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爺獻策
師爺一咕嚕爬了起來，跪伏在地：「我知道縣衙裡面的詳細布置，也知道縣尊……不，狗官財寶藏匿之地。
王公子，我真的與您沒有任何仇怨。狗官來以前，我也是一心為了江淮縣的百姓著想。現在的我是身不由己，也是越老越糊塗。
請王公子饒命！」
「起來吧！」王放沒有為難師爺。
師爺叫沈嵩，江淮縣本地人，輔佐過多位在江淮縣上任的縣令。雖說助紂為虐，但的確是身不由已。
以前的沈嵩師爺還是為江淮縣做過不少好事的。
師爺沈嵩從地上爬起來：「王公子，您想問什麼？」
王放問：「我們要攻打縣衙。你做了這麼多年師爺，肯定知道怎麼用最小的損失把縣衙打下來。」
沈嵩想到程天然剛剛經歷的，就先問：「我若是說了，您能不能保我性命？」
「可以！」
「打下縣衙，這江淮縣就是蓮花會的了，您能不能保我家人性命？」
「你的要求這麼多？」
沈嵩撲通跪下，哭求：「我老了，爛命一條！但我的兒子還年輕，孫子更是只有三歲。蓮花會佔了江淮縣，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王放考慮了一下，對沈嵩說：「你應該看出來了，我不是蓮花會的人。今日之事是因為你們把我逼上絕路，我為活命不得不引蓮花會入局。
打下江淮縣后，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只能承諾，盡我全力保你全家平安。若是力所不及，你不要怨恨我。」
沈嵩向王放磕頭：「有了王公子這份承諾，我就放心了。」
王放說：「起來，開始吧。」
「是，王公子。」
沈嵩爬起來，先四處看看，再移過來一張方桌，又找來筆墨紙硯，開始畫圖。
「王公子，縣衙裡面雖然有重兵雲集，但屬於困獸。縣尊……不，狗官膽小，只要對縣衙圍而不攻，再四面多放煙火虛張聲勢，狗官必定以為蓮花軍已經攻進縣城，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時候我可以去東門假傳狗官的命令，說：蓮花軍從西門攻進縣城，正在圍攻縣衙，讓守東門的兵卒前去支援。東門的兵卒只要出來，我們就可以在半路伏擊。如此用同樣的方法，就能將四處城門用最小的損失一一拿下。
到時候把繳獲的兵器甲具，還有屍體往縣衙外一丟。縣衙裡面即便不立即出來投降，也必定士氣全無。只需一鼓作氣殺進去，必能一攻即破。」
這不就是經典的圍點打援嗎？
王放有了興趣：「細說！」
接下來，師爺沈嵩詳細說明江淮縣各處的兵力布置，領兵的是誰，各自都有什麼本事。
怎樣點煙惑敵？怎樣虛張聲勢？哪個要地需要佔領？哪個地方適合設伏？
還有一旦戰鬥正式打響，城中大戶哪家會閉門不出？哪家會帶家丁出來支援？
一項一項如數家珍，彷彿沈嵩為了打下這江淮縣城，已經做過無數次的推演。
讓王放的眼睛不禁的越瞪越大。
這位師爺真深藏不露啊，不僅僅能治理縣城，布陣打仗竟然也說的頭頭是道。王放雖然不知道古代冷兵器戰爭應該怎麼打，但聽完師爺的話，覺得就應該這麼打。
談到最後，師爺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捋著鬍鬚感慨的說道：「我觀蓮花會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憑他們強攻縣衙勝算不大。若是久攻不下，等城門守軍和城內大戶來援，必頃刻土崩瓦解。
不過有王公子和這位壯士相助，蓮花會的勝算有八成，但必須有壯士打頭陣，是九死一生。若是這位壯士身亡，蓮花會可能會立即與公子翻臉。
用我這一策，江淮縣已經在囊中。
只是公子你需要考慮戰後怎麼與蓮花會相處。」
王放想了一下：「你繼續說。」
沈嵩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但為了自己身家性命，便上前一步小聲的說：「剛剛我觀察了周含章，他對公子您是言敬、行敬，但心不敬，他的眼中只有這位壯士……周含章出身商賈，為了得到這位壯士可能會用一些手段。」
王放回頭看了看齊山。
周含章看齊山的眼神，他當然察覺到了。身為綁定在一起的主公和部將，王放是絕對相信齊山對自己的忠心，但周含章不知道。
為了得到齊山，他是真的會做些什麼。
王放冷冷的對沈嵩說：「你在挑撥我和周大官人的關係嗎？」
沈嵩嚇的趕緊說：「小老兒萬萬不敢有這個心思。只是我的身家性命全在公子身上，才斗膽提醒！」
「我知道了，你先退到一邊。周大官人來了……」
沈嵩惶恐的退到一邊站好，心中驚訝王放如此年輕，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機。再想想他今天乾的事，只能感慨「亂世造英雄」……不知他以後能闖出一個什麼天地來。
周含章心情極好的從外面走回正堂，他已經脫去來時的衣衫，換上了一身做法的道袍。
把做法的桃木劍讓親信收好，周含章對王放說：「聖顯蓮花寶象大仙已經賜我神術符咒，待我召集仙軍灑下符咒仙露，大仙會護每位信徒各個奮勇無畏。
咱們把這些兵器發下去，即刻去攻打縣衙，一鼓作氣衝進去殺了狗官，下午就可以擺宴慶功！」
周含章對這一戰充滿自信。
王放說道：「兵器可以先發放下去，不知周大官人能召集來多少人攻打縣衙。」
周含章說：「至少一千人，如果發些錢，招來兩千人不在話下。」
王放知道打仗大多數時候是比人頭數量，人多的自然佔優，但湊數來的不算人頭。
不清楚周含章請來的神術符咒有多大作用，王放決定還是聽師爺沈嵩的。
畢竟他的策略靠譜一些。
王放說道：「縣衙現在有重兵把守，如果在攻打的時候折損的兵力過多，不利於江淮縣後面的防守，畢竟周圍縣府不會坐視不管。
剛剛師爺說……多少天後會有官兵反攻江淮縣。」
師爺納悶：我剛剛沒說啊！
不是師爺很快反應過來：「五天！五天後，周圍縣府可以聚集官兵三千來反攻江淮縣！」
三千官兵讓周含章的腦子有些降溫。
但他還是疑惑的問：「現在大雪封路，三千官兵能在五天內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