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舊神與「真神」

從臨冬城向北，一直到長城以外，那裡是野人的居住地，和他們和北境人一樣是先民的後裔。

塞外十分寒冷，即使是夏天也會下雪，在冰峰海岸更是常年積雪覆蓋，冰層有上百公尺。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野人部落生活在這廣袤無垠的北國雪原。

這裡物資貧乏，夏天也沒有多少作物收穫，到了冬天更是半個部落都會被凍死。嚴酷的生存環境也造就了嚴酷堅韌的戰士，每一個野人或者用他們自己的稱呼『自由民』，每一個自由民都是強健的戰士，包括女人小孩也會拿起武器戰鬥。

在這茫茫雪原之中，一處神秘的山谷，幾個矮小瘦弱的身影在緩慢行走，雖然現在很冷，但是他們的身上卻只穿著樹葉編織成的衣物，而他們黝黑的皮膚也顯示著他們並不是人類。

「葉子，你說綠先知會找到繼承人嗎！」

「想來是可以的，我到南方去遊歷時，發現還是有很多人類信仰自然諸神，特別是人類世界的北境，那裡的人都信仰自然諸神，祭祀心樹！」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問問綠先知怎麼樣了！」

「好～！」

順著幾個森林之子前進的方向，一顆巨大的魚梁木屹立在大地之上，比臨冬城的心樹還要大數倍，那繁茂艷麗的枝葉與周圍的雪白顯得格格不入。樹底部有一個大概七尺高的樹洞，裡面空間很大，而那樹壁上赫然有一個人類掛在上面，樹枝將他圍繞，有些甚至和他融為一體。

「綠先知，請問你怎麼樣了？」葉子看到那被樹枝纏繞的人類，首先尊敬的問到。

而那樹上的人類，看起來已經是一個身體虛弱的老人，而他的兩眼泛白像是一個盲人，看不清這個世界。

但是森林之子知道，他並沒有失明，反而現在正觀察著這個世界，比凡人所看到的更豐富更遼闊。

而這個像是被樹枝纏繞著的人類的視野中的正是臨冬城的神木林，遠處那個高大美麗的異世界生靈正和北境守護、臨冬城城主艾德·史塔克在商量著怎麼把那劇也是從異世界來的怪物軀體給送入史塔克家族的墓窖。

艾德領著埃蘭圖斯來到墓窖入口前，無奈的看著狹小洞口對埃蘭圖斯說道：「雖然地窖的空間和地道很寬，足以將這炎魔放置，但是入口太小了，因為這墓窖只會進棺材，還從來沒有進過這麼大的傢伙。」

「如果擴建入口呢？」

「如果要擴建只能等至少兩個月才行！」這時一旁站著的一名臨冬城建築工匠向艾德·史塔克兩人解釋著。

而一邊的臨冬城教頭，羅德利克·凱索爵士站在一旁視若無人的吐槽一句。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重新建一座房子來單獨放他！」

「不過確實是可行的，單獨弄個房子來放置這個炎魔！」魯恩學士卻對羅德利克·凱索的吐槽十分贊同。

而艾德卻皺眉著，「可是臨冬城沒有多餘的房子了！」

「現在臨冬城有現成的。」

「現成的？」

「是的，那座七神教堂！」

艾德·史塔克馬上否決了這個建議，雖然那個教堂只有凱特琳一個人使用，但是如果真的拿來放置炎魔，怕是凱特琳會直接跑回奔流城。到時候去請凱特琳回來時就要面對河間地數萬大軍的刁難了。

「也許我們可以把地面挖空，然後封上，反正臨冬城的墓窖和地窖比整個臨冬城還大！」

「這個主意不錯，那就吩咐下去吧！」艾德·史塔克向羅德利克·凱索教頭髮布了命令。

「是，大人！」

而遠處的三眼烏鴉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然後又將自己的意識脫離了烏鴉，回到自己身上，回過神來才發現森林之子們已經來到了自己身下。

「葉子，我發現了一個來自異世界的生靈，經過我一段時間到觀察，大概率不是帶有邪惡的目的，我需要你去接近他，爭取他！」年邁的老人用他那低聲沉重的聲音對著被稱為葉子的森林之子以堅定的語氣命令著，那聲音彷彿從遠古而來。

「先知，那個異世界來客在哪兒？」

「南方，北境臨冬城！」

「臨冬城？」葉子不可置信的重新確認，「那是人類北境守護的城堡，我不確定那些還信仰舊神的先民後裔會不會讓我進入！」

「無需擔心，很快那個異界來客就會離開臨冬城，他在那裡呆不了多久，他的特徵很明顯，有著和你們一樣尖尖的耳朵，不過卻十分高大，想來你一看就知道是誰！」沙啞的聲音彷彿帶有蠱惑的魅力，讓本不堅定的葉子接下來這個任務。

「明白了先知！」葉子語氣堅定的回答著。

待眾森林之子離開山洞時，另一個森林之子卻擔心葉子。

「葉子，你真的要去你臨冬城尋找異世界的來客？」

「是的，這是先知的命令，相信有著他的正確想法，而且我也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擁有到南方國度遊歷的人，只有我才適合這個任務。放心吧姐妹們，不要為我擔心，北境還在舊神的範圍之內，你們可以隨時觀察到我！」說完葉子就向著森林之子居住的地方走去，其餘的森林之子也跟著她。

「無需帶多少行李，我會尋求沿途自由民部落的幫助，他們會給予森林之子幫忙的！」葉子讓眾森林之子別擔心，寬慰著她們，作為僅存森林之子中的最年長者，必須拿出長輩該有的樣子。

「再見，葉子～！」

「再見，姐妹們～！」

在森林之子的呼喊中，葉子向南方出發，慢慢的離開了其餘人的視野，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而在臨冬城中，經過兩天的挖掘，終於在準備將炎魔放置的暗室上方挖出了可以放下炎魔的大坑，在眾人的協助之下炎魔被推進暗室里，隨後艾德·史塔克又命令工匠重新將大坑封上。

隨後帶著埃蘭圖斯從墓窖本來的入口處進入，那個大坑有點高，如果直接跳下艾德可能摔斷腿，當然埃蘭圖斯不會有事兒。

艾德·史塔克打著油燈照亮著昏暗的地道，兩邊的牆壁上刻畫著久遠的畫像，埃蘭圖斯可以猜出應該是史塔克祖先的事迹，可以看到戰爭狩獵以及敵人屈膝在史塔克祖先身前。

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很大的空間，這裡牆壁上開鑿出了空間平台，上面都擺放了一尊人像，在其下面是一幅石棺。

「這裡都是史塔克家族的先祖，每一個史塔克在死後遺體都會來這，……除了我的父親」艾德·史塔克止住了話語，然後又用憎惡的語氣說著，「他們都被「瘋王」伊里斯用野火燒死了，我們攻入君臨城時連骨灰都沒有找到，只能放置他的衣冠冢。」

「坦格利安用龍征服七國，最後卻只剩龍蛋和他們王朝一起覆滅！」

一邊說著，艾德·史塔克在一處石棺前止步了，漫步上前伸出了自己沒有提燈的右手撫摸著棺槨，「這是我的妹妹，萊安娜·史塔克，一切的悲劇都源自當年的那場比武大會上，雷加·坦格利安將愛與美王后的花冠給了她，而他是有妻子和女兒的。

雷加在一個夜晚帶走了萊安娜，兄長還有很多貴族子弟去君臨討回公道，卻被瘋王利用他們將父親和他們的家長騙去君臨，最後卻都被野火給活活燒死，兄長卻被吊著睜眼看野火燃燒，然後被活活勒死。

而瘋王卻善不罷休還要讓我和勞勃的養父谷地守護瓊恩·艾琳交出我們，戰爭就這樣爆發了。我迎娶了本該嫁給我大哥的凱特琳，獲得了河間地的支持。而雷加也被勞勃在三叉戟河之戰殺死，萊安娜卻在被我找到時就已經死去了……！」說完艾德忍不住自己的淚水，一個在戰場上勇敢無謂的戰士，一個堅守正義和榮譽準則的統治者，而這時卻流出悲傷淚水。

埃蘭圖斯看著傷心的艾德，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兒，精靈又何嘗不是在痛苦中煎熬呢，永生的生命最後成為了束縛自己的牢籠，諾多族千年來經歷的悲痛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遊盪。

埃蘭圖斯那在冰封海峽掉入冰冷大海的妻子，還有在淚雨之戰中戰死的兩個兒子。

「史塔克領主……在我們的世界，人類作為伊露維塔的次生兒女，被伊露維塔賜予一個世間獨一無二的禮物！」

「禮物！」艾德聽著埃蘭圖斯的話，停止了哭泣，對所謂的禮物十分好奇。

「死亡！」

「死亡？」艾德·史塔克不可置信的看著埃蘭圖斯，對於這個答案無法接受。

「是的，死亡！」埃蘭圖斯漫步轉悠著撫摸其他的棺槨。

「精靈和諸神永生，我們的宿命與世界所綁定，即使我們被殺死或者意外死亡，我們的靈魂也會前往曼督斯殿堂，在哪裡孤獨的等候世界終結！」

「那人類呢？」

埃蘭圖斯停下了動作，駐足轉身看向艾德，「人類在被精靈和諸神稱為過客，他們在阿爾達度過了他們短暫的一生后，也會前往曼督斯神殿。在那裡不管他們生前是如何度過，無論是善良或者是邪惡……亦或者是碌碌無為。不管怎樣他們都會在曼督斯殿堂通過一扇大門，一扇可以永遠離開阿爾達的門。」

「那離開之後去哪裡？」

「沒有人知道，除了那世界唯一之真神，世間萬物一切的造物主。人類去往了連維林諾諸大能都無法知道的地方，有人猜測是去往了新的世界繼續一段全新的旅程，也有人猜測是去往伊露維塔的永恆殿堂，在那裡聆聽造物者的聲音。」說完埃蘭圖斯把一隻手搭上了艾德·史塔克的肩膀。

「維斯特洛應該也是一樣的，你的父兄和妹妹只是前往其他世界開展全新的旅程，而你終將再次與他們相聚。逝者已逝，而生者就要過好自己這一生，然後再次相遇！」

「也就是說維斯特洛也是所謂的伊露維塔創造的嗎？」艾德·史塔克想要聽聽這個曾見過諸神的精靈，一個可以給予他希望的回答。

「應該是的，伊露維塔是世間一切造物的創造者，而曼威也曾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進入我的夢境！」

「你說的那個維拉之王？」艾德覺得如果是真的，那麼拋棄舊日神明去祭祀所謂的世界唯一之造物主也是可以的。

「是的！」

「真的會有神嗎～！」

如果臨冬城改信所謂的造物主，那麼史塔克家族數千年來，對於北境的統治很有可能就會搖搖欲墜，除非真神顯露他的神跡，可是這可能嗎。

「那他可以顯露神跡嗎！」

艾德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這樣他就能拋棄所謂的舊神信仰真正的神明，一個能讓他和家人團聚的神明。

「恐怕現在還不行！」

「是嗎！」艾德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慶幸他還無法拋棄舊神。

「我觀察過你們世界的所謂神明，也見識過了祂們的力量！」埃蘭圖斯伸出手掌，光芒自他手心散發。

但艾德·史塔克卻沒有被這光芒刺眼，反而在腦海中看到了一幅畫面。

「異形者～！」艾德驚呼著，他所看到的正是埃蘭圖斯在房間里驅趕三隻眼烏鴉的場景，不過是從埃蘭圖斯的視角所看到。

「伱知道它！」

「是的……」光芒消散，艾德·史塔克才終於回過神來，聽到埃蘭圖斯的詢問才緩慢的回答到。

「傳說在信仰舊神的人中，每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個異形者，他們能將自己的意識附身在和自己親密的動物身上，而一千個異形者會有一個綠先知。」

「綠先知？」

「綠先知是舊神在世間的代表，據傳說每一個綠先知都擁有強大的魔法，能窺見未來和過去！」

「有意思，不過我能感受到那隻烏鴉身上的力量還神木林的那顆魚梁木的力量很像。現在看來就是那所謂的舊神代表來監視我這個異世界的來客。」

「我也不確定，想來很有可能。」艾德·史塔克看到了舊神的力量顯現，但是埃蘭圖斯身上的力量也可以稱這為神跡，如果真的沒有埃蘭圖斯所說的真神，那他力量從哪裡來呢。

埃蘭圖斯看出了艾德擔憂的神情，「好了，史塔克大人，現在我們該繼續向前來！」

「啊……對，對～是的，我們該繼續向前了！」

說完艾德·史塔克又提起了自己的油燈，照亮前方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