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聘禮很多

10聘禮很多

縣城很大,可是要打聽二奶奶說的那家人。還真好打聽,仲秋不像她爹那般的沒心眼兒。仗著自己小,說出來的話也不讓人防備,便背著她爹,溜到了一邊。

這家姓丁,也算是縣裡的大戶。本人父親是經商的,聽說在州府里,還有一位親哥在做官,至於什麼樣的官兒,目前誰也說不好,聽說,連縣令對他家都多有照顧。

這次說親的就是這家的小兒子,今年年方十七歲。還未娶妻,想找一個村裡,實惠能幹的。

聽說理由是:不找小腳的,因為家裡的事情都要靠娶進來的媳婦處理,而且,家裡的人口多,這走路是必須的。小腳女人不能走多路,而且,家裡的公公婆婆等娶到了媳婦,就要去看大兒子了。所以,才會這麼急地想著給小兒子找個媳婦,為的就是好管家。

仲秋打聽了再打聽,聽說的都是這些東西。

可是,作為現代二十一世紀的小八卦女生來說,這東西可信的程度有多少?

反正仲秋是不會相信的,何況,她大姐才十一歲,還是虛歲好不好?

就是嫁過來,她能管家?誰聽她的啊,要知道,這宅門裡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善茬兒啊。她可不想她那位溫柔可親的大姐被這樣的大宅給吞得渣兒都不剩下了。

再有一點也是仲秋懷疑的,這縣裡一看就比鎮上的人要有錢的多呀。難道這縣裡就沒有一家和得了他們丁家的眼的姑娘嗎?別告訴她,這丁家就是想扛個村子里的村姑。

就算是這樣,這周圍十里八村的,村姑還缺嗎?年紀相仿的姑娘就更不缺了。

聽說,丁家給聘禮很多,幾百兩銀子呢。給一個農家出聘禮幾百兩銀子?那是不是說她那位二奶奶在其中貪了幾百兩了。

不行,這個丁家不管有沒有問題,自己的大姐肯定不能嫁過來。

仲秋下意識地覺得,這門親有問題。

她蹦跳著回到了正在一家茶館打聽消息的王興文身邊,靜靜地聽著那茶館的老闆娘在那裡八卦:「這丁家少爺啊,那長得叫一個俊啊。而且,這回呀,還要參加縣考呢。聽說啊,那小少爺隨了他哥了,學問可好了。」

「那個-——」王興文不知道往下要怎麼問了,總不能說他是替她家閨女來打聽的吧。

「這位姑姑,他家娶媳婦給多少聘禮啊?」仲秋抬著小腳兒,瞪著圓潤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這位好八卦的大嬸。很萌很可愛地問。

那大嬸一見一個可愛的小娃娃正揚著小臉問她話,再聽,叫她姑姑哎。她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已經皺紋滿臉的臉,臉上笑容開放,連口氣都帶著一種歡喜:「這丁家可是大戶人家,聽說光給媒人的謝媒銀就五十兩,聘禮是五百兩。」那婦人張著一隻手,伸著五個手指,有些誇張地說。

「你們縣裡的姑娘真有福。」仲秋一臉羨慕地說。

「哎呦!什麼我們縣裡的呀。」那大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了一眼對面街大朱紅門的丁家,聲音低下來道,「咱們縣裡哪家願意把姑娘嫁過去呀,就是那能吃得上飯的,都不會。所以,丁家老爺說了,要娶一個村裡的姑娘,才會給這麼高的聘禮。」那婦人說著,眼睛偷瞄著丁家的大門,轉身收拾桌子,不再說話了。

仲秋看了一眼有些怔住的王興文,扯了扯王興文的衣襟道:「爹爹,我們回家吧。」

天都不早了,再不快點走的話,她們在天黑之前就到了不家了。

要知道,從縣裡到她們村可是要走兩個多小時的路呢。這大冬天的,要不是因為大姐的事,她才不會出來受凍呢。

王興文對著那婦人謝了又謝,這才把仲秋抱起來,放到了懷裡的那個背兜里,快步往家裡趕去。

仲秋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那張憨厚的臉,悄聲地道:「爹爹,咱們回家,要把姐姐嫁過來嗎?」

王興文沉吟著,半天才道:「這事你娘作主呢。」

「那爹爹呢?爹爹想要那五百兩銀子嗎?」仲秋死盯著男人,這可是個開始,要盯死了。不然的話,以她所知,那位極品奶奶,肯定是貪圖了錢財,才會想著把大姐嫁過去的。

就算是這位老爹疼她們,但是,要是那位奶奶一作的話,只怕這位孝子爹爹就會萬不得已地點頭了。到時候,就說什麼都晚了。

而且,據她們打聽的消息,還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好聽的新聞,尤其那個縣令對丁家也很照顧的話,對這位極品奶奶的殺傷力肯定不小。

因為三叔明年春上也是去考秀才的,第二關就是這縣令。鄉試、縣試然後是府試,自然這縣試若是過了,這童生是得了,再考過了府試,這不就是秀才了。

那她奶奶的實惠就得大了,家裡的田就不用交稅了。以她奶奶的那個貪心,非逼著她爹爹答應不可。這事先得搞定了這個男人才有成功的可能。

「說啥呢,你爹是賣閨女的人嗎?」王興文看著小閨女那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逗得他心裡暖暖的,呵呵地輕笑起來,捏了捏小閨女沒有什麼肉的臉頰,有些心疼地道,「爹沒啥用呢,不能給你們穿好吃飽的,咋還能賣了你們呢。」

仲秋感到男人那出自內心的疼愛,伸出小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低聲道:「爹,我以後好好地賺錢,給爹打酒喝,讓哥讀書,給姐買好看的衣服,給娘戴金手鐲,還有,給子汐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王興文眼裡有些濕潤,這麼小的閨女,心裡就有他。可他這個當爹的,卻只能給她一條命,真是羞愧呀。

「爹等著我家寶兒長大啊。」王興文心裡暖暖的,就像是坐在火爐旁邊似的。身上再也不感覺到疲憊了,腳下的步伐更大更快了。要快一點到家,免得凍著了小閨女。

儘管王興文緊走快步岢是爺倆個到家的時候,天也已經大黑了。

剛一進院門,就看到東廂房門口站著子濱。一見到王興文他們入院,子濱就高興地快步走過來,接過了王興文手裡的扁擔,放到了一邊:「爹,你們咋才回,我奶都念叨好半天了。」

仲秋被王興文解開,放到了子濱的懷裡,摟著子濱的脖子問道:「是不是咱奶又擔心爹用錢給我買吃的了?罵人了沒?」

子濱笑著摟緊了小妹,笑著不說話。只是看著王興文,那眼神里的意思,連憨厚的王興文都看懂了。

「咋,這是在外面下完了館子才回來啊。」爺仨個正無聲地做著親情交流,正房門口傳來了高氏那特有的聲音。打斷了三個人的互動。

仲秋沖著王興文做了一個鬼臉鐵,抱著子濱悄聲道:「哥,我們去正房看爺去。」

子濱遲疑了一下,今天從下午沒見著爹爹他們回來,奶就不時地出來罵幾聲。這會兒去正房,不是找罵嗎?

「哥,大姐的事。」仲秋可沒想過放自己老實的爹去正房,真要那位極品奶奶逼著她爹答應,她還真不放心。雖然她得了那個男人的應諾,可也架不住那位奶奶以孝道壓人啊。

子濱聽說是大姐的事,雖然不知道打聽出什麼來了。可也不敢就這麼無視。抱著仲秋,對王興文道:「爹,走吧,我奶叫人呢。」

王興文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進了上房。

仲秋到了上房,看到老爺子正坐在炕頭上抽著煙。看到她們進屋,笑著問:「回來了,凍著沒?」

仲秋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陶罐子,沖著老爺子笑眯眯地道:「爺,我給你買的酒。」

子濱抱著仲秋走到老爺子的面前,老爺子看著仲秋手裡城的小陶罐子,大概最多也就是裝半斤酒的樣子,只是這大冷天的,孩子帶回來的,也是一片心思,心頭便熱熱的。

坐在炕稍兒的王秋月,冷冷地哼了一聲:「馬屁精。」

高氏卻正和王興文辦物品交接,王興文把賣筐子的錢拿出來交給高氏,道:「娘,一共是十七隻筐子,每隻賣了七文錢。給爹打了半斤酒,花了七文錢(二斤酒是二十八文,查的資料),剩下的錢都在這裡。你數數。」

高氏看了一眼炕頭正笑著和仲秋說話的老爺子,眼皮一搭,想說什麼,到了嘴邊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數了數錢,對上了數兒。這才抬頭看向王興文道:「你這晚回來,這是去縣裡了?」

王興文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炕頭的小閨女,點了點頭。

「打聽到啥了?」高氏有些小緊張。

「沒打聽到啥。」王興文不知道怎麼說。

「那就是說,這戶人家不錯了,那明天我就和你二嬸說去,應了這家,看看年前把探春嫁過去。」高氏把錢收攏好,這才對王興文道。

「娘,探春還小,我不想她嫁這麼早。」王興文鼓足勇氣道。

「啥?」高氏一下子就炸了,「咋,你二嬸說的不好?還是你打聽了這戶人家不對頭?」

「娘,探春才十一,那家少爺都十七了。」王興文有些急。

仲秋在炕頭一聽王興文的話,就知道說不服高氏。果然,高氏的聲音隨即就高了八度:「十七,這才大探春幾歲啊,那大十來歲的還有呢,人家縣城裡的少爺,不嫌棄探春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這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奶,人家是大門戶的少爺,聽說可有才了。而且,今年還要考秀才呢,奶。與其給我姐說親,不如找個年紀相當的來說,我姐還小呢。」仲秋連忙插話,再不插的話,她姐的親事,她奶就這麼給定下了,這可不行。

高氏一聽就不幹了,轉臉盯著仲秋:「你個小丫崽子,大人說話有你啥事,回你屋去。」

王興文看著小閨女淚朦朧的,心疼了。忙道:「娘,我要多留探春幾年,不會這麼早嫁她的。何況,那家人家給的聘禮也多,上哪找不著媳婦啊。」

高氏一聽,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們打聽出啥了,說說。」

「奶,聽說他家聘禮就出五百兩呢。」仲秋忙道。

她奶是財迷,但最重要的還是三叔。還有他爺,最看重的也是她三叔考學問的事。

「五百兩?」高氏心裡有些不痛快。這吳氏來和她說可是一百兩啊,那其餘的四百兩呢?難道都是她吞了?這可不行。

高氏也顧不上和王興文說話了,直接道:「這事我和你爹再商議一下,你先回屋吧。」說著,直接趕父女三人回了東廂房。

走出上房,仲秋才長出了口氣。只是,這只是暫時的,誰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麼結果啊。

仲秋得好好地想想,怎麼才能把這婚事給弄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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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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