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共同的命運

「怎麼會沒有？」

韓爍不信邪，又伸手摸了摸胸口，只感覺到強勁有節奏的心跳。

「標記會不會出現在別的什麼地方？」

腹部也沒有，隨即眼睛向下半身瞄去……

白慕卿趕緊攔住他，有點哭笑不得，說道：「肯定是在心口位置。」

「不過成為浸染者確實是有幾率的。」

「有些人就算在靈異事件中存活下來，也不會變成浸染者。」

「可能是與鬼魂沒有近距離接觸……」

說到這，白慕卿沉默了。

還有一種人，和鬼魂接觸后卻沒能成為浸染者。

這些人是因為遭遇的鬼怪太過強大，或者自身體質較弱，無法承受鬼怪的咒力入侵，還沒成為浸染者就直接腐蝕而死。

但腐蝕的過程迅速且劇烈，韓爍也不像是這種情況。

白慕卿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說道：「再等等吧，也許是浸染還沒完成。」

「好吧，那跟我多說說你們浸染者的事兒，我提前學習學習。」

話雖這麼說，但韓爍內心已經在考慮自己沒能成為浸染者，6點后被獨自遺留在這奇異空間的結果。

他必須想辦法哄騙白慕卿一起去15樓……

「好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本來想邀請你做一些成年人愛做的事的。」

韓爍眨巴眨巴眼，果斷對她比了個中指：「如果不知道你本身是個男的，我還挺有興趣，現在嘛，爺不稀罕。」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本體其實是男人呢？」

「……身份證給我看看。」

「……」

白慕卿翻了個白眼，說道：「不跟你瞎扯了，你想知道關於浸染者的什麼？」

韓爍摩挲著下巴說道：「先說說鬼魂的事兒吧，像李炳輝這種，在你們浸染者遭遇的鬼魂里算厲害的嗎？」

「額，如果不考慮詭技，參考李炳輝和附身鬼的咒力等級，以及活動範圍，其實只能給它們評為冤魂級。」

「加上它唯心判定的偷取詭技，以及大廈本身鬼打牆的詭域屬性，這次任務才勉強夠得上四星難度。」

「冤魂級？其他等級是什麼？」

「目前劃分出來的等級一共五級，灰影、冤魂、厲鬼、惡靈、凶神……」

「這是歷代浸染者們，根據鬼魂詭技、殺人條件、活動範圍、咒力多寡等多方面性質，總結出來的評級標準。」

「四象鎮中心的詭靈學院圖書館，收錄有許多已知鬼魂和詭器的信息。」

「兩隻惡靈，十九隻厲鬼，八十二隻冤魂。」

「灰影不記錄在案，只單指人死後，短暫逗留於世的一類鬼魂，往往不成氣候，或是了結生前心愿后自然消散。」

「那凶神呢？」

「凶神……圖書館沒有收錄，我猜測可能只是過去的浸染者們，虛設的一個稱呼……」

白慕卿說著，聲音有些顫抖：「厲鬼已經極為恐怖，它們不受空間地域限制，殺人條件難以揣摩，或是輕易就能達成。」

「有一隻形似烏鴉的鬼，飛落到哪裡，哪裡就會燃起無法撲滅的紫火。」

「這火不燒別的，只找活人焚燒，當我們趕到時，它已經燒完了一座數百人的村莊，不遠的山下就是城鎮……」

白慕卿痛苦地閉上眼：「有許多浸染者主動投身火海，用自身咒力硬扛焚燒，阻止蔓延。」

「他們想去尋找隱藏其中的烏鴉鬼，但這火太猛烈了，第一時間就將他們的眼睛燒化。」

「這火燒了三天三夜……」

「他們的慘叫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少……」

「我親眼看著他們咒力耗盡，被火焰燒成灰燼，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為什麼……」韓爍內心震顫，但理智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

「浸染者會為了保護活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會的，有些人會。」白慕卿沒有看他，只是輕輕轉動著羅盤，「這些人，一直存在著。」

韓爍默然無語，隱隱猜到了他的詭器天命羅盤中，那些金色人影的由來。

「那最後火烏鴉是怎麼被消滅的？」

「消滅？不……」白慕卿苦笑著說，「它是自己飛走的，就好像玩膩了。」

「它鳴叫著，在我們頭上盤旋一圈，向未知的遠方飛去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還真是，無力啊……」韓爍嘆道。

「是的，圖書館最早的記錄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但被流傳出消息的厲鬼就只有十九隻，惡靈甚至只有兩隻。」

「一旦出現，就必定會導致一場極為恐怖的災難。」

「浸染者存在的意義，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燃盡自身最後的價值。」

韓爍並不能完全共情，看氣氛有些凝重，便問道：「那說說逆命計劃吧？你好像對這個很上心。」

白慕卿聞言一愣，微不可察地向律所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這個，是秘密。」

「等你成了浸染者，加入我們的團隊，到時候再告訴你。」

韓爍內心長嘆口氣，其實白慕卿不說，他也隱隱能猜到一些。

至少，韓爍能看得出，白慕卿身上背著沉重的責任，雖然偶爾顯得有些舉止輕佻，但本質上，他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本想變著法子哄騙白慕卿跟自己去15樓，韓爍現在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再說說任務吧，這些任務是誰發布給你們的，任務完成都有什麼獎勵？」

「任務的話，一般分三種，分別為破命任務、探索任務、試煉任務。」

「破命任務，是最常見的一種，我們可以通過陰陽印和祂溝通，主動接取任務，可以組隊，但上限不超過七人。」

「一般要求我們去某地做某件事，找到某個物品，或者存活一段時間。」

「任務內容比較靈活多變，而且祂會給我們一定的提示，甚至會對任務中的鬼魂進行一定的限制。」

「因此破命任務相對也簡單一些，難度最高不超過五星。」

「這些星級是誰評定的？」

「當然是祂啊。」

「祂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韓爍相當好奇。

白慕卿努力思索著，想組織語言描述心中關於祂的印象，但最終只能嘆口氣，說道：「不可言說、不可名狀，當你見到祂時，自然就知道了。」

韓爍感覺自己被敷衍了，但又不好多說什麼。

低頭看看胸部，印記依然沒有出現，內心越發焦急。

白慕卿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像我們這次任務，就要求我們前往彩石大廈的頂樓，存活至6點即可離開。」

「存活任務，在破命任務中難度算是最高的，四星級，也是我們目前遇到的最高難度……」

「等等！」

韓爍雙目圓瞪，大喊一聲，嚇了白慕卿一跳。

「什麼？」

「你剛說任務內容是什麼來著？」

「……存活到6點？」

「前面一句！」

「額，前往彩石大廈頂樓？」

韓爍搖頭苦笑，說道：「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有沒有可能，14樓並不是彩石大廈的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