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穿越者與重生者
「是！」出乎陳愷的意料，司馬玄震驚過後便很光棍的承認了。陳愷雖然在心中已有所猜測，如今聽到司馬玄如此坦然的答應，還是不免微微抽了口冷氣。
「我也不瞞你，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司馬玄嘆了口氣，苦笑道。
「當初章校尉在路上和我們相遇，救了我們一命，我就已經在想，這麼幾十人的玄甲精兵暗中南下，究竟所圖何事？尤其是在大將軍前景未明的情況下，想來去辦的事一定是和大將軍有關的，說不定更是大將軍放出來的關鍵。」陳愷停了一停，看向司馬玄。
司馬玄手中不經意的轉著茶杯，看著陳愷，眼神倒是十分平靜。「還有呢？」
「還有一點令我很在意。」陳愷繼續說道，「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趙參將卻說你對他提到過我。而王太守卻不知道我。除了你已經知道戰亂將至以外，我真是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你猜得很對。」司馬玄平靜的說道，「只是有一點，我必須申明，我只是暗中拋出了一個誘餌罷了，你應該看出來了吧，這天道軍的幕後有人。那方勢力，不是我。」
「不是你？」陳愷這才微微有些驚訝，當他發現司馬玄與天道軍起義有關的時候，按照常理推斷，也沒多想，便以為天道軍背後的就是司馬玄，甚至是大將軍。聽到司馬玄如此鄭重其事的否認，陳愷不由有些猶疑，不是大將軍這一方的話，那背後之人又到底是誰？
「怎麼，以為我是想借勢救出大將軍，再借天道軍之勢，養寇自重，或者直接逼宮？」司馬玄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笑意。
陳愷沒有回答，他的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
「唉，其實我說我很想這樣做，你信嗎?」沉默了一小會，司馬玄悠悠的說道。
「我信。」陳愷毫不猶疑的給出了答案，倒是讓司馬玄提起了幾分興趣。
「為什麼？」
「一個無視法令，喜歡吃牛肉的人，真是想不出他會對朝廷忠心耿耿。」
司馬玄微微愣了一下，繼而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藏著幾許蒼涼和無奈。「這也沒辦法，誰讓我選了這樣一個在某些方面可為楷模的主公呢。」一時之間，陳愷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過了一會兒，陳愷問道：「那這事，大將軍知道么？」
「不知道。」司馬玄嘆了口氣，「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只是那幕後黑手怕是來頭不小。」
像天道軍這樣的組織，本就是屬於中下層的起義活動。怎麼會有如此充足的糧草和大楚軍士統一的盔甲呢？若說是從揚州府庫里弄來的，那也太多了些，更何況，南方本就少有馬匹，攻打南郡時出現的兩千餘騎軍，也不得不令人在意。不過若是真的有黑手，那麼又是何方神聖，能有這麼大的手筆？他們又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呢？
司馬玄突然笑道，「我們兩個倒是有趣，一共見面就這麼幾次，每次見面都是這樣相互試探，怎麼就不能像個朋友一樣聊聊天呢？」
陳愷看著司馬玄的眼睛，目光很是坦然，「我想，當你回答了我的這個問題以後，我們就能成為真正的朋友了，你信不信？」
司馬玄啞然，輕輕抿了口已經涼的差不多的茶水，說道：「說吧，你又發現了什麼。」語氣裡帶著些自嘲和好笑。但當陳愷真的問出來的時候，那些許的苦笑，竟全部都消失了。
陳愷盯著司馬玄的眼睛，慢慢的問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不對？」
只聽得啪的一聲，司馬玄手中的茶盞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良久，司馬玄慢慢的彎腰撿起幾塊大的茶盞碎片，放到桌上。「下次看來得給老趙帶上一套茶具了。」繼而抬起頭來，毫不避諱的直視著陳愷的眼睛，長嘆一聲，苦笑道：「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知道了。」說罷，有些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其實若不是陳愷本身就是個穿越者，可以說是幾乎無法發現這個秘密的，可惜…陳愷把這句小說里常用來驚嚇主角的話說出口，感覺心情很是複雜。
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陳愷就對司馬玄這人充滿了警惕與好奇，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使這個世界的陳愷十分優秀，也不至於讓司馬玄這個在大楚赫赫有名的軍師折節下交。更何況『陳愷』向來低調。為了調查這件事，陳愷絡，找到了司馬玄的資料，卻驚奇的發現，這司馬玄在剛剛出道的那幾年，簡直可以說是神機妙算，每一次都能預判對手的舉動，有人說，大將軍蘇厲的無往不勝中，其實有一大半功勞得歸功於司馬玄，若是陳愷得到的情報屬實的話，那麼這個結論就幾乎是絲毫不錯了。這司馬玄的神機妙算倒也可以放在一邊，這世上無論那個朝代總會有智力超群的人。更難得的是司馬玄的識人能力，用一句話來形容，簡直是『幾近於妖！』無論是對人才發掘，還是對敵人的判斷。幾乎就像是開了外掛一樣。陳愷便有了疑惑，「這人是不是和我一樣是從後世穿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從這個空間的後世穿來的?」但當陳愷仔細的分析閱讀了司馬玄的情報后，還是否定了這一點。司馬玄雖然對大楚忠心不足，但無論是語言，行為還是舉動，都抓不到錯處，更何況其對大將軍還是一片忠心，在生活方面，也完全是個徹徹底底的古人，沒有驚人之語，也沒有新奇的發明，所以陳愷斷定，司馬玄此人應當是個本土的重生者無疑了。
「有一點我還真不懂，你猜出來也就罷了，怎麼還敢跟我當面提出來？我記得你是個謹慎的人。難道真的不怕我殺人滅口么？你的這份信心又是哪來的呢？」司馬玄慢慢的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帶著幾分玩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