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烏托邦之地
素素遞給我她的手機，說：「你告訴你外婆，和我在一起她就明白了。這裏叫什麼地方，我一時還真說不清楚。」
我端著粥在吃，沒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她，說：「多稀罕吶，自己家在哪都說不清楚。你這怕不是把我拐了吧。」
素素知道我調侃她，一樣調侃著說：「哎呦，你倒是想被人拐，人家也得樂意。我放着秦博和薩沙兩大帥哥不拐，拐你一個歪瓜裂棗。」
我說：「他們帥是帥，可是人聰明吶，你還能拐的動他們。」
素素把手機塞我手裏，說：「別貧嘴，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
我撥通外婆的號，很快接通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說：「喂，外婆，是我，安安。我受了點小傷，現在在住院，等過幾天就回來，您別擔心。」
外婆說：「安安，真是你沒嗎？可算聽到你聲音了，我們找了你很久很久，擔心你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秦教授自責了很久。」
我說：「外婆，請跟秦教授說一下，我挺好的，別擔心。」
外婆說：「你現在在哪住院，要不要給你轉院到家附近。」
我說：「我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素素也說不上來，她說只要告訴你，我和她在一起，你就知道我在哪裏了。」
很意外的，我說完素素后，對面停頓了一會兒，我餵了好幾下后，才聽到外婆出聲，說：「素素，你說你和素素在一起？」
我回答說：「是的，她連自己家在哪都說不清楚，真是個奇怪的人。這樣怎麼考上研究生的。」
外婆明顯情緒低落了，說：「我知道了。你要保重自己啊，記住外婆一直等你回來。」
我說：「知道了，你也保重自己，我很快會回來的。掛了啊。」
我把手機還給素素，素素說：「看吧，你外婆知道的。現在好好養傷，爭取早日恢復。」我看了看她，想着年紀差距那麼大，又這麼奇怪的人外婆怎麼會認識她。
吃完后，素素問我要不要出去逛逛，我正求之不得，趕緊換好衣服跟着出門。踏出病房，終於在走廊里見到了常規病房的樣子。護士站有人了，別的病房也有人進進出出了，挺好挺好。
坐電梯下到一樓，素素讓我等一下，她去拿點厚衣服。我看看外面覆蓋着積雪的地面，熱血沸騰起來，果然沒有一個南方人可以拒絕玩雪。
素素遞給我一件羽絨服，披上后我一把拉開門撲了出去。冷冷的空氣灌入鼻腔到胸腔，清涼感傾入肺里，幸福感爆棚。我衝到雪堆里，轉身後倒印個雪地身影，先來個打卡。不過好玩歸好玩，外面是真冷，很快我識趣地跑回醫院，哆嗦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素素全程只看看，見我抖好了，說：「這裏怎麼樣？好玩不。」
我玩地不亦樂乎，說：「咱們這是到東北了？」
素素說：「哎呀，這東北腔還出來了。」
我說：「可不咋滴，應景啊。」
素素說：「可我要說這裏其實哪都不算。」
我說：「恁可別蒙我，這老大的雪還說不是東北。」
素素聽笑了，說：「別學東北話了，不像好嘛。老實說話，好好說話。」
我說：「好吧，這裏要不是東北也是西北，外面的雪可是干雪，這冷的感覺不一樣，不是南方那種魔法攻擊的濕冷。」
素素說：「思想鈍化，地球圓的啊，不是北方就是南方。」
我也聽笑了：「地球，可不是就是圓的。不是南方，可不就是北方。你怎麼學的，義務教育有教地理啊。現在我真有點同情秦教授，你這水平，怎麼考上研究生的，還地質專業。」
素素說：「喲呵，造反了你，沒大沒小的。我帶你去喝咖啡，順便給你看看神奇的大自然風光。」說完轉身帶路。
我跟着她後面，說：「很期待，我也想看看哪裏的大自然風光可以讓一個地質專業研究生連自己家鄉都說不清楚。這是不是像一個笑話。」
素素帶我坐電梯去到頂樓，這裏有個公共休息區，我們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素素起身去咖啡機自助打了兩杯。見慣了哪哪都收費的發達商業，這杯免費自取咖啡讓我有點小意外。我還是問了：「這咖啡不用掃碼付費嗎？」
素素知道我想問什麼，說：「這裏和你家鄉不一樣，救你還沒收過你錢呢，一杯咖啡更不用付。」
我說：「什麼，你家這裏這麼發達，都免費醫療了，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啊。」
素素說：「不是沒藥給你用嘛，能收什麼錢。」
我說：「那檢測病毒什麼的，不也是要收費的。」
素素又聽笑了：「你在擔心什麼？怕付不起醫藥費被趕出來嗎？不會的，測病毒也是免費的。」
我說：「那，有什麼需要付費？我這前面的工資都付醫藥費了，不知道夠不夠錢在這裏住院？醫保卡能刷嗎？」
素素大笑起來，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小張啊小張，你想笑死我嗎？」
我這被懟地莫名其妙，說：「別笑了，我問的是真的，我現在經濟困難，量入為出嘛，我得算著花錢。」
素素還是笑了好一會兒，邊笑邊跟我說：「這裏，不需要用到錢。」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她又說了一次：「這裏不用錢支付，需要什麼，自己取所需的。」
我說：「我在做夢吧。烏托邦的終極階段？」
素素說：「差不多吧，可以這樣理解。」
看着她一臉自豪的樣子，我覺得我該瘋了，怎麼可能，幾天前還在發展中階段，突然一下子就躍進到烏托邦階段在。我知道我們國家發展挺快的，可真沒想到這麼快呀，我有生之年還可以體驗到終極階段。我一定在做夢，我窮瘋了在做白日夢。
素素說：「我看你這樣子，一定又在無腦想像了。人理解不了認知之外的事物，人類所有的發散思維，創造都需要基於一定時期內特有的受局限的物質條件。完全脫離時代特徵，脫離當前時代材料約束的創新幾乎不可能發生。人類改裝材料的能力制約技術發展，沒有任何可能性跨越材料。
到目前為止，世界歷史上還未出現過真正意義上的全民無私化，人類初期母系社會時是被動無私，個體能力不至於應付大自然存活。達到高科技水平烏托邦的前提條件是什麼？有人說需要全民高道德水平。或者需要無限豐富的物質。這兩個思路從主觀和客觀分析，都對，卻都是達不到的條件，只能存在於理論中。
我認為形成這種社會形態需要的必要條件只需一種---擁有無限生命。人類和其他物種不一樣，每個人都注重個體的獨立性，因為壽命短，怎麼做都會有遺憾，對於求而不得會有恐慌，導致必須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斷索取，儘力索取，掠奪大自然或者掠奪別人創造的物質。
純粹掠奪，比如美西方那種海盜文化，零和思維。或者參與創造地掠奪大自然，種植和生產超過生存所需的大量物質，浪費大量資源，造成環境破壞。這方面人類和地球上所有其他物種都不一樣，人類索取超出自身生存需要的東西，簡單的說就是太貪心。
舉個小栗子，我們衣櫃里總會有備不同場合的衣服，家裏多多少少會屯一些食物等等，很多時候衣服沒穿幾次，嫌棄過時會扔，食物放太久過期要扔。普通人對浪費習以為常，更別說貪婪的金融寡頭們應付奢侈生活造成的浪費。
如果人類有無限生命，可以從容不迫地享受各種嘗試，人類終究會達到烏托邦式終極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