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希爾亞與葉子

希爾亞遠離了臨冬城的孩子們，很快就穿過了幾處灌木叢，等到了一顆高大粗壯的橡木前時，麻雀停下了。

停下來的麻雀等了一會兒，就再次動了起來，不過卻是振動翅膀飛了起來。

希爾亞沒有去追，反而靜靜的看著前方的橡木，然後拔出了腰間的諾多長劍。

「出來吧！」

在希爾亞的話語落下以後，橡木后的灌木開始響動起來，漸漸的走出來一個矮小黝黑的身影。

葉子小心翼翼的躡著腳步走到離希爾亞不遠處，靜靜的看著手持利刃警惕看著她眼前這個高大美麗的異世來客。

希爾亞質問著眼前的矮小瘦弱，看起來臟髒的異形智慧生靈，質問說道：「你把我引導來這裡什麼？」

「我的神讓我來找你！」葉子說出了此行目的，綠先知的命令在葉子看來也就是諸神的命令。

「你的神？」

「是的，我的神！」葉子看著希爾亞輕聲的說道，「長夏即將開始……而長夏以後必有長冬！」

「長冬又如何，難道你的神認為我能改變……？」希爾亞覺得有點可笑，什麼時候一些自然之靈也開始自稱神明了，就連維林諾上的大能也不會自稱真神，那怕阿爾達眾生信仰他們。

「長夏之後，凜冬將至，舊日之敵會再次蘇醒，將毀滅整個生者的世界，我的神想讓你幫助我們！」葉子彷彿吟唱古老的預言，以一種明確精靈會幫助的口吻說道。

先知已經得到了預言，不久的將來凜冬的僕從會自北方蘇醒，到時整個世界都會陷入無盡的黑夜之中。

又來末日之戰這種事情，希爾亞覺得自己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怎麼還要再來一次，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腦袋。

眼前的這個矮小黝黑的生物，讓希爾亞想起了那些奧克，不過卻比那些醜陋的傢伙好看很多，像是人類的小女孩一樣，只不過皮膚不一樣。

這些時間裡，希爾亞經常和魯恩學士一起學習那隻被關在塔里的老鼠人語音，不過卻一直不知道它們是否有文字，因為那個傢伙好像是文盲。

不過也學習了很多維斯特洛以及這個世界的歷史，通過和傳說中的對比，以及可以操控動物的能力，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森林之子。

希爾亞將自己的長劍入鞘，無奈的回答：「你的神……想來就是羅柏他們信仰的舊日神明，一群自然之靈沒有資格來要求真神的兒女！」森林之子的神明派遣自己的使者來尋找希爾亞，一定有著他們的需求，但這種故作神秘的命令語氣讓希爾亞感到不爽。

雖然面前之人將舊神貶低，但畢竟是最後先知所尋找之人，葉子還是繼續說道：「一旦異神的信徒捲土重來，整個世界都無法倖免，我們需要精靈的幫助！」

「我們既然生活在這裡，那麼當陰影來臨之時，首生兒女會為光明與自由而戰，但絕不是被人要求！」精靈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創造屬於自己的樂章，不為世界所束縛，可以為了他人拔劍，但絕不是被迫。

希爾亞的怒斥使得葉子害怕的顫抖，她知道如果惹怒了他無法活著離去，即使他看起來是如此美麗。

……

厄斯索斯

潘托斯也許是九大自由城邦人煙最稠密的地方，人口比奴隸灣的阿斯塔波還要多，每一處集市的每一天都人流密集。

這裡有著許多高高的方形磚塔，每一座頂上都蓋著瓦片，遠處的港口則布滿了等候入港出港的船隻，每天都有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此叫賣。

可如此富饒的城邦，擁有著比西方的那些城堡高數倍的城牆，卻仍然改變不了它是屬於九大自由城邦中最脆弱的。

但掌控這座城市的總督們沒有渴望改變這一現狀，他們居住在自己豪華的庭院中，每天享受著名義上屬於自由民的終身僕從服侍，哪怕為此需要每年進貢給東邊多斯拉克人海量的財富來以此獲得庇護。

在一處巨大紅色廟宇北邊向上一點的地方，一處龐大豪華的庭院坐落在那裡，這是屬於潘托斯四十總督之一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的庭院。

伊利里歐是一個有著金色頭髮和分叉鬍子的肥胖男人，還有著禿了頭的腦袋。

此時的他靜靜的看著一封信件，那是他位於西方的好友送來的，上面描述了近期的概況以及西方的變故。

「真沒想到，巴隆那個傢伙這麼快就投降了，還期望著維斯特洛會有更大混亂呢……還有那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精靈！」

「呵呵，那些精靈需要一個在東方的貿易代理人，畢竟他們一出現就大量售賣武器首飾，而我～潘托斯的總督，來作為東方的代理商足夠身份！」自言自語說完，伊利里歐立刻讓一名太監取來了紙筆，坐下寫了起來。

而在潘托斯的港口，一艘有著奇怪船帆紋樣的遠洋船隻駛入了停靠點，上面的人已經在港口外等了兩天終於有空餘的地方了。

船長很快就先行順著繩子下船，和這個碼頭的管理人員，也就是潘托斯其中一名總督的高級僕人攀談起來。

「我們這艘船裝的是從遠東陰影之地運來的新品香料，如有需要可以立馬檢查！」

「我會的，現在你馬上該乾的事情應該是繳納入港稅，我可等不了多久，畢竟這裡這麼多船！」碼頭管理冷漠的回應著諂媚的船長，他對於每艘船裝了什麼並不想知道，即使上面運滿了潘托斯廢除的奴隸，甚至是搶奪而來準備銷贓的財物。

得到這樣的回答，船長立馬招呼來自己的手下拿來了已經準備好的一袋錢幣，裡面裝的全是潘托斯的圓形金幣，足足有數十枚。可以看出這位船長花費了一些心思，這讓碼頭管理者的態度有些轉變。

於是好心的提醒著這位船長，「記住，如果遇到什麼不了解的事情，可以來找我！」

而船長也繼續哈笑著點頭哈腰的感謝道：「謝謝大人你的關心，你是我見過最好說話的人了！」

船長的誇獎讓碼頭管理者十分開心，於是點清稅款以後，帶著人就前往了下一艘船，走時還吩咐縴夫和力工認真幹活。

船上的貨物也確實如同船長所說的，都是一些香料，而且看起來賣相還不是很好，像一根根黑色的小木棍，散發著淡淡清香。

一個身穿著黑色兜帽的男人，在船員的攙扶下了船，避開了沿途的力工，踏在木板之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來到了正在指揮的船長身邊。

「這座城市需要多少箱？」蒼白無力的聲音從黑色兜帽下響起，

「大概二十箱就可以了，我們只需要讓那些掌握這座城邦的統治者們購買這個，畢竟他們才有錢，而且獲得的收益才高！」船長低聲的回答著，好像密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們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太過於軟弱和墮落了，簡直就好像一群圈養的肥豬一樣，等候著屠夫的宰殺！」兜帽人繼續用他那蒼白無力的聲音吐槽著，不過卻有輕輕的開心嬉笑起來。

「不過……我主很喜歡！」

「是的，取悅我主，是我等應盡的職責！」這次船長面對兜帽人顯得很卑微，不過他才不是真的什麼想要取悅什麼主，只是因為這個兜帽人提供的香料能讓他賺很多很多黃金。

兜帽人看向那些在碼頭上趾高氣昂的看著四周商人和勞工的潘托斯貴族，他們坐在太監扛著的轎子上，巡視著自家的產業。

男人們顯得肥胖，全身上下都帶著名貴的珠寶黃金，彷彿炫耀著自己的財力，而女人們則盡其所能保持著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坐在太監扛著的轎子上，三兩成群的結伴而行，想要前往滿足其購買慾的目的地，這樣才能更好的討得家裡男人的歡喜，不管是自己的丈夫和父親，還是兄弟以及兒子。

漂亮衣服使自己的丈夫身體躁動，在床上更好撫慰自己。

收藏品和寶物使自己父親更加疼愛自己。

象牙製品和武器使自己兄弟更加呵護自己。

美食玩具使自己兒子更加依賴自己。

「走吧～，我們還得去挨個推銷這些寶貝，潘托斯人可不是維斯特洛那些鄉巴佬！」

……

黑夜降臨於大地，銀月高高懸挂於天空之上，魯恩學士說現在是春天的雨季，晴朗可以看見星空明月的天氣可不少見。

希爾亞躺在學士塔的屋頂上，回想著白天見到的那名森林之子，那膽小害怕的樣子讓希爾亞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只不過是嚇嚇她。

回到臨冬城之後，希爾亞找到魯恩學士詢問更多森林之子的事情，還有長夏以及凜冬。

魯恩學士告訴他人類已經上千年沒有看到森林之子的蹤跡，這些傳說的生物早已經滅絕，當希爾亞將白天所遇到的事情如實告知時，魯恩學士顯得很驚訝。

灰發老頭讓自己的僕人，也就是那隻老鼠人將放置在書柜上的一本很大破舊書籍找了出來。這隻老鼠現在可是魯恩學士的得力助手，它的嗅覺可以有效幫助在亂糟糟的房間中找到其所需要的東西。

只是希爾亞不知道為什麼，那隻老鼠像是很害怕他，時刻和它保持著距離，像是躲避著瘟神一樣。

魯恩學士所拿出的那本書籍，上面記載了維斯特洛從古至今的所有預言傳說，森林之子的再次出現使得老頭不得不對於那些古老的預言警惕起來。

長夏之後必有長冬，如果真像那森林之子所說，舊日之敵將在北方蘇醒，如果是傳說八千年中的異鬼，那麼維斯特洛應該早做準備。

長城以南的人類已經忘記了曾經的長夜之敵，就連人類守衛者或者說維斯特洛前哨的守夜人都已經不再相信自己最初的使命，只想著和賽外的野人戰鬥。

「維斯特洛的古老傳說中，黑夜的敵人終將再次出現，如果這個夏天真的會持續很久，那麼黑夜將再次到來！」

魯恩學士的話使得艾爾亞想起了烏歐牟的指示，剛來這個世界之時，希爾亞還在激烈的海面上操作著船帆穿過猛烈的風暴，又在大鷹的指引下在無風的海面中划槳駛入灰暗的迷霧之中。

「新的陰影已經入侵這個世界，他們偽裝著融入凡人的世界之中，要時刻保持警惕！」

烏歐牟偉岸的身影出現在迷霧之中，即使和在阿爾達所見到之時的氣息相比，如同水滴比之大海，但希爾亞就是如此的確定。等氣息消散了，迷霧也已散去，希爾亞出現在了一處河流之中。

那些即將再次蘇醒的舊日之敵，就是烏歐牟口中新陰影嗎，可他們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又怎麼能算是入侵的新陰影。

「又來了～！」

希爾亞繼續翹著腿悠閑的想著，突然開口說道，好像發現了什麼！

一隻麻雀很快就從一邊的煙囪上飛到了希爾亞身邊，不斷動著自己的小腦袋，一直看著眼前的美麗生物。

希爾亞一直知道那個名叫葉子的森林之子在觀察著自己，不過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而且森林之子那與自然之靈的親和力量，讓精靈感覺很有興趣。

纖細的手指伸到了麻雀的身前，希望讓其上來。而葉子也非常配合，蹦跳著站到了那潔白纖細的手指上，然後順便希爾亞手勢的轉換來到其背上。

「你已經得到了我的回復，為什麼還要在附近看著我呢？」希爾亞微笑著對眼前蹦跳的麻雀說道，不理解其身後的森林之子想法。

很快就得到了答覆，不過卻是揮動著翅膀來到希爾亞金色的長發之上，嘰嘰喳喳的叫著。遠處的葉子喜歡靠近希爾亞身邊，因為精靈那美麗的臉龐和令人溫暖的氣息。

精靈沒有驅趕著身上的麻雀，只是不再理會，繼續仰望著黑夜的星空。

……

「哈啊……那些冷血種發現的異世界到底怎麼樣，為什麼我們傳送的先遣部隊一個都沒有回來！」

地下的黑影中，一個憤怒的聲音怒斥著眼前的技術人員，其身上通過改造的各種義肢散發著綠色的能量電流。

那技術人員則恐懼的害怕顫抖，聲音斷斷續續的回答道：「啊……我們……之前的傳送已經失敗了，現在這個機器還不成熟，恐怕那一個小氏族已經消失在時空的隧道之中了！」

利爪快速揮下，讓這名身體改造也非常之多的技術人員臉上感覺到一陣疼痛，不過卻不敢叫出聲來。

「需要多久才會成熟，主人已經等不了多久了！」

「九年……，至少還需要九年才能大規模的傳送，在此之前只能小規模傳送！」

「需要更快……，我已經沒有更多耐心了，明白嗎～！」

「是……是的，馬上就去！」

隨著害怕的急忙聲音回答著眼前恐怖存在，技術人員帶著身後的那些人員連忙快速踏著自己的腳步離開了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