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前世
「這個我也猶豫過。」陳愷笑道，「不過，你我在前世，不說是至交好友，也應當是關係不壞的熟人吧？不然你怎麼那麼放心我？雖然有句話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過我還沒正式加入大將軍麾下，你這樣相信我，到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司馬玄笑道：「原來如此。」說完，又帶著幾分正式的說道，「其實，除了朋友外，我們還是上下級關係。」
「是么？陳愷也笑了，「難道你是我的屬下？」
司馬玄一愣，旋即有些喪氣的微微點了點頭，「連這都沒騙到你？」又裝作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枉我比你年長十餘歲，前世時，卻偏偏當了你手下的長史。我可是一直不服氣的很呢！不過如今么…」
陳愷很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你前後世加起來一共多少歲了？也好意思說這個？」
司馬玄被陳愷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開口嘆道：「這一世，你卻和前世有些不同了。」
陳愷心中一緊，面上卻不露分毫，笑道：「哪裡不同了？上一世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上一世啊…」司馬玄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這一世的你可比上一世的你放鬆多了，上一世在某些方面你可嚴謹的很。」又有些感慨的說道：「看來我果然是改動了歷史。許多事都不一樣了，連你也不同了，不過看到這些變化，我卻依然很高興。」
陳愷心中一動，關於司馬玄的上一世，這個空間的大楚原本是個怎麼樣的世界？
司馬玄似乎看出了陳愷所想，繼續說道：「在上一世里，大楚末期最後的一位軍事天才，就是現在的大將軍蘇厲受饞被誅，朝廷為了防止動亂，設計將忠於蘇厲的幾位北方的主要將領統統誅殺，卻不知道此舉引來了更大的禍患。北戎乘著北方換將人心不穩，防守鬆懈之際，強行入關，橫掃中原，大楚承平日久，也未有所準備，竟是被直接攻破了都城。自此，中原地區幾乎十室九空，民不聊生。隨後一共用了整整十餘年，才將北方從外族的手中一點一點的慢慢收回來。只是…」司馬玄長嘆一聲，顯然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這個話題有些嚴肅，房中的氣氛不由的有些沉重。陳愷見狀便開言道：「那我呢？我在原來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人？。」
「你？」司馬玄也順勢轉換了話題，再次露出笑容。「說實話，上一世我還是很佩服你的。如果這次不是我打亂了歷史進程，說不定現在你少年英才的名聲都已傳遍五湖四海了。」語氣里調侃中竟然隱隱有些惋惜。
陳愷心中暗自腹誹，若是你沒攪亂這歷史進程，我在不在這裡都還是未知數呢，又哪來的揚名五湖四海？說來也奇怪，陳愷在現代的時候也未曾發生什麼意外，穿越肯定不是像某些小說里說的轉世投胎引起的，而這莫名其妙的穿越是不是和這司馬玄的重生改變歷史導致時空的混亂有關呢？雖然陳愷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未表現出來。加之陳愷對於這個身體的主人，那個歷史上的『陳愷』取得的成就畢竟也是十分好奇。也就繼續坐著，津津有味的聽著司馬玄講那『過去的故事』。
司馬玄看了陳愷一眼，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在那個時空，由於動亂髮生的時間早了很多，亂世出英雄，其中有兩位少年英才最為矚目，一個便是你了。」想到這而司馬玄有些神秘的笑了笑，「你猜猜，另一位是誰？你可是見過他的。」
陳愷微微皺了皺眉頭，在腦海里仔細搜索了一番，終於確定了一個人選，他有些猶疑的說道：「是那個劉晏？」
「不錯，正是他。」司馬玄笑道，「那時的『北劉南陳』可不是說著玩的。一位收復北地，雄才大略。一位坐鎮江東，勵精圖治。嘖嘖…可惜我穿越的時間還是早了一些，未能看到最後的結局如何。」說罷，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陳愷只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是說你是我的長史么，怎麼還一臉坐山觀虎鬥的樣子，歷來平定中原不都是從北至南嗎，我怎麼與他是並列的？」
司馬玄大笑一聲，「我可沒說南北兩地就只有你們兩位諸侯啊。自從動亂后，整個天下就亂了，各地諸侯爭權奪利，群王並起，只不過是你們兩人年少有為，世人便多多讚頌一把罷了。不過依我看，就當時的天下而言，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你們中的一個，畢竟年齡就擺在那了。」
「至於南北方向嘛。」司馬玄繼續說道，北方雖然在很多方面有優勢，但畢竟北地經過那一大劫，幾乎都不成樣子了，就算是劉晏那樣的人物，光是北方的休整，就夠他忙得焦頭爛額了。」
陳愷想到一事，奇道：「劉晏能力如此之強，怎麼不見你去拉攏他？難道你們之間竟是有什麼仇怨不成？」
司馬玄笑道：「仇怨倒是不曾有，可惜他有個做左相的爹。」
陳愷想到左相劉尚之和大將軍蘇厲的對立關係，不覺有些瞭然。遂轉過話題，打趣道：「聽你這麼說，前世我竟然還是一方諸侯，你如此熱心的替大將軍招攬我，就不怕我突然反水自立門戶么？」
「我知道的『陳愷』可不是這種人。」司馬玄答道，「雖然我借大將軍的勢將北戎打得一蹶不振，但如今看朝中的情況，怕是大楚內部又將再起爭端，我擔心…若是天下真的再次大亂，那麼，你那怕是再次自立，對於我，乃至於大將軍而言那也是無所謂的。只要你不搶先下手…再說，我相信你會是個好主公。」司馬玄一番話，語氣很是真誠，這讓陳愷有些驚異。陳愷正準備說話，只聽得門外傳來一陣笑聲及遠而近，卻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趙參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