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相逢即是有緣

「大爺，您有啥事么？」華傑被老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爺，你叫他大爺？」

老人還沒回答，盯著老人看的女孩子，卻先開了口：「他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齣頭吧，你叫他大爺？」

「大爺看上去是好年輕啊，但是我感覺，得有六十多了吧，真精神。」華傑誠實地回答道。

瞧這話說得，好年輕啊，得有六十多了吧，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前排的乘客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回頭，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這麼不會聊天？

鈦合金鋼鐵直男么？

女孩更是調皮的笑了起來，調侃道：「爺爺，你這技術不行啊，讓人一眼就看看穿了，打臉不？」

「你這孩子，爺爺不要面子的么？」老人笑罵。

說完，老人繼續望向華傑，眸子裡帶著笑意：「小哥好眼力，老頭子確實有點事兒，只是……不知該怎麼說。」

「大爺，我真是為你好……」

華傑滿臉的真誠，笑容可掬：「有些事呢，不知道怎麼說，那就不要說了，對大家都好。」

不是華傑不近人情，也不是他沒有好奇心，而是他明白一個道理，有很多事兒，甚至說大多數事兒，主動與被動，就在一個態度上。

所以，風輕雲淡，永遠是高人做派，急赤白臉，自然就落了下乘。

「都說開了，還是說完吧……」

老人不尷不尬，悠然笑道：「其實只是件小事兒，大爺我口渴了，能把你手裡的飲料，給我喝兩口不？」

「呃……這個，不合適。」

華傑一愣，本能的拒絕：「大爺，您看哈，這個我已經喝過了，不衛生，這樣，我再給你買一瓶吧。」

「不用，這個就挺好。」老人說著，竟然伸手去拿。

「這個真不行。」華傑下意識地往回一縮，避開老人的手。

「呵呵……」

老人笑了，他收回手，意味深長的笑道：「果然，小友不是茫然無知，而是深諳其道啊。」

「大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咋聽不懂呢？」華傑仍然心存僥倖，裝傻充愣。

「都是同道中人，小友這樣，可就不厚道了。」老人戲謔的笑道。

「那大爺您說說，您要這個，啥意思？」華傑舉了舉手裡的飲料瓶，做最後的試探。

「水中之所在，陰氣之所聚，怨氣之所生。」

老人收斂笑意，淡淡的說道：「此等精怪，或許並無大惡，但總是為天地所不容，終是禍患，小友卻隨身攜帶，倒讓老頭子我有些不解了。」

「高人吶……」

華傑頓時驚為天人，敬佩的說道：「大爺……哦不，大師，您真的是自己看出來的？」

「這話說的，我爺爺可是捉妖大師，這算什麼？」

女孩驕傲的搶先回答道：「這等小精怪，別說我爺爺了，就連我這雙眼睛都瞞不過去好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捉妖大師？」

華傑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我勒個去，我不就是妖么，這老爺子，難道不是為了水怪，而是沖我來的？

不過，看著又不太像啊。

「捉妖大師？」

華傑故作疑惑，舉了舉飲料瓶，試探道：「這個水怪，也在您的業務範圍么？」

「就是個稱號而已……」

老人悠然笑道：「實際上，按照你的說法，妖、魔、鬼、怪，都在捉妖師的……嗯，業務範圍之內。」

「捉妖師？這是一個職業么？」華傑好奇的問道。

「職業么？也算是吧……」

老人淡淡笑道：「小友是初入行的吧，而且，沒有師承，自學成才？」

「老爺子慧眼如炬！」

華傑見老人好像真的沒發現他是妖，不由得放鬆下來，笑道：「您也不用說的那麼婉轉，什麼自學成才，就是野路子、野狐禪。」

「小友客氣了。」

老人擺擺手，說道：「恕我冒昧，小友既然沒有師承，又是如何入行的，因為這個小傢伙么？」

說著話，老人還指了指，華傑手中的飲料瓶。

「可不是么……」

華傑半真半假的說道：「不瞞老爺子您說，我這雙眼睛，跟一般人不大一樣，這貨變化了想來騙我，卻被我識破了，然後……」

「……，後來，不打不成交，我發現這小子也是個可憐的，每天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動了憐憫心，想著幫它一把，找個高人超度了它。」

說到這裡，華傑腆著臉笑道：「您看，這不是巧了么，剛出門，就遇上了您這位真正的大師，也是緣分，您說是不？這個，您看是不是能……」

「呵呵，你還真會順桿爬……」

女孩子好笑的看著華傑，說道：「就這麼個小精怪，也值當的我爺爺出手？沒得掉了身份……」

「對啊，大師那是何等身份，殺雞焉用牛刀。」

華傑果斷地一拍手，接茬道：「這小小精怪，只需女俠出手即可，想來女俠家學淵源，必然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那是當然！」女孩驕傲的揚起了頭。

「多謝女俠，感激不盡。」華傑趁熱打鐵，拱手道謝。

「這算什麼，不用客氣……呃？」

爽快的一揮手，但隨即，女孩子突然反應過來，心中茫然地發出了懵伯夷三問。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在幹什麼？

怎麼莫名其妙的，我就答應了那小子，要幫他超度那個水怪？

他給我下降頭了？

等她回過神來，準備跟華傑說說清楚的時候，卻發現華傑已經跟她爺爺聊了起來。

「老爺子，你看我，有些失禮了，我叫華傑，請問您怎麼稱呼？」

「鄙姓豐，豐收的豐，豐凌塵，這是我孫女兒，豐芮珞。」

華傑自來熟的笑道：「原來是豐老爺子，您看哈，我就是誤打誤撞，糊裡糊塗的就進了這一行，啥都不懂啊……」

「那啥，咱們這也算是有緣吧，要不，您老受受累，給小子我科普科普，長長見識……」

豐凌塵也笑了：「哈哈，老頭子活了幾十歲，還第一次聽人說，咱們這一行，也屬於科普的範圍，不都是說，這不科學么？」

「也罷，相逢即是有緣，你要是願意聽，我就跟你嘮叨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