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玫瑰莊園(七)首個死者和懷疑

第8章 玫瑰莊園(七)首個死者和懷疑

第8章玫瑰莊園(七)首個死者和懷疑

齊斯體會著尖叫中的情緒,做出判斷:「死人了。」

想像中的血腥場景和鮮活生命逝去的預期令人興奮,他的呼吸因心緒的激蕩而有些急促,倒像是感到緊張和恐懼。

「死……死人了?」林辰自然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他白著一張臉看向齊斯,投以詢問的目光。

這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了,他進副本一天以來,一直糊裏糊塗、沒有主意,只知道齊斯是個老玩家。想活下去,跟着有經驗的老玩家總沒錯。

齊斯早已走到門邊,此刻轉動門把,推門而出:「我們一起去看看。」

他見過不少死人,甚至親手觸碰過、擺弄過,不過在詭異遊戲里遭遇生死,倒是第一次。

他很好奇,死在詭異遊戲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前腳剛踏出房門,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竟然短暫地蓋過了花香,和空氣中原有的令人作嘔的香氣混合成了一種甜膩膩的氣息,堆簇在人的周圍。

齊斯低下頭,只見腳尖前幾公分的地面上赫然流着一攤油漆狀態的血,已經半凝固了,死氣沉沉地淌在地上,好險沒有弄髒他的鞋底。

林辰也看到了地上的血,下一秒,他發出了和葉子那聲尖叫如出一轍的叫聲,像一隻被踩了脖子的公雞。

「你先回去。」齊斯被掃了興緻,眉眼間染上幾分懨懨。

他撫摸著右手腕的手環,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如果想吐的話,記得自己收拾乾淨。」

林辰如蒙大赦,一轉身沖回房間,接着就是一陣稀里嘩啦的嘔吐聲。

血液的源頭是平層中央,那兒赫然躺着一團黑乎乎的影子,鄒艷和葉子正圍着那團東西看。

齊斯小心地貼著血跡的邊沿,走了過去,終於看清了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難以辨認外貌的屍體,體表的皮膚被凌亂的線條切割成小塊,毛絨絨的觸鬚從血肉中生出,仔細看去,分明是植物的根莖。

一朵盛開的玫瑰從屍體大張著的嘴中噴吐,後面連着的粗壯莖葉直插喉管,竟像是以頭顱為花盆栽種。

葉子除了最開始發出了一聲尖叫外,這會兒倒還維持着強裝出來的冷靜。她澀聲自語:「第一天晚上就死了人,不知道是違反了什麼規則……」

鄒艷寬慰道:「死的不一定是玩家,說不定是提供線索的npc呢?」

她話音剛落,齊斯已經有了判斷:「死的是沈哥。身高183-185厘米,中等身材,和沈哥基本吻合。」

昨天餐桌上,在自我介紹完畢后,齊斯便將所有玩家的外形特徵都記在腦海中,再加上平日裏工作性質特殊,使他對屍體有那麼幾分敏銳的直覺,他基本可以確定,死的就是沈明。

那個眾人中最有經驗,短暫地擔任「領導者」角色,卻平庸至極、沒有多少擔當的中年男人。

葉子聽了齊斯的分析,條件反射般地開口反駁:「哪怕是這樣,也不一定就是……」

齊斯沒有理會她的打算,自顧自在屍體前蹲下身,從口袋裏摸出昨天從餐桌上順的餐巾包住右手,輕輕拈起被血液染得猩紅的玫瑰花瓣。

小臂長的玫瑰被他拔出丟在一邊,粘稠的、呈現半凝固狀態的血液遲緩地流出,他一扣關節合上屍體的下頜,纖長白皙的手指撫上死者的遺容。

鄒艷看着他的動作,面色古怪:「齊斯,你這是在幹什麼?」

齊斯頭也不抬道:「我不是說了我是標本製作師么,對付屍體我專業對口。」

鄒艷:這專業對口得可真廣,請問你製作的標本正經嗎?

說話間,齊斯的一雙手如同有魔力一般,在屍體臉上滑動跳躍,很快將那張血肉模糊的破碎的臉堪堪拼合成了個人樣,在三人面前呈現出沈明的臉。

在看到那張臉的剎那,鄒艷倒吸了口氣,而葉子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比屍體好不到哪裏去。

如果說先前還存有幾分僥倖心理,現在則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沈明可是第三次進副本的老玩家,連他都死了,還是死在第一晚……

這個副本到底是什麼難度?

齊斯用餐巾將手指擦拭乾凈,掀起眼皮看了看四周,問:「常胥呢?」

「常胥?好像一直沒見到他,該不會還沒醒吧?」鄒艷遲疑着說。

「身為警察,警覺性應該不會這麼低。」齊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他和沈哥住一個房間,再不濟也該知道些什麼。」

人是會聯想的,齊斯的話語間留了充足的餘地,更是有意地進行了暗示和誘導。

葉子聞言,喃喃道:「沈哥是老玩家,再怎麼樣也不會第一天都度不過,除非……」

後續的話語被她咽下,就在上一秒,角落的房門被從裏面打開,現出常胥的身形。

他一身黑衣打理得整齊,顯然不是剛醒,就是不知他醒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齊斯眯着眼注視常胥那張白得像常年不見光的臉,似笑非笑地問:「關於沈哥的死,伱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你們懷疑我很正常,但沈明的死確實和我無關。」常胥好像早就料到齊斯會發難,他的聲音冷淡而平靜,像是深窖里的寒冰。

「昨天夜裏,疑似安娜小姐的npc敲響我們的房門,沈明醒來后不顧我的阻攔去開門,像被鬼怪控制了一樣。安娜小姐讓他幫忙去采一朵玫瑰,他答應了。」

簡潔的敘述憑空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結合常胥沒有表情的臉,讓人不由得感到心寒。

葉子握緊拳,顫聲問:「你就沒想着拉他一把嗎?」

「我拉過他一次,沒拉住。」常胥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我估算過力量對比,再拉他的話不僅救不了他,我也會死。」

理性的分析恰恰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人類這一物種向來崇尚形式主義,裝模作樣的無效救援、沒有多少真情實感的悔恨淚水,怎麼都比常胥這麼一番冷冰冰的話要令人好受。

葉子反而冷靜下來,噴出一聲冷哼:「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懷疑是你動了手腳。」

常胥:「哦。」

眼看着劍拔弩張,鄒艷適時解圍:「別說了,人已經死了,現在互相懷疑沒有用處。這是個團隊副本,我想常胥也沒必要故意害沈明。」

葉子卻依舊不依不撓,她的語氣激烈起來:「團隊副本?這遊戲根本就不存在團隊!大家都是老玩家了,都知道『保底死亡人數』機制,只要死足夠的人,剩下的人就能安全通關,甚至還能得到更多的獎勵。誰知道我們當中會不會有人存這個心思?」

齊斯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將葉子話語中的信息記在腦中。

沒想到詭異遊戲還有這種充滿養蠱色彩的機制,看來需要重新分析局勢了。

好在,他本身就離群索居,不對「同伴」這種玩意兒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進入副本以來也一直維持着警惕。

局勢對於他來說,其實變化不大。

已知安娜小姐盯上了他,如果要死一定數量的人,他大概率在死亡名單之中。

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他的選擇只有儘早破解世界觀,結束副本。

只是對於沈哥的死,葉子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激烈?

明明昨天才剛認識,這表現着實有些可疑呢。

鄒艷拉着葉子的袖口,勸說道:「規則第七條,只有鬼怪可以殺死人類。至少在這個副本里,玩家是沒辦法自相殘殺的。」

葉子冷笑道:「誰說一定要親自動手?只需要藏匿幾條線索,借用鬼怪的力量……」

常胥先前一直垂眼看着地上的屍體,此刻忽然抬眼,冷冷盯着葉子的眼睛:「關於怎麼害人,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葉子:「彼此彼此。」

齊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觀賞眼前的鬧劇。

這些玩家身上似乎都有秘密,而且是牽扯頗多的那種。

詭異遊戲中的勢力恐怕錯綜複雜,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接觸的,沒有實力的情況下貿然捲入,只會粉身碎骨。

常胥說完最後一句話后,便向樓梯口走去。

齊斯看着他的背影,兀自笑了笑,跟了上去。

「常胥,我有一個問題,你昨晚醒來后,是怎麼確定具體時間的?」

他心底懷着充盈的惡意,有意從各個角度旁敲側擊,將所有人懷疑的矛頭引向某個倒霉鬼。

出乎意料的是,常胥沒有隱瞞,反而從懷裏摸出一塊懷錶丟向他,動作乾脆。

制式古樸的銅表入手的剎那,絲絲涼意滲入皮膚,眼前浮現出一行行提示文字。

【名稱:命運懷錶(殘破)】

【類型:道具】

【效果:標示客觀時間】

【備註:守時是一個好品質,尤其是在契約建立之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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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詭異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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