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森林之謎(5)——霧曉

第十八章:黑森林之謎(5)——霧曉

太陽從東方升起,它的光芒再次照耀在這片大地。大地又是生機勃勃的一片:千花萬叢肆意地進行光合作用;人們知道今天自己該做些什麼,道路上又變得熙熙攘攘,如流水一般喧鬧......整片大地煥發生機。但讓太陽感到奇怪的是,它找不到昨天它所見到的那個巨大的果園了。它向大地轉移着它的視線,但它的視線多次停在一個位置——一個他還記得很清楚的昨天果園所在的位置,但那個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只是一片什麼也沒有的空地,只看見有一個黑點在離那個位置的不遠處走向那裏,然後一動不動了一會兒后又往回走了,也許他也和自己一樣知道那裏曾經是一片果園吧。但太陽沒有放棄,它繼續尋找著那片已經消失了的果園.....

死神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面前正坐在椅子上的熟悉又陌生的爺爺——他沒有想到過自己面前這位年邁的爺爺居然是鄭天翔!自己一直所要尋找的人被幻境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自己卻渾然不知。死神也許能猜想得到幻境的操縱者是多麼厲害的人物了,前面的不由自主、人物安排、熟悉的面孔,甚至現在的提醒也是操縱者特意這樣控制的——如果不是自己前面跟着寒生一起來到他家,自己可能一輩子就一直待在原地,永世不可逃出了吧,。

「你——你是鄭天翔吧?」即使爺爺的面容越來越變得像鄭天翔,但死神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是我,死神,我已經把你認出來了。」漸漸的,老爺爺的手也變得年輕了,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的手。

「那你還記得我們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了嗎?」死神還是對眼前鄭天翔的身份心存懷疑。

「我只記得當時你附在我身上正背着姐姐到一個叫做黑森林的地方調查情況,最後好像是我倆都倒下了,然後我就不記得了,反正我一醒來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那——那個寒生是誰?」死神一邊梳理情況,一邊問鄭天翔。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反正我來到這裏就看見他了。對了!最開始進入這片幻境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他,那感覺就像是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甚至比在電影院還要真實。」鄭天翔顯得饒有興趣地對死神講述著,「他就站在我面前,還一直叫着『爺爺』,那聲音和我的聲音簡直是一模一樣,當時我被驚訝到了,或者說是被嚇住了:怎麼會有一個我在我的面前?!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語,連動作我也控制不了,我當時感覺自己就算感覺得到自己在動,但卻看不到自己的手腳。我知道了這幅身軀已經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的了,我就只能靜靜地看着這幅身軀的一切行為。」

「別說這麼多了,要想想怎麼出去才是主要的。」死神心思縝密地想着發生的這一切,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把臉慢慢朝向客廳,臉色變得緊張地向外面跑去了。鄭天翔不知道死神這是怎麼了,或許他想到了什麼吧,只是看着死神離去的背影。

死神看着客廳已經人去床空的麻布,雖然自己是意料到了的,但還是感覺不可思議:那個長相和聲音都近似與鄭天翔的寒生是聽到我和他爺爺的講話聲而逃走了還是原地消失了?死神不得而知。

鄭天翔也走了出來,走向了死神,和死神一樣盯着空無一人的麻布床,他從中沒有看出什麼,但他看到死神一直盯着麻布床不放,心裏犯了疑問,問道:「死神,你為什麼一直看着這用麻布做的床?它是解決難題的關鍵嗎?」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解決我們現在所處的困境,但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覺沒覺得這裏少了個人——」死神將「人」字拉得特別長,以此來提醒鄭天翔。

鄭天翔如夢初醒,腦瓜突然反應過來:「對啊!我想起來了!寒生去哪兒了?就是那個一直叫着我『爺爺』的那個男孩,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就是對他的消失感到詫異,你覺得他是跑掉了還是原地消失了?」死神心裏也能預想得到鄭天翔是不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知道我們要來,他就逃走了吧。」鄭天翔說得自己也不知道這個邏輯從哪裏來的。

「我們今天先暫且睡在這裏,明天我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逃跑了還是消失了。」

「為什麼你敢這麼肯定?」

「明天你就知道了。」死神就蹲了下來,睡在了麻布床上,背對着鄭天翔。

鄭天翔跟着死神也睡在了麻布床上,死神可以安穩地閉上了眼睛睡着,但鄭天翔卻睡不着了,他心裏一直想要知道死神為什麼敢肯定明天他們能知曉答案了,但他還是睡著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睡着的。

鄭天翔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昨天睡得挺香的,或者說是睡得挺死的,大腦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他覺得自己就睡在家裏面,哪兒也沒去。當他完全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后還在心裏問自己一句:我現在是在哪裏?我怎麼在這個地方?我不是在家裏的嗎?他試着讓自己的大腦神經開始活躍,才想起來:哦!對了!我昨天是和死神一起來到了一個幻境裏面,而我們現在還是在幻境裏面的,就沒出去過,那死神呢!鄭天翔慌忙向自己的左邊看去,發現死神不見了;鄭天翔坐在地上向四周望了望也沒看見死神。此時的鄭天翔心裏充滿了恐懼、緊張和對死神悄無生息離開的氣憤。

鄭天翔爬了起來,他正準備起身在房間內尋找死神的蹤影,大門被打開了,鄭天翔變得警惕起來,他以為是寒生回來了,結果看見了是死神回來了,這讓他放下心來。死神看着鄭天翔的表情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你怕我也消失不見了?」

「差不多了。」鄭天翔說道,「對了,你這是去了哪裏?」

「我沒去哪裏,我只是想去你家的果園看看,然後就發現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家的果園不見了——準確來說,那還不是你的。」

「什麼?」鄭天翔突然反應過來,「好吧,那果園的確不是我的。果園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真的不見了。怎麼,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現在沒被控制着,我倆都已經完全逃脫了受人控制的條件,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我,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死神神秘兮兮地說道,鄭天翔也聽得出來死神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的。

「不知道,你說吧。」

「我已經能確定寒生是消失不見的了,因為果園也消失了,果園又沒長腳,它不可能是逃走了吧?果園和寒生之間有着一定的相關性,還有你這爺爺的軀體也與他們是相關的,而且是處在他們倆個中間位置,並且連接着他們倆的,所以爺爺不見了,寒生和果園也消失不見了。」

「你怎麼這麼確定?」

死神湊近鄭天翔說道:「我說我猜想的理論,你想像一下:我把你的身份發現了,知道你不是寒生的爺爺,你只是有着寒生爺爺軀體的鄭天翔。然後寒生就莫名消失了——先不確定是不是消失吧。外面的果園也不見了,它只能是消失吧。爺爺消失了,果園消失了,那麼寒生還有什麼存在的理由?」

鄭天翔仔細想了想,覺得死神說得有道理,中心點沒有了,連接線就斷了,那麼果園和寒生就沒有連接了,他們倆的聯繫也就沒有了,所以他們就消失了。

「那麼我們現在該做什麼?死神,你知道嗎?」鄭天翔和死神面對面地談話。

「先別急,我還有個猜測還沒有被證實.....」

「什麼猜想?」

死神猛地伸出右手握住了鄭天翔的右手,鄭天翔像觸碰到冰塊一樣想要將手向後縮,但死神不同意,死死地握住鄭天翔的手,連握手的位置都變不了,死神還一本正經地看着鄭天翔。鄭天翔又感到了害怕和恐慌。鄭天翔心想着:死神不會又被控制了吧。鄭天翔又突然想到死神只是說了寒生、爺爺和果園的消失,自己可以徹底脫離控制,但他光說了他能徹底脫離控制,但他並沒有說他能徹底脫離控制的原因,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說謊,他沒有徹底脫離控制,又或者說是他從來就沒有脫離控制,所以他很有可能一直是在騙自己。

鄭天翔害怕極了,他不敢看着死神的眼睛,連死神的臉他都不敢看了,他慢慢地將頭低下,死神也沒有說一句話,整個過程都安靜得嚇人。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死神有過這個模樣,他也沒見過這個模樣,他越來越確信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還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死神,而他之所以會認得自己,都是這個幻境搞的鬼。

他漸漸地感受到了從右手那裏傳至全身的十分清晰的痛,他也清楚地知道這個痛感是死神——不對,是面前的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傳過來的。雖然那個痛感是清晰的,但卻不足以讓他大喊大叫,這個痛感還不如自己的一根指頭被劃破的那種痛感。鄭天翔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只知道對面的那個熟悉的陌生人不會殺了自己。

突然,鄭天翔又感受到了像是有一根長針飛速扎進心臟一樣地突然呼吸不過來,整個人變得四肢無力,神情恍惚地癱倒在地了。鄭天翔看向了之前熟悉的陌生人所在的位置,發現他也不見了!鄭天翔想要從地上跳起來但他卻沒有任何力氣了,連在地上翻個身都覺得難——他不會真的是死神吧!

「死神,死神你在哪裏啊?你怎麼消失不見了啊?」鄭天翔感覺自己只能默念這句話,嘴巴都張不開。鄭天翔沒有對此感到疑惑,他反而感到十分興奮:「死神,是你嗎?死神是你嗎?你原來真的是死神啊!我太高興了!」

「我不是死神我還能是誰?你說說。」

「不是,雖然你認得到我,還能和我說話,但你之前面對我的那個面貌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所以我不能確定你就是死神,你知道嗎?」

死神這才回想起來自己在這個幻境的模樣是自己最開始的模樣,只有當時冥界人見到過,但現在也只有閻羅王能夠一眼認得出來,所以鄭天翔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那個模樣,更別說認得出嗎。

「好吧,是我大意了,我差點忘了這個幻境給了我一個你從來見到過的模樣,來到了這裏之後就沒有在意過了。」死神說道,「你現在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因為你很有可能再次受到幻境的影響,而我已經不會了。」

「為啥?」

「因為我已經對這裏的一切變得無情了,我不會再憐憫任何一個人了,只要我還待在這個幻境裏,我就清楚地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值得同情。」

鄭天翔沒有說話,任憑死神操縱自己的身體,死神走出了房屋,也走出了大門,鄭天翔也看見了自己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寒生是消失了吧。」

鄭天翔明白了,他實在明白了,他看見了與之前不一樣的場景,很多東西都消失了,好像道路被剪短了一樣,出門就是寬闊的大道,向著四周放眼望去毫無遮掩地能夠看到地面和河水,不只是果園消失了,就連自己房屋跟前的小道也消失了。

「那裏我與寒生的見面地點!」死神先指著一處草地說着,隨後指著一座離自己不遠的茅草屋說道,「那裏就是我在這個幻境的家了,昨天我跟着寒生走到他家裏大約使用了十五分鐘吧——具體時間我記不得了。但現在我覺得從這裏走到那裏連一分鐘都不需要吧。」

幻境就像夢一般,把中間那條小道給減去了,但與夢不同的是,幻境是受人操縱的,夢是沒人可以操縱的。

「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呢?」鄭天翔問道,「我們是不是......」

「對的,我們需要把你姐鄭思益給找到,然後再想辦法逃出這個幻境。」

「你居然知道我想說什麼!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現在的心靈是連接在一起的,但卻是單向的——就是你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甚至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死神站在原地摸索著鄭天翔的心理,然後臉色一變:「我和你不一樣——不對,我和你們都不一樣好吧,我是冥界的【靈】,是住在地下的;你是人類,是住在地上的,你知道我們相隔多遠嗎?這麼說吧,你知道岩漿離你們有多遠嗎?」

「不知道。」

死神一時語塞,繼續說道:「唉,我也不說岩漿離你們有多遠吧,反正我說了你也沒有一個概念,直接簡單地說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更何況我們的壽命都不一樣,我再問一句,你覺得我有多少歲,或者說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多少歲。」

「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你挺大的,比我的壽命多很多。」

「你猜一下。」

「五百?七百?還是一千......」

「我三千多歲了。」死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都沒變過。

「我——的——天哪!三千多歲了?!我,我一點都看不出來,我以為最多一千歲。我真的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從你的面容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多少啊!你,你三千多歲了?!」

「你不相信?還是咋的?」

「不不不,我相信你有三千多歲,我只是感到十分吃驚。」

「這有什麼——好吧,對於你們普通人來說是挺吃驚的,但對於我們冥界人來說活個一千歲不是問題,三千歲也算是長壽吧。主要是我的靈魂保存的好,不然我很有可能兩千歲不到就沒了——算了!還是找你姐要緊,我的事情後面再給你慢慢說。」

鄭天翔同意了:「那行,那我們要這麼找呢?我一點思路都沒有。」

「我有!」死神執着地看向前面說道,「你知道我在這兒說話為什麼沒有人搭理我們嗎?」

「不知道,難道是他們沒看見嗎?」

「不是。」死神走向一個正在走過來的年輕人,離他還有幾米的地方叫道:「喂!你好啊!請問——怎麼走?」

但年輕人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地繼續向死神走來,眼睛看着死神又不像是看着死神一樣沒有停下腳步。

「看着,神奇的一幕要來了。」

死神將雙手張開,就好像是要擁抱他前面的年輕人一樣。死神一直看着那個年輕人朝自己走來,他們倆面對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鄭天翔睜大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竟然穿過了自己!竟然穿過了自己的——死神的身體!這是怎麼一回事?鄭天翔感到十分驚奇和疑惑。

「這是因為我們已經不屬於這裏了,我們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透明人,就是空氣,他們根本就碰不了、看不見我們,我們被這幻境『捨棄』了,換個說法就是我們倆個就已經逃脫出來了。當然,我們還不能離開,我們還要去救你的姐姐,但是——我並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

「怎麼會?你不是已經恢復了嗎?你的能力都應該是可以使出來的啊!你怎麼可能找不到我姐呢?」鄭天翔的心裏感到不舒服了,他不明白死神為什麼會這麼說。

「聽我說,你知道這個幻境的一個重要的機制是什麼嗎?就是我們之間的時間差——」

「時間差?」

「對,時間差,你姐從最開始就保持着昏迷狀態,然後就是你倒下了,最後是我倒下了。」死神冷靜地向鄭天翔解釋道,鄭天翔也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仔細聽着,「你看我們倆,昏迷的現實時間差才多少?然而你進來多久了?你知道嗎?如果就按幻境的時間來算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就是來到這個幻境的第二天,我可記得你和寒生在一起度過了很久了啊。」

「我不知道自己進來多久了,反正我進來的時候寒生在着急地叫着我『爺爺』,好像是他的爺爺突然暈過去一樣,也就是我附上了他爺爺的身體的時候。」

「那就難辦了,我連你姐姐進來了多久都不知道,我怎麼找?」

「那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啊?」死神也感到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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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1眾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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