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臉頰通紅

源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是兩個孩子的舅舅了。

表姐的年紀大，差了源有十幾歲，早就在幾年前結了婚，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寶寶，一男一女。在農村裡，這樣的母親總是會被人稱作是，「一男一女活神仙」。這背後的道理說法駁雜，而表姐卻總是被這兒女雙全的狀況惹得滿是煩惱。

首先一件便是這繁重的家務，還有照顧寶寶的事宜。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給孩子熱奶，做飯，忙活一大家子的整理。看著天氣好些要洗衣服，曬被子，天氣不好了要收莊稼，納鞋墊，做衣服。孩子大了好管一些，送到學校里能稍微輕鬆一點，可是孩子小了是真的難帶，一晚上都睡不好是常態。

村子里也有俗語說，一個娃是帶，兩個羊也照樣放。表姐年輕，精力旺盛，總是覺得自己能有帶幾個孩子的力氣，一直覺得只要孩子長大就好了，家裡的生活就會變好。可是姐夫收入微薄，家裡老人又有病痛，孩子的哭聲就好像是鎮魂鈴，讓原本平靜的家庭免不了一頓爭吵。

其次，便是這孩子上學問題。雖然說放到學校里讓老師管是件不負責任的事情，可是大多農村家庭還是沒辦法做到全權管理。孩子的衣食住行要花錢，孩子的教育也要花不少錢，經濟壓力大了，父母都要出門打工賺錢，只為孩子將來能夠有光明遠大的前程，能夠不像父母一般面朝黃土背朝天，這便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而孩子的教育也是學校和家庭不斷在爭執、拉扯的地帶。老師布置了許多作業，偏是要孩子回家和父母一起完成的，對錶姐和姐夫來說可是愁苦許多。小學低年級還好說，還能憑著記憶往回回憶來教授，可是高年級之後，題目是真的看不懂了，每一次寫作業都對父母是個折磨，尤其是早早不學了的英語。

孩子的安全也是很大的問題。養大一個孩子不容易呀，難免頭疼腦熱，磕磕碰碰，沒有傷疤就長大的孩子可能會變得軟弱，這是父母輩里常說的話。源也在小時候砍柴差點砍掉自己的手指，爬上電線杆划傷自己的腳後跟，跟姐姐大姐被門磕掉了門牙，不過慶幸的是不太發燒，去醫院打針的次數屈指可數。

和鄰居家孩子鬧矛盾可是不能避免的。源小時候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調皮搗蛋、偷雞摸狗可是遭到了鄰居不停的念叨。母親總是告訴他，學好不容易，學壞一朝一夕，甚至曾經告訴過他不要和那些壞孩子一起玩，可是源總是不以為然，那些都是他的夥伴呀，嘴饞摘掉鄰居家的桃子該不過分吧。

源因為鄰家哥哥罵自己的姐姐而和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大孩子大打出手，用棍子打得人家胳膊上滿是紅印。也因為鄰家叔叔「調戲」一般碰了來找自己玩的的女同桌，而對著大叔的腿就是飛身一腳。要說這一片巷弄裡面誰人不能惹，大家都會打趣道說是源。不過源的性格可是在奶奶一個個英雄們斬妖除魔，打敗壞人的童話故事裡逐漸變得溫順起來。

有時候源會憑著自己年紀大，年級高的身份來輔導小侄子、小外甥們，帶著他們去小賣店買零食，或者是去河裡打水漂。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可是總不以為然，擔負起了照顧這些小蘿蔔頭的責任。在給侄子、外甥們講作業的時候，也慢慢學會了不厭其煩。每年暑假和寒假，總是要監督著孩子們完成作業，再出去玩，慢慢地也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孩子們是不怕源的，反而和源處的十分親昵，慢慢地接受了舅舅或者叔叔的這個親戚的身份，也會開始在過年的時候問源要壓歲錢。源有的時候也會省下自己的壓歲錢發給孩子們，好顯得自己是一個大人似的。

不對，在這些小屁孩身邊，源就是大人。你看，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他們都圍在身邊，源變得可神奇了，講故事的語氣都開始變得眉飛色舞起來。不過，看著這些小傢伙通紅的臉頰，可愛的笑容，好像自己也很高興有這麼多小跟班們在，之後要好好照顧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