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恆的終結

眼前是一片慘白，像是朦朧中的霧氣籠罩，又像是空曠的虛無之境。(讀者吧dz88.com)「赤星石……」誰的聲音？「赤星石……」又是那個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真切。

「赤星石。」「赤星石！」「赤星石~」一份份重疊的呼喚，我極力睜開眼睛。天花板抖動著，還沒靜止下來，一抹粉色就撲到我身上，遮住了視線。

粉色……不會是……「雛莓！？」我竭力的呼喊，但聽起來卻還是那麼輕微。「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水滴落到我臉上。臉，涼涼的。

我定了定神，姐妹們都守在我身邊呢。金色的廳堂里，不見羅真和拉普拉斯之魔。「結束……了么？」我問道。雛莓摟著我的脖子，使勁地哭著。蒼星石看著我，點了點頭。太好了，羅真沒有失約。難怪，連說話都幾乎做不到，作為赤星石的我也該死去了吧。

金色的亮光逐漸收攏，朦朧中我看到了在眾人偶身後的水銀燈——來這個世界后第一個遇到的人偶，連那個一向孤傲的她也在這裡。薔薇水晶……是呢，她現在在哪裡……難道還沒恢復原狀么？在光束收攏之前，我的目光苦苦搜尋著，而那淡雅的紫色卻始終沒能出現……

——人偶店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已是一片昏暗。只有夕陽紅色的餘暉從窗口灑落。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輕得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我像是被什麼指引著一樣，走向一扇門前。是一位與羅真相似的男子。槐……么？他緊緊抱著薔薇水晶。沉睡已久的她微微顫動了睫毛，然後抬起眼帘，清澈的眼神中透著迎接重生的喜悅。

「水晶……姐姐。對不起了。」薔薇琉璃背對著她，輕聲說道。「恩？」薔薇水晶眨了眨眼睛。「只不過是父親大人讓我說我才說的吶！」薔薇琉璃猛一轉過身，像是一個小孩子在不甘地為自己辯解些什麼。

「其實那些孩子都只是太愛父親了而已。」拉普拉斯之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雖然槐很想成為超越羅真的人偶師，但他也深深愛著薔薇水晶，當時製造薔薇琉璃也就是為了讓她不用再不斷地戰鬥。比起他的女兒能擊敗所有RozenMaiden，其實他更想和她們一起平靜地生活，只是嘴上不願承認罷了。」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對呢，之前他就有說過自己能知道所有別人心裡想的東西……

「那麼，是你帶我來這裡的么？」

「是的。」

「這樣吶……也算是在最後的時候欠了你一份人情呢。」我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薔薇水晶突然轉頭望向我這邊，眼神中閃著一絲欣喜和不可思議的淚光。她從父親的懷抱中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身前。「露菲亞……」她試探地呼喚道。「我知道的……露菲亞在這裡對不對？」她想要拉過我的手，但如同幻影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能觸及。

「水晶姐姐……怎麼了？那裡不是什麼都沒有嘛？」薔薇琉璃也看向這邊，但目光絲毫沒有在我身上停頓，就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

「露菲亞……」淚水奪眶而出，彷彿抑制了很久的悲傷情緒在這一刻釋放出來一般，薔薇水晶止不住地哭著。就像我那次進入她夢境的時候一般悲傷，只是……當我想像以前一樣抱住她時，才猛然發現自己已不存在實體。只是那樣看著她流淚，我，什麼都做不到。

許久的沉默。

「還會……再回來么？」她輕聲問道。

我怔怔地處在那裡，該怎麼回答她……告訴她我要永遠永遠地消失了，還是告訴她將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再回來？我無從知曉。但我知道，我答應過的，我一定會回到那裡去的……所以……

「對不起……我有一個必須回去的地方……」

「必須……回去的地方……」薔薇水晶重複道。

「恩，對不起了……」我轉過臉，不願去看她的眼睛，也害怕去面對這離別的現實。

——傳送的空間

當再次身處那片熟悉的黑暗時，我突然意識到這是永遠的訣別。在薔薇水晶面前強忍住的眼淚，也失控般地不斷留下。

誠然，在離開忍者世界時也這樣哭過，也有過傷心，但那是的我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離別……未來的某一天里，我一定會再回去的。而這次……

突然有種很悔恨的感覺，如果當時不要跟蒼星石、翠星石去純的家就好了，如果當時沒有進入薔薇水晶的夢境就好了，如果一直都是一個人的話……就好了。

黑色、金色、綠色、藍色、紅色、粉色、紫色一直在眼前旋轉。果然……心存的留戀越多，告別時也就越是痛苦……既然如此，那今後的一切一切都將其捨去，安靜地前往那個世界，再安靜地獨自離開。

「到了噢，新的世界。」

刺眼的白光襲擊著眼瞳，「恩。」我答道，反正記住了，一定不能在這第三個世界里產生情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