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夙凌月並未去看兗州刺史的此刻的神情,而是靜立在了一旁。同兗州刺史一起的官員,見過夙凌月的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造次。未曾見過的見兗州刺史如此,心中也明白這個女子定然是身份高貴之人,自然不敢得罪。這麼一來,原本聚集在碼頭之上的官員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到夙凌月的身後站定。

原本擁擠的碼頭也因此變得空曠起來,君墨染等所有官員都站好了隊,這才緩緩的走到夙凌月的身邊站定。縱然夙凌月來的那一天兗州官員設了接風宴,但,那一日君墨染卻並未去,而是直接去了君府別院。因而大多的官員並不認識君墨染。縱使如此,也有些官員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君墨染定然是四大家族的人。畢竟夙凌月下江南,身邊伴着君家與容家少主的事情已不算秘密。只是猜測不出如今這一身紅衣妖嬈肆意的男子究竟是君家少主還是容家少主。

只是未等在坐的人仔細猜測,靠岸的船隻上便開始走下了人,最先走下的並非是六皇子夜星羅,而是抬着行禮的小廝,小廝下來之後,船艙之內才緩緩的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手中握了一把淼梅畫竹的摺扇,面上並無表情,但是眼中卻含了一分如沐春風的笑意,將原本淡漠的眉目襯出了幾分溫和之意,卻並不突兀,反而讓之生出了幾分化外之人的飄渺之感。

夙凌月只看了一眼,便勾唇笑道:「倒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君墨染聞言,柳眉一挑,接着俯身面對向夙凌月,那雙流光溢彩的丹鳳眼平視着後者,帶了幾分的魅惑之意說道:「那郡主覺得我如何呢?」

君墨染與夙凌月並未刻意的壓低聲音,因而站在夙凌月身後不遠的幾個官員都聽了個真切,不由得心中也多了幾分好奇,想仔細研究這攝政郡主與六皇子還有這少主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

夙凌月自然沒有變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人物的興趣,只是抿唇含笑的看向已經走上碼頭的夜星羅,對着對方行禮:「見過六皇子。」

夜星羅雖然是皇子,但畢竟是未曾封爵的,而夙凌月卻是青帝欽點的一品攝政郡主,更是八府巡按,也不敢拿喬,對着夙凌月同樣還了一禮,隨後那一雙眼輕掃過夙凌月身邊的君墨染,原本淡漠的臉上也帶了幾分輕微的笑意:「君家少主親自來接星羅,倒是讓星羅受寵若驚吶。」

話音落下,原本對君墨染的身份有些猜測的官員,面上便帶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三人各自見過力,之後夙凌月身後站定的官員才跪地叩拜。夜星羅雙眸微眯,竟也不推脫的受了他們的全禮。

夙凌月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按理來說夜星羅並非是這麼一個拿喬自大之人,但是現在竟生生的受了這些地方官員的全禮,這當中是為了什麼?

夜星羅的目光掃過那一片身穿官服的地方官員,視線最後定格在了離夙凌月最近的兗州刺史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將視線移開,說了聲「免禮。」

既然夜星羅的到來已經被兗州官員知道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折騰,兗州刺史更是在刺史府內設了宴席,說是要為六皇子接風洗塵。夜星羅聞言,不曾思考便應了下來。夜星羅都應了要前去,夙凌月自然不可能尋找理由推脫,也便只得應了下來。

君墨染原本最厭煩這樣子的場合,因而夙凌月的接風宴才未前去。但是今日卻不同上次,上次只有夙凌月一人,他自然是放心的,但是此次卻是夜星羅的接風宴,夜星羅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因而君墨染雖然萬般不願,仍舊隨着夙凌月去了。

待到宴席結束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兗州刺史自然是想留下夜星羅在府上居住的,畢竟上次未曾邀請到夙凌月,此次若是能邀請到六皇子,即便對方是不受寵的,但仍舊是一個皇子,皇子能在府上居住,自然是蓬蓽生輝的事情。

奈何夜星羅並不給他面子,很是直接的問道:「郡主如今是在哪裏下榻。」

兗州刺史一聽,頓時歇了心思,夜星羅這麼直截了當的一問顯然是定了決心要與攝政郡主住在一起。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郡主居住在君府別院。六皇子這是要……」

兗州刺史話未說完,夜星羅的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君墨染,餘光又掃過面上含笑的夙凌月,勾唇問道:「君少主不介意貴府多一位客人吧。」

君墨染眸光一斂,隨後淡漠的回到:「只要六皇子不嫌棄寒舍鄙陋就行。」

此言一出,在場去過君府別院的人面上神色都出現了短暫的僵硬。但凡去過君府別院的人都知道,君府貴為四大家族之首,家底豐厚,對於別院的要求更是高,院內的設計擺設更是可以與皇宮攀比。若是這樣的院子別稱作寒舍,還被嫌棄,那天朝之中大抵是沒有能讓六皇子滿意的了。

夜星羅面不改色的回到:「星羅自然是相信君少主的品位。」

君墨染卻不再說話,靜立在夙凌月的身邊,如同一尊雕刻的極其尊貴的雕像一般。

兗州刺史雖然對夜星羅有幾分阿諛奉承之意,但更多的是因為上面的指示,因而見三人不願住下之後,便差人護送著去了君府別院。

夜星羅初來,三人自然有些事情要商討,因而回了君府別院之後,並未曾急着回房間休息,而是在院子之中坐了下來。

三人才坐下,低下的石凳都還未溫熱,院子之中卻平白的多了一人的氣息。

夙凌月面色不變,很是從容讓青顏去了茶具,替兩人煮起了茶水。三人很是默契的都選擇了不言。

如今已是十一月的天,雖是在江南,氣候比之北方多了些許的溫厚,但是夜間卻依舊是寒冷的,茶水才煮沸,水汽便在空中凝結成了霧氣,水煙裊裊,使得夙凌月的面孔變得若隱若現起來,少了日常的凌厲,多了幾分飄渺。

「好茶。」隨着茶香的溢出,那院子之中多出的一人便開口說了話。

三人循聲望去,卻見院牆之上跨坐了一人,那一人腰間掛了一個葫蘆,一身黑衣在黑夜之中隱秘的甚好。月光如華,細細的灑下,同時也映出了牆上之人的面容,俊秀的面上掛着不羈的笑意,不是夜星魅又是何人。

夙凌月見是熟人,便又拿出了一個杯子,放在了身旁的空位之上,倒滿,才緩緩開口:「世人只道三皇子愛酒,卻不曾想三皇子對茶也頗有研究啊。」

既然都來了,夜星魅自然不會就這麼坐在牆頭之上,做着別人品茶,他喝酒的出格之事,便漂然落在了那一杯茶水所在的位置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才說到:「若是酒水我倒能品出一二。」

這一說雖然未曾回答夙凌月的問題,但是也隱晦的說出了答案。

夙凌月本就不是刨根問底之人,得到了答案也便滿足了,又給夜星羅與君墨染面前的杯子上倒滿了茶水。

君墨染目光淺淺的掃過夜星魅,面目之上未有過多的波動,自上一次在郊外與他談話之後,兩人再未曾碰面,如今他們來了兗州,夜星魅竟也跟着來了,不過幾面之緣,再覺得面善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莫不是他還另有目的?想到這裏,君墨染的雙眼不由得眯了眯,眸光之中寒光一閃而過。

似乎是覺察到了君墨染心中的懷疑,夜星魅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對着坐在他身邊的夜星羅笑道:「本想着要去碼頭迎接六弟的,卻不想到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只好到君少主的府上來尋人,還望君少主不要太過在意。」

六皇子?夙凌月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眼中眸光一閃,復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細品了起來。

「倒是皇兄有心了。」夜星羅聞言面上帶了些許笑意,整個人便如同三月的春風一般溫煦起來。

君墨染並未回答。

夙凌月見着在坐的三人,明白了今晚怕是難以談話了,便對着三人說道:「這冬天越發的困頓了,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說着行了一禮,便打算離去。

夜星魅聞言,目光掃過不動聲色的夜星羅以及君墨染,眼神無波,順手拿起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酒,開口說道:「這茶我也品不出什麼名堂來,倒不如這壺中的清酒來得實在。今晚夜色正好,理應對月飲酒。告辭。」說完,拿着手中的葫蘆便離開了君府。

既然夜星魅已經離開,沒有了要顧及的,夙凌月便又坐了下來,與兩人說起了話。

自夙凌月離開京都之後,夙凌月的行跡自由專人傳遞過來,因而夜星羅也未曾需要了解什麼,倒是京都卻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西北軍事吃緊,朝中又無大將可以領兵,青帝便興起了設下武舉的想法。

------題外話------

斷更抓包,冬眠結束了,還沒開春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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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女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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