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除了我她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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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怎麼痛。她都是能忍住的。

等了半響。卻見唐老爺子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用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神。銳利的盯著她。

她笑笑。用力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被唐老爺子挑起來的情緒全部壓下去。

她告訴自己。那些心酸和疼痛。全部都無足輕重。

她用盡了力氣。繼續說：「伯父。對你來說。或許我的命比不上國家的利益。比不上你兒子的命。可是我不一樣的。我很自私。」

「我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麼叫以國家的利益優先。我只知道。我的命。比什麼都重要。我愛我自己的命。勝過國家的一切。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真的有那麼一天。那麼。我也是被他害的。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讓他傾盡所有。去救我。如果我能活著。那麼他便也可以活著。如果我死。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希望他是苟活著的。」

桃夭夭說完這句話。胸腔起伏得厲害。最後的那幾句話。她的聲音幾乎有些不穩。說完。她端起旁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口裡火辣辣的燙。

唐老爺子沒說話。他直直的盯著桃夭夭。半響。不知道如何言語。他或許。被她的這番話。震住了。又或許。是在想。自己這樣放任兒子的感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桃夭夭理解得沒有錯。他的意思。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希望告訴她。如果有一天。她被人要挾為人質時。希望她能聰明的解決自己。不讓唐刑走偏分毫。

因為憑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絕對會為了她。什麼都不管也不顧的。

桃夭夭看著對面唐老爺子沉默的眼神。眼眶有些濕潤。

嫉妒嗎。

也是嫉妒的。

有這樣一個父親。怎麼能不讓她嫉妒。

那樣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親情。是她這輩子。都得不到的。

她又喝了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手臂被人猛然一扯。她就這麼直直的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抱著她。那麼緊。那麼用力。溫熱的呼吸有些粗重的噴薄在她的頸項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低聲的說：「你的回答。我很喜歡。相信我。不會有那麼一天。即便是有。我也會傾盡所有。去換你性命。」

她眨了眨雙眼。眼淚就這麼不期然的滑落在了他的肩上。浸濕了他白色的襯衫。她說：「唐刑。你有一個好父親。可是。對不起。你遇到的是我。我很自私。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偉大。當初。是你要把我強行的留在身邊的。是你要強行的闖進我心裡的。我不會同情你的。一點都不會的。」

「恩。我知道。」唐刑低低的笑。又將她抱緊了些。才說：「就這樣就好。不用偉大。他說的話。你別在意。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既小氣又自私的你。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理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能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傻丫頭。哭什麼。」

然後。他揉了揉她柔軟的發。替她擦了擦眼淚。才放開了她。轉過頭來。朝著唐老爺子有些不滿的叫道：「爸。」

「哼。」唐老爺子臉色不太好。冷哼了一聲。問：「你願意放棄所有。去救她。那你有沒有問過她。她願不願意不顧生死。去救你。」

「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如果有呢。」

「爸。」他又喊了一聲。似乎不願意再探討這樣的問題。可還是接著說道：「爸。我已經二十八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請你相信我。」

唐老爺子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作為一個父親。他必須得為自己的兒子考慮。他希望。排除他未來所有危險的可能性。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可他卻是一個無可厚非的好兒子。這一輩子。都沒多讓他操心。即便是當年。被毒癮折磨得不成人樣。可他依舊咬牙挺住。不向他吐露半分他所受的痛苦。

他所有的要求。作為兒子。他都努力為他達成。

而他能為他做的。真的不多。

「我老了。管不了你那麼多。」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沉默了半響。才說：「我還有點事。下午要去參加人大的會議。就不在你這兒多留了。到時候。我會和你媽媽來參加的。」

「爸。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他知道。他的這個舉動。傷害他老爸有多深。可是他依然要義無反顧的這樣去做。因為這個世界上。唯獨愛情。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他頓了半響。沉思了半響。才又接著說：「可是爸。我還是要那麼做。我依然是您的兒子。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您看。您除了有我。還有我媽媽。還有我大哥。可是。爸。她。除了我之外。真的就是一無所有了。她也曾是別人的女兒。也曾是別人的心頭肉。是我把她留在這兒的。爸。請您相信我。您說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的。即便是有一天。發生了。我也會盡全力的去保護好她。保護好我自己。」

「我管不了你了。我也不想管了。但是唐刑。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要記住。你不光是她的愛人。你也照樣是我的兒子。好了。我會議要遲到了。先走了。有時間。也帶她去見見你媽媽。」

「爸。謝謝你。」

桃夭夭的鼻子一直酸酸的。眼淚浸濕了他白色襯衫好大一片。直到唐老爺子走的遠了。蔣果語他們都走了。她才有些哽咽的開口：「不是這樣的。」

「嗯。」

「不是你這樣認為的。在他的心裡。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心頭肉。就算是。那也是在很久之前。久到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可是。他也一定是愛你的。小夭。」

「嗯。我知道。」桃夭夭眨了眨眼。她一直不願意正視這樣一個問題。若不是唐老爺子如今這般直接銳利的對著她說出這些話。她連想都不會去想。她伸出雙手。環抱著唐刑。然後低聲的說：「你爸爸問你。如果有一天。我願不願意不顧生死的去救你。唐刑。其實。我是願意的。」

「恩。我知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