澹臺敬明道:「文長老太客氣了,不知關幫主近來可好?」

文承面露尷尬之色,隨即又道:「托貴教洪福,關幫主好的很呢。」

「是嗎?」澹臺敬明道:「如此甚好,文長老回去之後請代我向關幫主問好。」

「這個自然。」文承說道。

他嘴裏只是應付,心裏卻想:能找到幫主就好了。

就在這時,只聽一人道:「瓦剌國師全怪天到!」

眾人轉眼看去,一身高馬大,年逾五旬之人走了進來,正是全怪天。全怪天哈哈一笑,拱手道:「恭喜,恭喜,貴教大喜之日,全某不請自來,來討杯喜酒喝!」

澹臺敬明哈哈一笑,說道:「國師駕到,有失遠迎!」

全怪天道:「我從瓦剌帶來牛羊各一百頭,馬奶酒一百壇,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澹臺敬明道:「國師太客氣了,」

澹臺敬明親自將全怪天與文承引至「風雲殿」內,只見大殿內已聚集了上百人,各位掌門人互相問好,三三兩兩的互拉長短,好生熱鬧。

澹臺敬明由四位護法掩護著登上高台,看着台下各位掌門前來捧場,喜不自禁。

只聽澹臺敬明朗聲說道:「敝教教主與小女今日大婚,各位掌門人日理萬機,卻抽出空來到敝教賀喜,明教中人無不感激涕零!」

只聽下首一人說道:「澹臺將軍太客氣了,我等與明教同氣連枝,榮辱與共,如果明教不請我們,我們才要生氣呢!」說完,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

說話之人乃是紅心派掌門洪家印,明教每年都給予金銀布匹,是明教花重金收買的幫派。其實今日前來祝賀的門派大都受過明教的好處,這些年明教四處灑錢,收買人心,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用武之地。

澹臺敬明道:「好,現在吉時已到,有請新人拜堂,待行完大禮,我再與諸位掌門一醉方休!」

眾人一起喝彩叫好,見新郎新娘緩緩走來,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楚流雲攙著頭戴紅蓋頭的澹臺靜雯走至台前停了下來。

下人當即拿來坐椅,讓澹臺敬明高坐枱上,接受新人跪拜。

只聽一旁的證婚人軒轅聖喝道:「吉時已到,新人行禮,拜堂開始——」

軒轅聖頓了頓,喝道:「一拜天地!」

楚流雲與澹臺靜雯朝天而拜之後,軒轅聖又喝道:「二拜高堂!」

兩人向澹臺敬明跪拜之後,軒轅聖又道:「夫妻對拜!」

兩人對拜之後,軒轅聖又喝道:「禮成!送入洞房!」

眾人皆大聲叫好!

「慢著!」

一聲厲喝,打斷了眾人的叫好聲。只見一人飛身而至楚流雲面前。那人手持長劍,一身白衣勝雪,秀髮長飄,亭亭玉立。一雙秀目讓人不敢逼視,一張絕美雪白的臉閉月羞花,讓人驚嘆,好一個傾國傾城之貌!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楚流雲朝思暮想的陳玄女。只見陳玄女眼射寒星,一臉哀怨的盯着楚流雲。楚流雲心裏砰砰直跳,不敢與之對視。

陳玄女臉色蒼白,嘴唇發抖,說道:「恭喜楚公子大婚,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她語音發顫,顯然氣急,誰都能聽得出來她說的是反話。

楚流雲心裏惴惴不安,顫聲問道:「玄妹,你……你怎麼來了?」

陳玄女道:「明教廣發請帖,唯獨不請聖女教,怎麼?我不該來嗎?」

楚流雲看了一眼澹臺敬明,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澹臺敬明哈哈一笑,說道:「是我疏忽了,陳教主不要見怪,來者是客,來人,好生招呼陳教主。」

「不必了!」陳玄女道:「我只問貴教主一句話,問完我就走!」

她轉頭看向楚流雲,說道:「你我是父母之命,指腹為婚,如今你娶了他人,置我於何地?」

「我……我……」楚流雲「我」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澹臺靜雯越聽越覺得不對,扯下頭上紅蓋頭,向楚流雲問道:「她是誰?」

楚流雲囁嚅道:「她是我……未婚妻。」

澹臺靜雯怒從心起,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何還要娶我?」

陳玄女冷「哼」一聲,說道:「你倒是坦誠!」

她長舒一口氣,說道:「你要娶她,先與我解除婚約,我無話可說。可你這般行事,讓我何堪?讓聖女教何堪?讓我怎麼向爹娘交代?」

楚流雲一聽,追悔莫及,說道:「玄妹一走,我只道是離我而去,如今鑄成大錯,都是我的錯,我只求玄妹不要恨及旁人。」

陳玄女看了看澹臺靜雯,接着說道:「我娘說的不錯,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背叛了我,我就刺你一劍,這一劍我們了斷情義,不論生死,從此我們一筆勾銷!」

語畢!陳玄女「錚」的一聲拔劍出鞘,直指楚流雲胸口。

楚流雲道:「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這一劍能消玄妹心頭之恨,你就動手吧!」

這一變故,驚呆眾人,四大護法見她拔劍,一躍而至,將陳玄女團團圍住。

楚流雲道:「你們退下,這是我與陳姑娘間的事,旁人不得插手!」

四位護法面面相覷,退了下去。

陳玄女行事向來決絕,主意已定,「呲」的一劍便向楚流雲刺去。說時遲那時快,澹臺靜雯挺身而出,為楚流雲擋了一劍。這一劍正中澹臺靜雯心口!

陳玄女大驚,鬆開了握住劍柄的玉手。

這一變故,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澹臺敬明更是如遭晴天霹靂,當即躍下高台一掌正中陳玄女下懷。此刻楚流雲懷裏半抱澹臺靜雯,想要阻止已來不及。陳玄女恍惚之間,來不及躲閃,這一掌分量不輕,陳玄女被打出數丈,摔落地上,口吐鮮血不止!

「住手!」

澹臺敬明待又出手,卻被楚流雲喝止:「將軍要殺她就先殺我!」

他畢竟是明教教主,澹臺敬明不敢造次,回頭去看女兒,卻見澹臺靜雯一劍穿胸,進來的氣少,出去的氣多,已然救無可救。

陳玄女認定楚流雲是薄倖寡義之人,不肯再多看其一眼,她強忍劇痛,跌跌撞撞的轉身離去。

澹臺靜雯深情的望着楚流雲,說道:「你我已是夫妻,就該坦誠相見,為何不告訴我……你有未婚妻。」

楚流雲慚愧無地,淚水直流,只是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

澹臺靜雯吃力的抬起右臂,為楚流雲拭淚,說道:「好了,我們已是夫妻,我不怪你,你要答應我,我死之後……要時常想着我……」

話未說完,澹臺靜雯頭一沉,已然香消玉殞!任楚流雲如何呼喚,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澹臺敬明更是聲嘶力竭,抱着愛女痛哭流涕:「是爹害死了你啊!都怪爹偽造了陳姑娘的訣別信,以致如此啊!」他

楚流雲這才頓悟,原來陳玄女留下的字條是澹臺敬明偽造的,好讓他安心待在明教做教主。楚流雲登時心如刀絞,想要去追陳玄女,卻被軒轅聖攔下,軒轅聖道:「將軍已經痛失愛女,教主卻要一走了之,教主於心何忍啊?」他埋頭痛苦,渾身顫抖,顯然悔恨痛苦至極!

楚流雲眼看澹臺敬明傷心欲絕,實在不忍心離他而去,只好迴轉身來,安慰澹臺敬明。澹臺敬明悲憤至極,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一場大喜竟成了喪事,眾位掌門喜酒是喝不成了,只好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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