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踐行『古道』

凌晨，海面上的霧氣還沒有散去，一艘中型長船正行駛在海面上，上面的船槳多達十八對，需要三十六人同時揮動。

「曼夫，讓那些賤種快點划，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把大陸佬的頭蓋骨拿來當碗使！」

這艘長船的船長叫喬瑟夫，給自己取的諢號叫「鐵叉子」，因為他和他的手下喜歡用魚叉打劫商船。

本來喬瑟夫是常年在石階列島打劫路過的商船，雖然風險很高但是收益也很大，每次出海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來劫掠北境海岸，如果是平時喬瑟夫根本不屑於來這裡。但是不管喬瑟夫在石階列島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屬於鐵群島的一名船長，所有的船長都有義務聽從鐵群島之王的命令。

雖然喬瑟夫十分贊成鐵民重新獨立拾起已經在名義上丟失了三百年的『古道』，但他更願意去搶劫南境的那些娘娘腔，那裡更富有，女人也比北境的女人更溫柔好看。

而北境比鐵群島好不到哪裡去，土地貧瘠，一到冬天就完全可以把人活活凍死，這裡的女人也粗魯的像野人的矛婦一樣。

「不知道巴隆大王對於這些北方佬有什麼興趣，這裡每一個看起來在土地上老老實實耕種的農夫，都能從家中拿出一副鎖子甲和長矛，劫掠他們的收益太小了。」

「這些北方佬自稱為文明人，但是他們的人民和領主還是像野人一樣粗魯野蠻，最多穿了一層布匹做成的衣服，而不是直接將獸皮穿在身上。」

「閉嘴～！」

船上的鐵民嘰嘰喳喳的聊著天，搞得喬瑟夫很煩躁，馬上就要上岸了，可不能因為他們將那些北方佬驚擾警戒起來。

隨著長船不斷向前行駛，因為霧氣被遮擋的海岸也已經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幾座建築物若隱若現，那就是他們的目標，一個海邊的小型集市，有好兩座磨坊還有一處七神教堂，這裡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在北境屬於少數的七神信徒。

七神信徒可比傳統的北方佬好搶多了！

「安靜點，不要驚動這裡的守衛，我們的目標是教堂和那些磨坊主，悄悄搶完他們之後就可以隨意劫掠，但是要快，附近不遠處有一座城堡，那裡面有好幾十名常備士兵。」

「弟兄們都明白，頭兒！」

鐵民們將長船緩慢的衝上海灘，迅速的跳下，伴隨著腳步和盔甲刀劍的碰撞聲，五十多名鐵民衝進了這個只有一百多棟建築」的海邊集市，剩餘的十幾名鐵民也將岸邊的小漁船全部彙集到一起，到時可以多裝一些財物快速撤退到海上。

「喬伊，謝爾比你們兩個各帶十幾個人去把那兩家磨坊主給搶了，如果有好看的姑娘就抓回來做鹽妾～！」

喬瑟夫說完，兩個鐵民小頭目就帶著人分別向著市集上的兩家磨坊奔去，而喬瑟夫自己則帶著剩餘跟著自己的人前往那座七神教堂。

教堂不是很大，加上菜園也不過佔地半畝地，但是卻是用岩石砌成，應該不少收受七神信徒的捐贈。

「將門給劈開～！」

看著被關上的木製大門，喬瑟夫慶幸鐵民喜歡隨身帶一把斧頭來作戰。

嘭～咔呲～

兩把斧頭快速的劈砍著大門，將教堂裡面的神職人員都給吵醒了。

「約翰尼……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我聽見是大門傳來的聲音，我去看看吧！」

「麻煩你了！」

教堂神父在一名教士前往查看以後，準備再次進入夢鄉。但不多時一聲喊叫傳來。

「啊啊～有強盜～！」

那名叫約翰尼的修士傳來的聲音驚醒了神父，使得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但是他沒有出房間查看，而是十分機敏的迅速鑽進床底，不過他那肥胖的身軀想要進入那狹窄的空間有點累，也讓他因為恐懼和趴在地上呼吸感到困難。

聽著外面翻箱倒櫃和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突然聽到長劍刷的一聲被拔出。

「教堂的財寶藏在哪裡？」

低沉雄厚的聲音響起，這意味著教堂的其他教士被抓住了，說不定已經有人被砍死了。

「不不不……不知道呀，教堂的財物都是米特神父在保管，都放在他的那一個寶箱里……請不要……殺……我，求求你了！」

「哈哈～，那你們的那個什麼狗屁神父在哪裡，快帶我們去找他～！」

「他……他他在那個房間里，你們快點去吧，他很胖，像一頭黑豬一樣。」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可憐的牧師，不然我們就割掉你的小鳥，拉到鐵群島去當船奴，明白了嗎？」

「放心吧，我怎麼敢呢！」

不一會兒神父的房門被打開，在床底的神父只見一雙沾滿沙子泥土的皮靴漫步走了進來，腿上還綁著皮製的護腿。

「該死的，什麼都沒有～，窗戶也沒打開過，我可不信一個人在二樓跳下去以後還能關上窗戶～！」皮靴的主人在房間里四處翻了柜子然後大聲的向外咆哮著。

「把他的小鳥割了拿去餵魚～，法克～！」

「別別～，我沒有說謊……放過我吧～，啊～～！」

慘叫聲從外邊傳來，但是房間里的人並沒有離開，反而站在了神父的床頭，這下胖神父連呼吸都不敢了，只能期望著這個強盜快點離開房間。

刷～噔～！

長劍突然被拔出，迅速的插在地下，一張有著一條很長的傷疤，面目猙獰的大鬍子臉低了下來，一臉壞笑的看著爬在床底下的胖神父。

「哈哈～，敬愛的神父，你是在和孩子們玩躲貓貓嗎？」喬瑟夫嬉笑著調戲胖神父，但是胖神父卻並沒有感到歡樂，反而身體開始劇烈的不自己抖動起來。

「沒有……這位先生，請你放過我吧，天父會保佑你的！」

「我卻是很像通過放過你來讓天父保佑我！」喬瑟夫的話讓神父喘了一口氣，但接下來又讓他重新恐懼起來。

「但是……很可惜，我們信仰的是淹神！」

「不……你們是……是鐵民！」神父驚恐的喊道，「伱們不是已經放棄了『古道』嗎！」

「三百多年來，我們雖然答應放棄了古道，但是七大王國有一天沒有海岸遭受海盜襲擊嗎，難道神父你真以為那些所謂的石階列島海盜全是多恩和自由城邦的人嗎？」喬瑟夫伸手抓住神父的頭髮，使勁得將他從床底下拽出來。不管他拚命的掙扎，甚至將他的頭髮都扯落了一撮。

「不要～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請你不要殺了我！」

「我天，什麼味道，你的小鳥居然私自排水了，難道你也不想要他了嗎～！快點，給我把金龍都交出來，不然也讓你和那名修士一樣將小鳥拿去餵魚！」

喬瑟夫一腳踢在神父那圓鼓鼓的大肚子上，並將劍指向了他，如果他敢有什麼想法，隨時都會結果了他。

「你們……」神父說話時都在打顫，「你們跟我來吧……」

「迪爾，保羅，你們兩個也跟上來，其餘人把教堂再四處翻翻，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

「好的！」

說完二十幾名鐵民開始四散開來翻箱倒櫃。你說不留人看著那幾個修士嗎，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修士表示你真幽默。

神父將喬瑟夫他們帶到了一處地下室入口，看著黑漆漆的地下室，喬瑟夫人神父走在前面，並一直拿著一把斧頭架在神父的脖子上。

走下樓梯，一名鐵民在神父的指引下點燃了燭燈，黑暗的地下室瞬間有了光明，雖然燭燈的效果不是很好，但還是在紅色燭光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門前。

「快打開！」

「好的！」說完神父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根繩鏈取了下來，喬瑟夫之前看到還以為是吊墜，結果等神父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大一小的兩個鑰匙。大的看來就是這個房間的鑰匙，而小的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了。

「你這個守財奴，居然隨身把裝有金龍寶箱的鑰匙帶在身上。」

等神父打開了門，喬瑟夫一把將他推進了房間里，看沒有危險以後，三人才走了進去，而且其中一名鐵民還一把將神父手中的鑰匙給奪走。

「寶箱在哪裡？」

「在這兒！」神父來到一個架子前，上面全是黃銅白銀做的燭台和器具。最底下還有一個箱子，看來那就是寶箱了。

喬瑟夫向著拿了鑰匙的那位鐵民用頭示意，讓他打開看看。

一打開，在火光的照耀下，一陣金燦燦的光芒被反射出來，整個箱子裡面全是金龍幣，至少也有數百枚。

「這裡一共有六百七十三枚金龍，平時教堂的銀鹿和銅星都放在財務室里，而這裡是放教堂最寶貴物品的地方！」

「那財物室在哪裡？」

「就在二樓，我卧室旁邊的那一個房間！」

「謝謝你的配合神父，現在你可以閃一邊了，哈哈～，保羅你快再去喊兩個兄弟來，這些東西光憑我們可搬不動。」

「是～！」

大概經過鐵民們半個小時的精耕細作，整個教堂但凡有點值錢的東西都被鐵民們給收刮殆盡，還將教堂的馬車牽來裝載財物，而教堂糧倉里的糧食鐵民都不屑於拿走，只是拿了那些蜂蜜香料。

喬瑟夫沒有殺了神父，只是將他給綁在一個柱子上，如果有人來救他的話……是他運氣好。

「鐵種們，快去盡情的劫掠吧！」

其實不需要喬瑟夫吩咐，在他們搬運教堂財物的時候，已經搶完兩個磨坊的隊伍和彙集漁船的已經開始在市集里大肆劫掠，到處都是慘叫聲和鐵種的大笑聲。

喬瑟夫帶著教堂的財物和幾個鐵種向著岸邊的長船走去，需要儘快的將財物裝到船上，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啊～請你放開我吧～嗚嗚……！」

小頭目喬伊也帶著幾個人拉著搶到的財物也向著喬瑟夫這邊匯合開來，而他的肩上也扛著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人。來到喬瑟夫身邊后將那個女人給扔在了地上，然後又迅速扯住她的衣服將那女人給提溜起來。

這個女人看起來才十六七歲，有著火紅色的長發，美麗的天藍色眼瞳，在平民的家庭中還有這樣漂亮的女人讓喬瑟夫有點意外。

「這個我搶的那個磨坊主女兒，那個老傢伙居然還有五個護衛，害我耽誤了不少時間，不過逮到了這麼一個大美人也值得了。」

「這個女人你自己處理吧，你可以把她拿來交換也可以留下作為自己的鹽妾！」喬瑟夫對於搶自己手下的女人不敢興趣，也不覺得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和手下產生嫌隙。

「哈哈，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女人會不會發脾氣！」

「你開心就好，說不定你還能讓她和你老婆一起在床上伺候你呢！」喬瑟夫半開玩笑式的向喬伊提著建議。

而這時，越來越多慘叫聲和求救聲在四處傳來，不時還有人被鐵民給直接砍死扔下了樓，落在街道上。有些鐵民直接就這大街上強暴著女性，其中甚至還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屍體在這裡顯得稀鬆平常，其中不少還是殘缺不全。

這個場景將喬伊手上的女孩嚇得已經呆立在原地，恐懼已經完全佔據了她的的腦，使得她哭泣和求救這兩項人類遭遇生命危險時的本能都已經忘記，只是張著嘴不斷得傳出『呵呵』的聲音。

「再半個小時就吹響海螺撤退，順便放火將這裡一把火燒了！」

海岸邊，鐵民不斷的將財物搬上了長船，甚至有些東西還在比對價值以後不值錢的直接就放到了收刮來的漁船上面。

看著手下不斷的返回岸邊，市集的慘叫聲和求救聲也變少起來，喬瑟夫命人吹響海螺，他們該回家了。

海螺聲從海邊響起，而那些還在殺戮強暴的鐵民也只能快速拿著自己收刮來的財物返回岸邊，有些鐵民臨走時殺害了他正強暴的對象，有些著快速的解決戰鬥提起褲子不管在原地哭泣的女人而轉身快速離開。

「可以放火了！」

一名小頭目聽見喬瑟夫的吩咐，迅速命令手下將海岸邊的幾座建築物給點燃，這些火焰在海風的吹拂下熊熊燃燒，並越來越大，這些木製的建築無法阻擋火焰。

而這時不遠處的城堡才通過市集上飄起的濃煙，才發現了異常。

城堡高塔上的士兵迅速敲響了鐘聲，在領主的催促下才慌忙的穿起鎧甲拿起武器，向著市集奔去。

「謝爾比，該付錢了！」

謝爾比拿出了一個布袋，取出了幾枚錢幣，然後全都撒在沙灘之上。

「起航～！」

鐵民將長船推入海里，全部都登上長船或者漁船，開始向著大海深處航去。

而喬瑟夫看著熊熊燃燒的市集，心裡十分的暢快，不僅因為他收穫了比預期還多的財物，還有他已經又一次踐行了「古道」，死後一定能前去淹神的宮殿。

被綁在柱子上的神父看著大火不斷向著他那裡蔓延，大聲哭泣著。而不時也有倖存的居民逃到教堂前方的空地上，以此來逃離烈火，其中一些女性的衣服也已不規整。

「七神呀～！快來救救你的信徒吧……！」

而岸邊沙灘上的錢幣，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全部都是由鐵做成的，這是喬瑟夫的習慣，他喜歡用真的鐵錢來支付。

鐵種的「古道」就是這樣，他們從不付出金銀，而是用所謂『鐵錢』來購買黃金白銀和珠寶以及他們所需的一切物資，甚至是女人。

他們已經踐行這樣的古道數千年，整個已知世界全都是他們的足跡，甚至遙遠的陰影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