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秦錢城

17秦錢城

「不知柳姑娘今日,想要做什麼呢?」

我正在想著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口裡咬著豬肉餡的包子,突然聽到凌然在問我什麼事情,我想了想,答道:「聽說華衛城有家挺大的賭場,我想見識見識。」

按理來說我還想去趟傳說中的青樓,難得有么個機會,不一擲千金一下見一見那些美人們真是可惜了去。可是我一個小姑娘家的,這樣不害臊的話還是不要再兩個年輕男子面前說比較好,更何況這兩個人還知道我的身份。

給宿雨這個國師丟人倒沒什麼,宿雨他一向臉皮厚,想是不會介意我給他丟點人。反正從小到大我也沒少給他丟人。不過要是給師父丟人就不好了,一旦傳出去說信陽真人的弟子來到秦國國都,然後花了大把的銀子去逛了青樓,就算師父不介意,世人的眼光也是不好惹的,口水淹死人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即使我的師父不被淹死,可是會很煩。

不過,看著對面湛封和凌然的表情,我覺得貌似賭場也不是一個可以說出去的地方啊。

我歪著頭,略疑惑地問道,「不可以去么?」

我這麼問,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華衛城第一大賭場叫秦錢城,是個一眼就能從名字看出來職能的地方。

據說天下所有的賭博方式在秦錢城裡都能找得到,我這人一貫喜歡耍小聰明,對於賭這一事,還是有點天分的,因而心裡念叨這個地方很久了。只是柳鶴還那麼小,若是帶著他進了賭場,萬一他將來學壞了,我可怎麼對得起柳家的列祖列宗?

話說回來,我倆的祖宗是不是姓柳還值得商榷。雖然我覺得姓柳的可能性不會很高。

這秦錢城既然是華衛城第一大賭場,在十國中也是盛名在外的,不說別的,放眼望去,哪國的賭場裡面負責安保的是官府的官兵?

我在右歷山的時候,就曾聽聞同門們曾提過,華衛城的賭坊是數一數二的,那秩序好的,比在山上搓麻將都強。因此我今日非常想去上一去,見識一下天下一流的賭場,見識一下賭場里的官兵。

「不是說華衛城的賭場秩序井然么?想必即使我一個小姑娘,去了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凌然還沒說什麼,湛封倒是點了點頭,道:「柳姑娘所言極是。」

我火速地把剩下的早餐解決了,然後大方地跟大叔說了句同桌的那倆人付賬,便準備離去。

卻被凌然拽住了袖子。

凌然笑眯眯道:「柳姑娘難道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去那花花世界快活?你我相識一場,這樣做是不是未免過於不留情面?」然後轉頭對著湛封道:「封兄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哪裡聽著不太對,但是我究竟涉世未深,想了片刻倒也沒想明白是哪裡不對。

湛封笑著點點頭,然後掏了銀子付了帳。他的表情和對待錦夫人時完全不一樣,眼中沒有一絲冰冷。這讓我很疑惑,這樣的態度讓人覺得,錦夫人似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這個世界上他最恨的便是錦夫人,除了錦夫人之外,世上所有人都是好的。

我按下心中的疑惑。心裡想著一起走倒也不是不行,如果有機會得到湛封的血,我倒不介意看看這個渣男到底是如何駕鶴西去,權當,錦夫人的最後一筆生意我做了罷。

那樣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子、

於是乎,身為本地人的湛封便給帶了路,我和凌然稍落後一步緊跟著,三人共同邁向秦錢城。

「凌公子,能請你解釋下這怎麼回事么?」我壓低了聲音,眼睛瞟著湛封。

「沒什麼意思啊。」凌然低頭看著我,「不過恰巧和秦王一同出來微服又恰巧碰到了而已,柳姑娘不要多怪,這世間之事,大多講究一個巧字。」

巧你個大頭鬼。

我看他不想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浪費我的口舌也沒有用。

一國的國君給我帶路,我還是覺得很有面子的。晚上回去跟宿雨還有柳鶴吹上一吹,大抵感覺會很爽。不過宿雨那個忠心為人臣的人,大抵會訓斥我兩句吧。

那秦錢城離吃飯的地方不是很遠,我們也就走了兩條街,便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草書三個大字:秦錢城。

我揉了揉眼睛,這燙金的三個草書大字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了?我大秦國還真是個民風開化的地方。

我跟湛封和凌然大步邁了進去,只覺得眼前一亮。

我從前一直覺得,賭場應當是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卻沒想到裡面燈火通明的,甚是乾淨利落。不同的區域有著不同的項目,甚至還有個櫃檯賣茶水點心。

我的師父誒,這也忒嚇人了。

這,這真的是賭場?

我看著前方湛封的背影,驀地覺得這真是個神人,佩服之情油然而生,雖然他有點渣。

我們一行人一進去,便有個小哥滿面笑容上來問道:「幾位想玩點什麼呢?」

我想了想,還是從最簡單的開始吧。

「骰子。」然後我對凌然說道:「既然已經到了地方,您二位自便好了。」

雖然我說著自便,可是那兩個人還是跟了過來。

我跟著小哥到了一張圍了許多人的桌子前,然後擠了進去。

剛好要下注,我隨手掏出一錠銀子。

莊家是個看著很憨厚的大叔,不過賭場里的憨厚只是用來騙人的東西罷了,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麼笨,才不會上當呢。

那看似憨厚的大叔搖完了骰子,然後例行公事來了句買定離手,我隨手把銀子隨手扔在豹子那裡,引來一陣唏噓。

有個圍觀的道:「小姑娘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吧,這可不能隨便亂壓啊。」

我當然知道這不能隨便亂壓,雖然我確實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莊家大叔笑著問道:「還有沒有壓的了?沒有我開了啊!」

只見一雙白凈又骨肉均勻的手申了過來,我的耳邊一陣熱氣拂過,凌然的聲音響起,「啪」的一聲一錠銀子被砸到桌上,「既然柳姑娘押了豹子,那我也跟著押豹子好了。」

聽到這話,我只覺得,凌然他終於說話不一口一個在下了,那在下聽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

「只是,若是輸了的話,」我抬頭看到凌然一臉笑謔,「柳姑娘可要賠我。」

「誰要賠你?」我不滿地嘟了嘴,「你自己願意跟的關我甚事?」

然而心裡我卻是不以為然的,我怎麼可能會輸?

那大叔帶著不明含義的笑容,開了骰子。

只聽到周圍一片唏噓之聲。

「三個三點!姑娘好運氣!豹子!」

我拱手謙虛了下,道:「走了狗屎運了,嘿嘿。」然後開始收銀子。

其實我下山之前,曾經跟師父提過建議,若是只為了賺錢,完全可以給我一筆差不多的銀子,然後我找家賭場呆三天,基本幾年就不用愁了。

只是這段話說罷,我又被師父罰了不許吃飯。

我這麼說,其實是有根據的。

右歷山樂正門,雖然是出了名的幻術大家,但是門內也不像外界傳的那麼神乎其神。

畢竟,山裡基本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們。

血氣方剛的漢子們一般的活動,也不外乎吃喝玩樂。沒事大家湊到一起打個麻將搖個骰子什麼的,只要別鬧的太大,小玩一下師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大家都是人嘛,清修這種事情,委實無聊得緊。

我從小就看著一群師兄弟們沒事打麻將搖骰子,自然也會有那個蠢蠢欲動的心去參上一腳。

然後我的師兄弟們就驚訝地發現,我這個在幻術上沒什麼研究的人,在其他事情上卻有著驚人的天賦。

譬如賭博。

我的幾個親師兄弟們那麼喜歡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這人運氣頗佳。

無論是麻將還是牌九還是骰子還是其他的什麼長線,我在右歷山上十年就從未輸過。

六師弟剛上山的時候還不相信,硬拉著四師兄和五師弟跟我搓了幾局麻將。自我被他們從被子裡面拽出來,到太陽落上,基本是整整一天我都坐在椅子上,連師父都被引來圍觀,看著我手邊那小山一般的戰利品,非常欣慰地表揚了我一下子。

這一個表揚讓我一個活生生的天胡沒了。

從此右歷山上再沒有願意陪我賭的人,我寂寞了許久啊。

如今來到這個秦國第一的賭坊,誠然我很開心。

宿雨在得知我今日的去處后表示十分的欣慰,上次請凌然那頓飯吃掉了他不少錢,雖然現在身為秦國國師的師兄理應是很有錢的,而他確實也是很有錢,但是花了那麼一大筆,他也肉疼得很,畢竟是師父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在吝嗇方面跟我師承一脈自然是不相上下,而今日我又帶了那麼多銀子出門,他的表情極是抽搐。因此在曉得我要去的是賭場之後,兩隻眼睛里都放出了綠光,他殷切地抓了我的手道,「安安你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嘛,你這麼善良美麗又大方的姑娘,怎麼可能是來吃白食的呢?」

其實不好意思,我就是來吃白食的。

有便宜不佔,這不符合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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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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