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只能有我

第二章 你只能有我

西琉國民風開放,與鄰國極力貶低女子地位不同,西琉國因開國帝后共進退,當年開國皇後身邊聚集了一大批傑出的女性,建國后依舊重用,女子可入仕從此成為了西琉國的法律,皇室公主也同時擁有了皇位繼承的權力。

但是,開國兩百年來,女帝也只有四位。而溫如棲,成為了西琉國以來的第五位女帝,卻也是史上最傳奇的帝王。

傳聞先皇后曾夢有白龍鑽入腹中,沒過多久便有了身孕,而這位女帝出生時,夕陽霞光盡湧入皇後宮殿,太和殿前的梅花一夜之間盡綻,舉國上下以為奇。

西文帝愛極了這個女兒,取名「如西」,意為神靈降臨西琉國,但這個「西」不吉利,加之道士說公主五行缺木,遂取名「棲」。

溫如棲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待,聰慧早熟,六歲作詩,八歲習武,十歲時與當時翰林院學士辯取士之道,伶牙俐齒令學士啞口無言。其後鄰國大梁來犯,文帝御駕親征,溫如棲十二歲隨軍出征,十五歲親自領兵深入塞北,屢用奇兵,一路勢如破竹打得大梁舉降稱臣。

從此,西琉二公主溫如棲的名號無人不曉。

錦元二十七年,溫如棲十六歲,被立為太女,眾望所歸。

成為西琉國史上唯一一位先皇在位時被立為儲君的女帝。

錦元二十九年,文帝薨,溫如棲登基為皇,改國號安泰。史載:舉國慶。微言大義,以頌帝威。

這位從出生就帶著奇異色彩的帝王,一路成長到繼位,傳奇宏偉,一時間,民間講史話本全是記載這位女帝孤軍入敵帳的故事,而民間胭粉本子,女帝成為了出塵絕艷的美人,世家子弟擠破腦袋想要入宮,女帝最終卻娶了一介武夫商雲止。

無數話本子編排著傳奇帝王的婚姻,甚至為她安排了各個姻緣,一個本子說她痴念敵國皇子,娶親不成黯然神傷。一本子說她愛極了皇夫商雲止,為他屢屢破例,甚至有本子敷演了一段她與鎮國將軍及皇夫和當朝左相的愛情故事,一出感人的你愛我我愛他的話本,絲毫不顧當朝左相年過五旬的事實。

溫如棲當初微服出巡時,在戲樓里聽到這出《開元路》,回去后看左相都有些彆扭,從此後再也不看民間話本戲曲。實在覺得無聊就讓宮內的優伶唱一段。

不過好在,本子里還知道她溫如棲的皇夫是叫商雲止。

對方一介武夫是真,善妒也是真。

溫如棲抵達中德宮時,天色將黑,正是要用晚膳的時刻。她剛踏入正廳,就聽得商雲止似笑非笑的嗓音:「陛下來得可真快。」商雲止的聲音是極好聽的,低沉的聲線在開口時總有種金石玉泉相碰的清冽動聽,如果對方不用諷刺的語調就更好了。

中德宮在前殿伺候的人見帝王臨幸暗暗歡喜,跪下請安就聽到主子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一個個頓時叫苦不迭,陛下來沒準就是興師問罪的,皇夫說話還如此不客氣,必定又免不了一頓吵。

商雲止從細碎的光影走來。

那張漂亮到有些妖冶的容顏漾在明珠柔和的光暈里,是碧空蒼山裡的絢爛風流,星河璀璨里的華麗耀眼。

修眉入鬢,鳳眸點漆,眼尾略微上挑,眸色流轉間萬里玉色光輝盡斂。碧玉簪,墨發如瀑,一襲暗紅緞綉雲雷紋錦袍,毫光燦爛中漂亮的容顏熠熠生輝。

修長身影慢慢靠近,玉琢般的手中還把玩著冷金色的匕首刀鞘,漫不經心。

溫如棲看慣了他放浪形骸和發瘋的樣子,卻依舊會因為那張臉失神,她沉臉站立一側,不怒自威。

「臣參見陛下。」

禮儀倒是沒忘。溫如棲想。

「起吧。」她吩咐,正要說什麼,底下人在蓮心耳邊說了什麼,蓮心上前請示,「陛下,晚膳已備好。」

溫如棲瞥了眼商雲止,後者展眉一笑,「陛下可要在此地用膳?還是說陛下要去墨逸公子處。」

溫如棲懶得理他話里的陰陽怪氣,命人擺膳。溫如棲不喜鋪張浪費,膳食亦從簡,御膳房那邊的人也都了解。皇夫商雲止用餐時又不喜人布菜,常會遣散大部分婢女。因此,兩人一起用餐時,少了幾分皇家的奢侈莊重,更多了些散漫隨意,有幾分尋常百姓家的味道。

民間一直說皇夫商雲止一介武夫,孔武莽撞,卻忘記了商雲止是出身將門世家,名門,家教甚嚴,僅從吃飯用膳的細節便能夠看出其教養極好。舉止得體,行為端正。

溫如棲見商雲止細嚼慢咽,又只吃面前的茄鯗和鮮筍,實在是與平日不同,她拿過一邊的公筷將鮮蝦蹄子膾夾在他碗里。

商雲止驚訝地看向一邊的帝王,這些天他胃口極為不好,若非那人陪著,他連粥都不願喝,可一想到她來這的目的,那一丁點的胃口也全無。但他還是乖乖地把碗里的東西吃了下去。

商雲止性子不好,罕有這麼聽話的時候,溫如棲第二次夾了些酒炊淮白魚放到他瓷白的碗里,對方又看了她一眼,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盛滿了疑惑,卻還是沒有拒絕。

真乖。

接下來大半時間都是溫如棲投喂,她給什麼商雲止就吃什麼。

商雲止吃得快吐了,見帝王還要給他夾,忍不住道:「陛下是把臣當豬了?」

溫如棲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淡淡道:「別侮辱豬。」

商雲止愕然,「我侮辱豬?」

如棲接過一邊憋笑的蓮心遞來的手帕,擦了擦纖長的手指,「至少吃這方面你是比不上的。」

商雲止不甘落後:「那您這個養豬人,看來也不咋樣啊。」

溫如棲橫了自己不講規矩的皇夫一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膽大包天地說她是個養豬的,不過想起剛剛她的行為,好像也有那麼一點意思,她溫潤含笑:「那朕接下來努力。」

商雲止被她淺淺的笑意晃花了眼。

中德宮是商雲止作為皇夫的宮殿,雖是後宮,可比不得前朝後妃的寢殿,裡邊陳設簡單,加上他習武,不喜文人清雅那一套,一進寢殿,連屏風圖案都是古戰場,壁上懸挂佩劍,一邊榻上的案幾擺的都是幾本兵書。

溫如棲不打算和這個人彎彎繞繞,坐在軟榻上直接進入正題:「墨逸是怎麼回事?」

商雲止心沉了下去,唯一的一點僥倖灰飛煙滅,他眼神陰鬱,心底的嫉妒扭曲如藤蘿瘋狂滋長纏繞,如果不是一個小玩意兒,她估計都不會來中德宮!

妒火燒得越旺,他越是平靜,甚至輕笑開,容色妖冶:「陛下是來興師問罪的?」

溫如棲蹙眉,「他進入西馬場有違禮法,你不歡喜,讓底下人處理就是。」

「可陛下知道他罔顧禮法,都未曾懲戒,還大張旗鼓地去看望,下面的人敢處理嗎?」

帝王反問:「你在質疑朕?」那語氣,稱得上溫和,話中之意卻冰冷。

「臣不敢,」商雲止回答得恭敬,又道,「臣只是在想,這後宮,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又要添一位貴公子了?」

溫如棲不知道怎麼會扯到這方面來,她抬眼,鳳眸里翻滾著昏暗的渦旋,涼涼地建議:「犯病了就去找太醫。」

商雲止彎起嘴角,如果說他真的瘋,那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瘋的根源,也是瘋的良藥。他大膽地上前半步,見帝王神色冷淡到漠然的地步,微微俯身垂頭,與她額頭相抵,眼底的痴迷與瘋狂暴露無遺,嗓音卻帶著求饒的示弱:「陛下,就不能只要要臣一個嗎?」

溫如棲心如止水,冷淡道:「不能。」話音剛落,她的唇被封住,彷彿是不願聽剩下的話,動作急切而瘋狂,跟條狗一樣,毫無章法。

如棲伸手猛地推開商雲止,後者髮絲凌亂,眼中的迷戀來不及收回,銀絲落在唇角,水色的眸暗紅癲狂,薄唇如血,如同墮入修羅的謫仙,勾魂奪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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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皇夫太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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