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弟反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弟反目

等胡金岩帶人離開后,屋裏空空如也,劉豆蔻才發覺不見了男友戴天突的蹤影。

劉耀祖也不知情戴天突的去向,剛才看着大屏幕上劉豆蔻的先人記憶視頻,全神貫注,外面世界即使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估計也不會知覺,怎麼會去關注一個人的去留呢?

劉豆蔻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卻發現手裏里已經有了戴天突一個小時前的留言:不要找我,我去赴宴,和楊丹田有賬要算。

戴天突獨自一人去享用洗塵宴,把劉家父女丟下不管,讓劉耀祖很不開心。

說好的一起參加楊丹田請客的羊肉大餐,現在他一人享受。

劉豆蔻盯着手機上的短訊,全身上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良久才平靜下來,說道:「不讓你去是對你老人家的照顧。不是什麼洗塵宴,我看就是鴻門宴。」

劉耀祖好奇道:「楊丹田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請客怎麼說是鴻門宴?」

劉豆蔻說道:「你要不信,去廚房裏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麼?」

劉耀祖在廚房轉悠一圈,回來,一臉驚詫,說道:「好像水果刀不見了。」

劉豆蔻點點頭:「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兩個哥們相稱的酒肉朋友操刀動棍的,要散夥了。」

劉耀祖驚慌起來,問道:「戴天突帶着刀子去見朋友,會不會出事?」

劉豆蔻說道:「根據卦象看,應該沒事。」

劉耀祖睜大眼睛,問道:「什麼卦象?你什麼時候學會佔卦了?」

劉豆蔻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應該是趙銀章給我治療亨廷頓症的藥物里有N14成分,激活了我的先人記憶。據說劉伯溫精通《靈棋經》,而且給《靈棋經》作過註釋,昨天晚上心裏苦悶,我不由自主給自己佔了一卦。十二顆棋子四上三中三下,是個救助教卦,乃復初之象。象上說:司命來下,省察線圖,算命未盡、橫被無辜,即命扁鵲,以發玉壺,賜葯一丸,乃得活蘇。《靈棋經》真的靈驗無比,我現在身體不是完全好了嗎?」

劉耀祖說道:「你沒事了,可不等於戴天突沒事呀!」

劉豆蔻眼淚汪汪說道:「我和戴天突是夫妻關係,陰陽調和,我好他好,他好我好,我有禍事他遭殃,他有禍事我遭殃,本來就是一體的。老天不會把我們分開的。」

劉耀祖雖然很敬重先祖劉伯溫,相信他的神機妙算,可畢竟也是葉公好龍,涉及到具體問題上還是得具體分析。凡事不可全信,得走着瞧,見風使舵。

戴天突帶着水果刀去見楊丹田,完全是拚命的架勢,那可不是開玩笑,是動真格的了。

卦算錯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搪塞,等同遊戲,走眼了可以重來一遍;殺了人可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拿活生生的人去償命。

劉耀祖想到這裏,心裏后怕起來,說道:「不行!我必須馬上打110報警,把戴天突給我攔下來,別讓他干出傻事來。」

劉豆蔻急起來,說道:「卦象已經顯示他不會出事,你要打110,或許真會出事。我們的祖宗劉伯溫對這個卦象的評價是『先困后亨,因禍得福』,遇到困難后才會通達,遇到禍事後,才能享福。你老人家要是現在把他困難解決了,把他禍事消解了,才會給他帶來解不了的災難。」

聽了劉豆蔻的話,真把劉耀祖給難住了。

劉豆蔻的話富含哲理,聽得出已經領悟到了玄學的真諦,絕非一般江湖好漢能編得出來。

劉耀祖左右為難。不報警問心有愧,報警則引火燒身。報警不是,不報警也不是。

只能跪求祖宗,但願你能對你說過的話負責,對你在《靈棋經》上做出註釋負責。

原來就在眾人全神貫注觀看劉豆蔻的先人記憶視頻時,正在外面院子裏做「沉默者」的戴天突接到了楊丹田的電話。

此時的「沉默者」正在懷疑人生。

胡必成無意之中衝口而出的「再生液」三個字泄了密,嚇壞了戴天突,原來自己曾經腦死亡過,現在擁有的是第二次生命。這個進入自己體內的生命是誰的?我是誰?我還是戴天突嗎?

更可怕的是戴天突發覺自己開始脫軌,正在慢慢兌變成另外一個人。

想想幾個月前,他一聽到劉豆蔻患上了亨廷頓症,感覺天崩地裂,為了治好劉豆蔻的病,他願意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那種感情很痛苦,卻又很美好,準確說是凄美。

現在呢?他發覺自己對劉豆蔻已經產生厭惡感,精神上的厭惡感,劉豆蔻身上那種夢幻般的美感已經蕩然無存。他想棄她而去,卻又邁不開腳步,原因竟是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現在的戴天突只想用下身說話。

而現在劉豆蔻身上每一處長肉的地方都不再美好,而是誘惑的制高點,而他戴天突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佔有的慾望。一旦這種慾望得不到滿足,他就想到了無情的摧毀。

或許劉豆蔻願意接受他的佔有,但最不能讓戴天突接受的是,在他和劉豆蔻夫妻間效魚水之歡時,有另一個人進入了劉豆蔻的體內,佔有劉豆蔻的並不是他戴天突,而是另有其人,

這樣的恥辱戴天突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劉豆蔻能接受嗎?

我姥姥的,第二次生命太可怕了,戴天突不知道如何向劉豆蔻攤牌。

劉豆蔻冰清玉潔,有一顆玲瓏心,想瞞着她登天還難。

正在如此這般喪魂落魄時,楊丹田的電話來了。

手機號碼是楊丹田的,打電話的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蒙古族女朋友娜仁高娃。

娜仁高娃的聲音像鋼琴上跳躍的音符,每一個字都洋溢着激情和歡快。

娜仁高娃說道:「親愛的戴天突先生,我們這裏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你就一點沒有心理感應嗎?我最親愛的朋友,go!go,!來吧!來吧!」

娜仁高娃說完,打開視頻,視頻里是一群蒙古族姑娘和顧客一起跳舞作樂的畫面,楊丹田滿面通紅,也夾雜其中。

戴天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在這裏水深火熱,你在那邊花天酒地,只能一種辦法能稍慰吾心:最後解決。

戴天突悄悄摸進廚房尋找「最後解決」的工具,灶台上剛好有一把剛剛用過的水果刀,他用毛巾裹了起來,揣進懷裏。

外面客廳里眾人看視頻專心致志、一團和氣,哪裏想到身邊有人正殺氣騰騰呢?

戴天突到「滿都拉」烤全羊店時,大堂裏面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有人在大快朵頤,有人在翩翩起舞,有人在淺酌低歌。

戴天突一看,絕大多數人是認識的,一半是「滿都拉」的蒙古族服務員,一半是楊丹田「越都科技」的工作人員,好像雙方在搞聯誼會什麼的。

戴天突暗暗摸了一下上衣內襯袋裏的水果刀,一臉壞笑,要是在這裏下手捅人,保證五分鐘之內沒有人會察覺,自己有足夠時間逃之夭夭。人人都在忙着尋歡作樂,沒人會理會別人的垂死掙扎。

可惜戴天突有許多問題還需要在楊丹田處找到準確答案,只能給他留點時間。

戴天突找不到楊丹田的影子,卻看見了楊丹田的美女助手周小佳,和一個蒙古族美少年跳完了舞,正要回到酒席上。

戴天突擠過人群,走到周小佳身後捏了捏她的香肩。

周小佳感覺自己的肩膀被男人的咸豬手侵犯,有點惱怒,回頭一看,發現是戴天突,馬上轉怒為喜,說道:「戴主任,你怎麼才來?你家人呢?」

戴天突搖搖頭,說道:「他們有事沒來。我這是關雲長單刀赴會。」

周小佳略顯不滿,說道:「真是遺憾,這麼好的機會大家認識一下多好呀!」

此時桌上其他人看到戴天突,紛紛和他友好搭訕,看得出大家對戴天突的一懷敬意。

戴天突有點受寵若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此殊榮,心裏熱乎了一陣,但隨後想到了楊丹田的惡行,馬上恢復鐵石心腸。

戴天突問道:「我要找楊丹田,他在這裏嗎?」

周小佳一臉茫然,說道:「應該在附近吧!剛剛還看見和娜仁高娃手拉手跳舞呢!」

旁邊有人笑着補充道:「去包廂里找一找吧!兩人都黏在一起了,需要一個沒人干擾的兩人世界共沐愛河。」

戴天突急忙穿過大堂,直奔後面的包廂。

戴天突一個包廂一個包廂偷窺過去,終於在最裏面的888包廂看到了楊丹田和娜仁高娃。

非常意外,戴天突沒有看到一對戀人相依相偎、情濃意醉的景象,相反,楊丹田坐在一張小方桌旁情緒低落、滿臉憂傷喝着悶酒,娜仁高娃倒是非常開心,只見她笑頰粲然,在小方桌前面的空地上,合著低沉的音樂節奏,有眼有板摔著長長的袖子,跳着歡快的蒙古族獨舞。

戴天突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楊丹田還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裏,對突然進來的戴天突也沒表現出多大的意外,甚至不屑抬一下眼皮,乜斜着眼睛,一聲不吭,指了指身邊的座位,是請坐的意思。

娜仁高娃看見戴天突進來,急忙停止舞蹈,忙着向他問好,又準備餐具,又給他斟酒,顯得非常熱情好客。

看見娜仁高娃天真無邪的模樣,戴天突心裏產生了一絲悔意,娜仁高娃真是一個好姑娘,可惜自己就要對她的情郎下手,一定會給她帶來痛苦,太不人道。

但願這位美麗的蒙古族姑娘是個擅長移情別戀的妙人兒,換情郎跟換衣服一樣簡單,人間的痛苦能一閃而過迅速遺忘,而她只要永遠向前追着快樂的翅膀奔跑就行。

娜仁高娃給戴天突收拾好餐具后,又開始獨舞。

楊丹田默默無聲舉起了酒杯,戴天突也舉起了酒杯,兩人連干三杯。

酒很烈,是牛欄山二鍋頭,卻很爽,爽得一塌糊塗。

楊丹田問道:「為什麼沒把你的女友劉豆蔻帶來?還有你的岳父大人。」

戴天突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他們在身邊礙手礙腳的,一點不方便。」

楊丹田問道:「你在我面前有什麼說不完的話嗎?害怕有人妨礙了你的。」

戴天突見楊丹田一臉無心無肺的樣子,氣往上沖,語氣生硬責問道:「你老實說,我戴天突遭遇的一切是不是你早就佈置好的陰謀?我知道你比我強大,有資格踐踏我的尊嚴,但你別忘了,我也有底線,你不能玷污我愛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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