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香

第6章 上香

第6章上香

許是有了重生這一遭,沈安歌便信起了神佛,想着今日要去上香,她昨夜便差人弄了些花瓣沐浴,洗凈換了身素凈的裏衣。

難得一夜無夢,對着銅鏡,鏡子中的自己膚色透粉、臉頰飽滿、白玉似的肌膚,沈安歌失笑不愧是十五歲的年紀。

她讓雲梔給自己隨意上了點妝。

雲梔難得見她如此氣色,手雖忙碌著但嘴裏也沒閑着:「姑娘,您不知道,昨日您才拒絕了周家的婚事,今日便有媒婆上門提親呢!」

沈安歌聽着,沒做聲,雲梔又一臉微微驕傲道:「前幾日那些官家小姐還說您不知天高地厚……想……也罷,反正您已經拒了周家。」

沈安歌無奈,自己這牛皮糖的形象可真的深入人心,現如今做出了如此令想不到的行為,恐怕全城都知道了,只希望今日的出行不會遇見什麼人。

將軍府大門,依然巍峨聳立,侍衛已經將馬車備好了。

瞧見母親從一旁出來,侍女手裏也提着一籃子香。

「阿娘,您也要上香去?」

沈母遠遠便瞧見了雲梔手裏的香燭。

「歌兒這是也要去上香?」

沈安歌甜甜笑笑:「是的,阿娘,我想去拜託菩薩保護您,爹爹和哥哥安康無虞。」

「那母親這是?」

沈母看向她,寵溺的語氣道:「去謝謝菩薩讓我的歌兒幡然醒悟,棄暗投明。」

沈安歌知道母親指的什麼,周家的確是虎狼之窩,但這用的棄暗投明是個什麼意思呢?她心裏胡哭笑不得。

「阿娘,今日風有些大,我替您去吧,您還說頭疼呢。」

沈母摸摸頭上的抹額,她的歌兒越來越心細了,會體貼父母了,雖然性子還是跳脫但終歸有了端莊賢淑的樣子。

「罷了,阿娘的確頭疼,你代我去吧。」

正好,她也想去拜拜神佛,辟災辟邪辟禍事。

她自知這一趟出去總是要遇見周景的,畢竟前幾日她才拒絕了婚事,總要說清楚,在外遇見,總比他親自來家裏要好。

巳正,日至於衡陽,煙火鼎盛。

沈府的馬車駛入永寧街,真真是許久沒出來了。

「姑娘,往日你都是自行騎馬,怎的今日坐馬車了。」而且,姑娘今日安靜了許多。

「摔了一跤,自是不敢再騎馬。」

風撩起車簾,沈安歌瞥見前頭一輛馬車,寶頂華貴之餘四角吊起流蘇,想必不是富貴也是官宦人家。

到了靜安寺,侍衛拿來馬凳抬手給沈安歌做支撐,沾了地沈安歌才發現那輛馬車也在這裏。

她帶着雲梔直奔主殿,虔誠地上了香,真心實意道了謝,這輩子,願所有缺憾都能圓滿。

出來已經接近午時,看了眼當空的日頭,想着難得出來便要到處走走。

咕嚕一聲,雲梔湊上來道:「姑娘,餓了吧,寺中有齋膳,吃了再走?」

沈安歌點點頭,她的確也餓。

「那姑娘等等,靜安寺齋膳向來都需要提前預定,待雲梔去問問。」

沈安歌拉住她轉身就走的動作道:「我同你一起。」

剛進入齋堂,沈安歌就感覺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尋着源頭……唉,是幾日前的丞相府小姐喬雨蘭,想來那馬車裏估計是她。

冤家路窄,怎的今日倒遇上她了,看她嬉笑的樣子,來者不善。

雲梔過去詢問,她便從椅子上起來,踱步朝這邊走來。

「幾日前從馬上摔下來,聽說傷了腦袋,莫不是傻了破相了,所以這幾日才不敢出門?」

不想與她多糾纏,沈安歌福禮道:「喬小姐,那日是我不對,太衝動了,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這突如其來的大轉變,讓喬雨蘭呆住了,原本她還想乘此機會羞辱她的,忽而這般倒讓她不好做了,若傳出去她這丞相府小姐刁蠻無理……。

喬雨蘭僵硬的回了禮道:「既……既然這樣,那我原諒你了,這事就這麼翻篇。」

想了想她覺得氣不過又補了句:「你有什麼資格拒絕小周大人的提親,竟這般給小周大人難堪!」

沈安歌笑笑,安撫她:「喬小姐,您恐誤會了什麼,我並未心儀於周兄長,嫁與他也是害了他。」

沈安歌低下眼神,也就沒瞧見她的帶有深意的表情和詢問

「你當真不喜小周大人?」

「不喜。」

喬雨蘭的笑意越來越大,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指責她。

「你拿小周大人當猴耍?心裏是有其他人了吧?不喜歡他又天天在他身邊,誰知道你存的什麼不堪入耳心思,沈大人的家教就是這樣的?。」

「沒想到丞相府小姐是這樣的言行」一句男聲從身後傳來。

沈安歌這才知道她問這些話是何意,為了給周景聽見。

周景站到沈安歌身旁,看着喬雨蘭道:「喬小姐,我的私事與你何干。」

喬雨蘭氣急,口不擇言:「景哥哥,她就是個心思不正的女人,方才你也聽見了,她不喜歡你還圍着你轉,不就是待找到更好的然後再甩開你。」

沈安歌不作言語,扭頭看了眼身旁已經生氣的人。

「住口。」

喬雨蘭一跺腳,氣不過走了。

雲梔回來就看見自家小姐向周景道謝,連忙走過來。

「周少爺。」

周景笑笑,抬手對雲梔道:「能否將你家小姐借我一刻鐘。」

雲梔看了看沈安歌,收到眼神回:「姑娘,我今日齋膳已沒了,我去馬車旁等您。」隨後又向周景福禮:「還請周少爺過會兒送我家小姐到馬車來。」

雲梔走遠了,現在也只剩兩人了。

沈安歌看了眼周景,過往的回憶撲面而來,她眨眨眼,掩住心緒,如今兩人婚事未成,他的未來或許也就此改變。

「小周大人。」沈安歌客氣地福身。

向來有禮的周景,這會兒並不客氣,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快步將她往廊下帶。

「歌兒,可是我娘以往說的話讓你生氣了,她並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娶什麼公主、郡主的,你可知道?」兩人來到一無人角落,周景便急切問道。

沈安歌斂住情緒,周景情緒不好,她不能再隨着性子來,怎樣和周景說,昨日也已經想好了。

她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退後了兩步,與周景拉開了些距離,又俯身行禮道:「小周大人多慮了,令堂的話不無道理,做父母的,總要為子女多打算些……」

沈安歌頓了頓,斂下眼睫道:「從安歌受傷以來,便一直心神不寧。細細想來……才發覺,原是因為安歌這些年,早已將周公子當作兄長一般,令堂抬愛,上門議親,安歌實在無法想像與兄長一般的親人拜堂成親……。」

「且前幾日衝動之下做出如此有損小周大人清白之事,實在不該。」

「周公子……」沈安歌微微蹙眉,好似無奈一般,「周公子……這樣,您能明白嗎?」

周景雖小小年紀就從軍,卻始終沒帶得有那軍中風氣,整個人氣質仍舊儒雅隨和,欲抬起的手也漸漸放下去。

聽見沈安歌如此回答,這樣的表情,失落感取而代之,沒了先前的急迫。

雙眼紅著問道:「歌兒,你此話……當真?」

「周公子,安歌何時騙過你。」沈安歌低聲道:「實在抱歉,安歌一聽上門議親便亂了陣腳,昨日當着伯父伯母說的那番話有失禮數,若日後安歌見了伯父伯母,必當面賠罪。」

今日追過來,周景那裏是來聽她道歉的,只是以為幾日前她怨自己從未表明過心意,所以才匆匆請父母上門議親,為何她回了那番話。

當真不是惱自己嗎?

可今日一見,她妝容得體,還抹了胭脂,話也說得滴水不漏,無論神情,還是動作都看不出來作假。

從前那裏會像現在這般,大方說着這些女兒家的事?更是在自己身旁說上兩句話就會紅了臉。

可只是受傷數日,以往的情分在她那裏便煙消雲散了嗎?

「歌兒……你是否……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面前的她睜著大眼,耐心等他回話,面色如常。最後這句難言之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隨即撇開眼,面露憮然。

望着他的表情,她心中也是難受的,可無論如何,為了自己也為了他,這門親事是是斷然不可能的。

沈安歌無奈,只有她做了這個惡人,徹底斷了他的心思。

如此這般,這件事也算是落下帷幕。

沈安歌與周景一同從廊下走來,身旁上香的百姓絡繹不絕,說話的聲音自然聽得清楚。

那兩人衣衫華貴,交談之事,卻讓沈安歌猛然一頓,全身汗毛豎了起來,如同受驚的小獸。

「顧卿」二字,盡數落盡她耳里。

上輩子,刻在她骨血上的字,令她聞之生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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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嬌媚,瘋批攝政王拿命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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