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洞里的老鼠

羅德利克·凱索帶著五十名臨冬城的好手跟著那名長老來到了發生慘案的村莊。

自從那個事情發生以後，回來的民兵每天晚上都要派人四處巡邏，有幾次也發現了狀況，但是也只是一些雞鴨被抓走，而現場也發現了一些動物的毛髮。

羅德利克仔細研究了這些，但是卻無法確認到底是什麼，難道強盜還帶著獵犬行動嗎，可是村民並沒有聽見狗叫聲。

羅德利克卻在村莊周圍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腳印。

「這是第三處了，看起來像是腳掌印，但是卻只有四根腳趾。這一片的腳印看下來，至少有七八人一起行動，就是不知道他們穿的什麼鞋子，腳印卻是這樣的。」

「我們已經通知附近的其他村莊，讓他們的民兵隨時注意可疑人員。」

羅德利克無法知道現在強盜具體的特徵是什麼，這幾天的蹲守也毫無收穫。追蹤的腳印每次到這濕地前就再無蹤跡。眼看太陽將要落山，無奈只能帶人返回位於村子旁的臨時駐地。

而在他們離開以後，不遠處的一處草叢裡冒出了一個身影，看起來彎腰駝背十分嚴重，但是其行動並不緩慢，反而十分迅速。

「該死～該死～，嘶哈～啊～，該死的人類玩意兒，害得我已經兩天沒吃到正經的食物了，全是抓些可惡的冷血種同類。」說完氣急敗壞的扔下了自己手中已經生鏽的短刀，踢了一下旁邊的石子。然後看到一旁正有一條小型蜥蜴正好奇的看著它，畢竟蜥蜴從來沒見過如此怪異的兩腳獸。

這時那猥瑣身影對著那蜥蜴笑了起來，露出了自己的兩顆巨大的門牙。

「哈啊～沒辦法了，今天就先拿你這個冷血種來填一下肚子，到了晚上看能不能去偷只羊來，如果能吃到人類玩意兒的肉就更好了，我已經好久沒吃到了……嘶～！」

說完那個身影就猛得撲向蜥蜴，雖然其十分迅速，但是蜥蜴還是靠著體型的優勢躲開，於是那東西只能繼續追擊，畢竟自己的飢餓感一直驅使著自己。經過十幾分鐘的追逐終於抓住了那隻蜥蜴，然後直接用它那長著堅硬鋒利指甲的毛手將蜥蜴送入口中。

「不夠～不夠……好餓……想吃人類玩意兒……」

……

已經到了半夜，村莊里還沒有出現狀況，巡邏的民兵都已經開始鬆懈，以為那所謂的強盜不會再來。

在黑夜，人類只能通知微弱的月光和數量稀少的燭燈依稀看清昏暗的道路和物體。

但是今夜來到這個村莊的不速之客卻和人類不一樣，它們有著能在黑暗中看清物體的能力。所以在村莊附近的森林中就已經看清楚了裡面的狀況。

其中一個身影就是白天躲藏在羅德利克他們附近的那一個，它今晚就要來兌現白天時的想法，而且也帶了夥伴，大概十幾個同類。

它們今晚的目標就是村裡養的那群山羊，這樣的動靜一定會打擾到村裡的人類，所以它們帶來了奴隸，讓它們去殺死並搬運山羊，而那些精銳就穿著已經生鏽了的鎧甲拿著短矛短刀警惕著。

「快點，你們這些該死的低賤鼠輩，那些人類玩意兒就快發現了。」一名身穿簡陋破爛鎧甲看起來要比那些搬運山羊的看起來高級一些。它低聲怒斥著行動緩慢的奴隸，想要讓它們快一點，如果讓附近的那支人類軍隊發現，僅憑它們五名戰士肯定抵擋不住。

「安靜一點，一個人類玩意兒來了！」這時在羊圈房頂上警戒的一名戰士低聲提醒著下面的同伴。

而羊圈裡面的那名戰士拿緊手中的長矛緊張的看向羊圈的大門，而其它的那些奴隸繼續用著它們切開的一個小洞將山羊運送出去。

「威爾大叔，你們之前去響應徵召真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嗎？」

「當然是真的，還是我把它拉出來的呢！」

「你一個人？」

「怎麼可能～，幾十號人呢，還有我跟你講過的那個長得十分高大，還很好看的那個男人，聽史塔克大人說那頭怪物就是被他殺死的！」

「真的嗎，聽你說那個怪物比傳說中的巨人還高，那可真是強大！」

兩個身穿武裝衣手持長矛腰跨短劍的兩個民兵邊走邊聊天，路過了羊圈。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就在他們兩個已經遠離羊圈十幾米時，突然後方傳來一陣動靜。轉頭一看，一隻羊從羊圈後面闖了出來，兩人趕緊上前去查看。本來以為只是一隻羊跑了出來，結果沒一會兒那隻羊就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兩人意識到了不對勁，於是趕緊拿好長矛警惕著向羊圈靠近。

「帕博，你看側面和後面，防止有人偷襲！」兩人中上過戰場的威爾讓年輕的帕博警戒著，而自己則來到羊圈門前。將長矛放在地上，拔出了自己的劍，正準備砍掉羊圈門上的繩索進入其中時，威爾用餘光看到了一個身影從房頂上突然跳下，一擊打中了威爾的頭部。

但是雖然威爾夜間巡邏時沒有穿自己的鎖子甲，但還是戴了頭盔。這一擊只是讓威爾感覺有點疼痛和蜂鳴，但本能的做出了迅速後退的反應。

「TMD～，這是什麼玩意兒？」

等威爾快速清醒過來時，定眼看到居然是幾隻站在自己面前大概有十五六歲少年身高的老鼠。威爾在警惕中反覆確認那就是老鼠的頭，而且這些老鼠中有的還穿著鎧甲拿著武器。

「蘭登～！你這個婊子養的～！」

威爾目視前方，不敢放鬆警惕，但還是用盡全力大聲的怒吼著。而帕博也在他身邊一臉警惕的看著前方。

而蘭登正是不遠處哨塔的守衛，他聽見威爾怒罵他，正要順著聲音回懟時，他聽到了威爾他們方向的打鬥聲，而他們的燭燈也被扔在了地上。

「TMD，怎麼回事兒！」蘭登迅速敲響了銅鐘。

咚咚咚咚～

緊迫的鐘聲響徹整個村莊，不久前還安靜的村子一下子雞飛狗跳起來。在其他地方的民兵在蘭登的指引下向著羊圈趕去，他們一邊跑一邊大聲的朝四周大喊。

而等民第一隊民兵到達時，威爾已經倒在了地上，而年輕的蘭登也拿著短劍拚命地抵抗著。

「我天吶，這是什麼該死的玩意兒！」

民兵們沒有猶豫，雖然有些對未知的害怕，但是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過殺戮，北境嚴酷的生存環境誕生了嚴酷的戰士。

民兵們紛紛加入支援，很快這些站立的大老鼠們紛紛開始逃跑，而民兵們已經殺死了七八隻老鼠。

兩名民兵查看著帕博的傷勢，此時這個堅強的小夥子已經身中數刀，武裝衣也已經被割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口子，小腿也已經被砍傷。

「這些該死的玩意兒用的武器居然都生鏽了～！」

蘭登撿起地下老鼠們留下的武器，上面銹跡斑斑，而被這樣武器傷的帕博恐怕最後也會堅持不下去的。

此時羅德利克他們也已經被驚醒，紛紛整理好了行裝騎上了戰馬來到了這裡。

「怎麼回事兒……天吶～！」

羅德利克已經看到地上的老鼠，整個人都已經被震驚，但還是命令著自己的手下去追擊那些怪異的大號老鼠。

「威爾已經不行了！」

羅德利克看著威爾那已經被砍得模糊，脖子還有啃咬的痕迹。他已經明白了那些毛髮還有腳印就是這些該死的老鼠留下的，而且它們有著會吃人，所以那兩個女人被發現時身體被啃咬的不成樣子。

「必須快速通知艾德大人！」羅德利克看向一名士兵，「你帶兩個人快馬加鞭趕回臨冬城，將此地的一切告知艾德大人！」並且還讓他們將一隻穿著鎧甲被殺死的老鼠帶回去。

「我們也跟上追擊！」

說完羅德利克也騎上了戰馬，帶著剩餘的戰士向著其他人追擊的方向前進。

……

「該死～嘶啊～！」

西克·黑毛是一名斯卡文鼠人中一個小氏族的氏族鼠，它被稱為黑毛只是因為其胸前有一小塊的毛是黑色的。西克經常都在惱怒為什麼自己不是全身都長著黑毛，那樣自己就可以成為一隻暴風鼠，作為氏族裡的精英戰士，享受更好的待遇。

本來今晚和十幾名鼠人一起去偷那些人類玩意兒的山羊，結果因為那該死的奴隸賤種，殺只羊居然沒有殺死還讓它跑了出去驚醒了那些人類。害得他們今天晚上什麼也沒偷到，還損失了四名氏族鼠戰士。

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西克·黑毛就沒吃過一天的飽飯，鼠人與生俱來的飢餓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它。而且也沒有雌鼠一起過來，讓他們的數量一直沒有增加，還因為開始不熟悉這個世界不敢出來這裡的山洞。因為飢餓自相殘殺，最後只剩下了兩百多隻鼠人，應該是的，那幾隻暴風鼠就是這樣告訴它的。

看著身邊最後剩下的三隻奴隸鼠，也不知道回去以後會不會被那些暴怒的暴風鼠當成口糧。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快點擺脫追兵活著跑回去，雖然鼠人十分的殘忍，但其實它們是十分怕死的生物。在順風局時它們可以不顧傷亡的向前衝鋒，但是一遇到硬骨頭或者逆風局那麼就會很快潰敗，拚命逃竄。只有那些最精銳的鼠人戰士或者被鼠人改造的各種生物兵器才會繼續抵抗。

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遠去，人類玩意的味道也被遠遠甩在身後。西克·黑毛知道它已經逃出生天，活了下來。鼠人的壽命很短，對於自己又活過一天顯得十分高興，但是身體的飢餓感又變得更加嚴重。

這時西克·黑毛看向了一隻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奴隸鼠，睜大了眼睛，一步步慢慢的向它靠近。

「嘶嘶～嘶啊～」

西克·黑毛猛的撲在那名奴隸身上，開始撕咬著，啃食奴隸鼠身上的血肉。而其它的三名奴隸鼠沒有阻止，反而期待著等尊貴的氏族鼠大人吃完能給它們留下一點殘肢碎塊。

而羅德利克沒有選擇繼續追擊，天太黑了，緊靠微弱的月光根本無法安全追擊。一路上他們殺死了五六隻老鼠，但也因為各種原因有五人受傷，其中一名傢伙因為馬匹被樹根絆倒，直接手臂受到傷害，而馬也受傷了。

「我們先找一處空地休息，明天一早繼續追擊，我們帶了獵犬，那些骯髒的老鼠逃不掉的！」

民兵因為沒有馬匹已經回去，羅德利克也讓受傷了但還能行動的士兵趕回去，並讓他們通知附近的村子強盜就是一群巨大的老鼠，夜晚一定要注意。

……

第二天隊伍在獵犬的帶領下，尋著老鼠留下的味道一直向前路。最後來到一處低矮的岩石山丘下，而那半山中有一處洞穴，想來那裡就是老鼠們的老巢。

羅德利克命令幾名士兵照看馬匹，而他則帶著三十名戰士徒步爬上山丘，來到了洞穴之前。他們沒有貿然進入其中，而是將山洞包圍起來警惕著，然後組成三人一排的隊列在黑暗中摸索著，不過洞內的空間時大時小，有時又有岔路，錯綜複雜的道路使得隊伍分成了兩三隊。而越往裡面深處傳來的聲音就更加明顯。

在那洞穴深處之中老鼠們說話的聲音不斷的回蕩著，最深處的一個大空間里幾隻跟一名成年男子身高差不多的鼠人正啃食著另一隻鼠人，而那被吃的正是西克·黑毛。這個傢伙帶走了氏族最後沒有被吃掉的奴隸鼠，結果卻只帶回來了三隻，而且還損失了四隻氏族鼠戰士。沒辦法只能將它廢物利用，作為暴風鼠們的口糧。它們需要吃飽力氣，因為那些人類玩意已經找上門來了。

暴風鼠一出生時就與其它的大部分鼠人與眾不同。它們全身上下的毛髮都是黑色，成年後的身高更是能達到六尺，它們強壯而有力。長大後會擁有著比氏族鼠更好的武器和鎧甲，暴風鼠一般頭戴，帶有黑色鬢毛像是古羅馬頭盔簡陋版本的黑色頭盔，身穿著漆黑的全身鎧甲，手拿一把將近兩米的重型長戟。

「本來我還想去找這些人類玩意兒，還有那個尖耳朵，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來了，yes～yes～yes，殺戮～殺光外面的那些人類玩意兒deidei～deidei～～～！」

看起來像是暴風鼠中頭的鼠人，在啃食完西克·黑毛的屍體后，拿起了一旁的長戟，對著下面的那一些氏族鼠大聲的喊叫著，而其它的暴風鼠也做好準備。

三百多名氏族鼠足以殺光外面的那些人類，而他們將會成為鼠人的口糧。

「進攻～！」

尼克·長爪也就是剛才動員氏族鼠們的高級暴風鼠，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它已經快要準備背刺成為氏族中的一名斯卡文鼠人軍閥，但是卻不知道因為議會的傳送實驗到了這個地方，而且跟他來的也只有十幾隻暴風鼠和四百名氏族鼠以及一千多奴隸鼠，其餘包括所有母鼠以及軍閥族長在內同類全部消失不見。

因為剛來這裡時的糧食短缺，造成了大規模殘殺奴隸鼠作為口糧，甚至還殺了一些氏族鼠，結果到現在只剩下了三百多氏族鼠和那幾隻暴風鼠。

隨著尼克·長爪的振臂一揮，氏族鼠們宛如脫韁的野馬瘋狂的向著洞穴外突擊。

直到這時羅德利克·凱索他們才明白，他們將面對的不是幾隻或者十幾隻老鼠，而是一大群宛如瘋狗一般衝出，並且全都穿著鎧甲手拿長矛長戟的精銳老鼠。

「頂住～！」

羅德利克用盡全力的吶喊，將盾牌立於身前，形成一層薄薄的盾牆。而鼠人也如潮水般撞在了盾牆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