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對不起，我是內奸

第205章對不起，我是內奸

石川一心死亡，武士們也沒了主心骨，頓時陷入了與陰陽師、神官們相似的困境。霎時間，局勢崩壞如山傾，神州方面已經進入到了收割階段。

海希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接下來船上的事情就沒什麼需要他在意的了。他扭了扭通訊法器，開始聯繫源闕光。

「渡口方面的接應準備做好了嗎？」

「請大人放心，」

源闕光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意氣風發，「在瑛太大人的協助下，我已經掌控了整個源氏，暗中引渡百十號人沒有任何問題！」

「幹得不錯，」

海希滿意點頭，這傢伙骨頭雖然很軟，但本事確實有一些。

現代科技的發展，讓很多隱匿身形的異術都失去了用武之地，畢竟天上有衛星。但再厲害的科技，最終還是需要人來管理。搞不定高科技，還搞不定使用高科技的人嗎？

當下的倭島，忍者勢力的領頭羊比壑山實力大損，幾乎徹底封山閉戶。武士一脈的石川劍聖及其麾下精銳一戰盡歿，群龍無首；就連位於頂端的神官和陰陽師們也接連遭重，整個異人圈子哀鴻遍野，正是攪弄風雨的絕佳時機。

再加上源氏一族的野望，如果真的能推他們上位，效仿幕府故事的話，這樣一個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傀儡政權，對神州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就算做不成，退一萬步講，攪亂倭島也沒有半點壞處不是？

「我這裡也有好消息給你……如果神谷文太和安倍清和戰敗逃回去，並且作為你的內應，你能做到哪一步？」

「您說什麼？！」

另一頭的源闕光差點就破音了。

他作為源氏分家領袖的地位雖然不低，但比起伊勢神宮中僅次於大主祭的大神官，以及安倍一族中幾乎內定的下一代家主，還是自嘆弗如的。

現在這兩位居然也變成自己這邊的了？

這……

激動之後，源闕光心頭不禁湧出一股爽快與鄙夷。

『哼，你們這些所謂的尊貴之人說到底跟我又有什麼區別呢？在大人面前，還不是得乖乖俯首帖耳？現在作為同僚，我才是前輩！』

在一系列複雜的內心戲份之後，他對於海希的敬畏越發深重。語無倫次地表達著自己的忠心與野望：「太好了！如果有他們支持，我或許可以拿到所有陰陽寮的合法管理權，至於神宮那邊們也可以安插不少人手進去，甚至可以影響到皇室的一些決策。」

「很好，那就開始準備吧！」

海希掛斷了通訊。

「倭島馬上就要徹底亂起來了，全性其他人隨便他們去折騰。無兄，你想不想干一件青史留名的大事？」

他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對無根生說道。

「說說看？」

無根生也從屬下那邊收回視線，舒爽地伸了個懶腰。

「剛才那個神官的招式你應該見識過了吧？請神降臨。」

海希踢了一腳昏迷中的神谷文太示意道。

「沒能真正體會，但察覺到了一點威脅。」

無根生一邊回憶之前的戰鬥細節，一邊回答道，「那位【神】的氣息與威嚴相當浩大，為了不節外生枝，我打斷了他的施術過程。」

「這回是你太過謹慎了，」

海希笑著解釋道，「我從這傢伙腦袋裡看到了他們對所謂神明的描述，排名前列的大部分神祇，比如天照大御神等，都是來自於信仰。換句話說，就是純粹以炁化形的靈體。」

這個說辭令無根生雙目一亮，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個意思！」

海希給予肯定，「區區倭島，竟然號稱有八百萬神明，實在是太多了。為了給這片區域緩解壓力，我們應該幫他們減負！」

「減！必須得狠狠地減！」

無根生興緻勃勃地響應道。

……

……

伊勢神宮。

大主祭身著華麗繁複的袍服，照例對著天照大神獨自冥想，

啪嗒啪嗒~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一位差點將腳下木屐都摔飛出去的侍從巫女惶惶然推開神社大門，急促的聲音中隱約夾雜著哭腔：「大主祭大人，不好了！」

大主祭緩緩睜眼，秀美的面容在威嚴神情的襯托下變得無關緊要，人們看到她只會聯想到神之代行的威儀，什麼性別、容貌之類的東西統統都會被忽略掉。甚至沒有人會關心她的名字，只會用大主祭這個神聖的職位名來敬畏地稱呼她。

「在天照大神面前失儀，下去之後自領懲罰。」

她淡然開口，先宣布了處罰，然後才問道，「何事驚慌？」

「是、神谷大人回來了……」

或許是被懲罰嚇到了，巫女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他？」

大主祭皺眉，「不是派他去神州了嗎？」

「神谷大人是一個人回來的，而且衣衫凌亂，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巫女緩過勁來，連忙小聲補充道。

大主祭聞言，神情頓時一凜。

要知道，神谷文太可不是一個人出發的，他是作為神官領袖帶隊前往神州的，如今卻一個人狼狽地跑回來……

似乎是想到了一種最最可怕的結果，大主祭的本就白皙的臉色開始朝著蒼白轉變。

『不，不會的！那可是神宮半數精銳，還有陰陽師和武士同行，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那樣的事！』

她重新合上眼睛，在心底自我安慰了一會兒，才恢復了冷靜：「帶他過來！」

不論發生了什麼，作為東瀛神道、也是整個異人界的領袖，她都必須要詳細了解第一手的情報，才能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是。」

巫女跪伏著離開，不多時，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神谷文太的身影出現在了神社門口。

大主祭眼皮微抬，發現對方果然如巫女所言那樣，衣衫狼狽，神情憔悴。於是威嚴問道：「神谷君，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在此刻出現在這裡？」

「大主祭大人，」

神谷文太上前兩步，跪坐在大主祭對面不遠處，苦笑道，「我敗了。」

大主祭眼皮一顫，目光瞬間凌厲起來：「怎麼敗了，敗給誰了，把話一點一點說清楚！」

「我……」

攝於對方以往的威勢，神谷文太縮了縮身子，但很快又挺起來，「我們，敗給了神州異人。他們……」

他大致描述了一下當天慘烈的戰況，聽得大主祭差點心臟驟停。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人，除了你之外，全軍覆沒？」

大主祭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很遺憾。」

神谷文太擺出了五體投地的姿勢。

大主祭氣得山巒起伏，銀牙緊咬，卻拿這個趴在地上的下屬沒辦法。

「呼……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良久，她終於呼出一口濁氣，神情複雜地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沒有人，應該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而且立刻就回到了神宮！」神谷文太連忙回道。

「這樣啊……」

大主祭沉吟不語，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引起的振蕩將是毀滅性的。

畢竟那一船異人說是包含了整個倭島的精華也不為過，如今全軍覆沒，大家肯定是要追責的。偏偏又只有神谷文太一個人逃回，令神宮在此事上頗為被動。

一個搞不好，他們或許要被其他幾家聯起手來攻訐。

畢竟倭島異人界頭一把交椅的位置，想坐的人有很多。一旦給了他們機會和借口，那將是可以預見的天大危機。

想到這裡，她看向跪伏在地的神谷文太的眼神就變得越發不善。

這傢伙怎麼不幹脆也死了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危機，神谷文太趕緊出聲道：「我願意為此番失利做出彌補！」

「還能怎麼彌補？！」

大主祭沒好氣地反問道、

「我知道主祭大人擔心屬下的存在會成為石川、安倍等家族攻擊神宮的借口，那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

神谷文太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孤注一擲的狂熱。

「什麼叫先下手為強？」

大主祭目光如劍，緊緊地盯著他。

「由屬下打頭陣，親自降神【說服】他們，不要與神宮為敵！」

他在說服兩個字上狠狠用力，明顯不是打算用嘴去做。

「可即便如此……」

大主祭依舊猶豫，這個思路倒是不錯，但別人也不是泥捏的，你要說服就說服？

「請大人放心，我已經有了隨時【大降神】的覺悟！」神谷文太語氣肅穆。

果不其然，這三個一出，大主祭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

「神谷君請起，你對神宮的忠誠神明都看在眼中。」

她竟然緩緩起身，親手扶起了神谷文太，態度與之前相比直接調轉了一百八十度。

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大降神】這個東西，實在是代價太大。

如果說普通的降神只是邀請那些平日里居住在高天原的神明們過來旅遊一趟的話，大降神就相當於是將自己徹底獻祭給神明，雖然能換取到極為恐怖的實力加持，但代價也非常慘重，通常需要一位大神官心甘情願犧牲自己才可完成。

神宮建立至今，大降神一共也沒有出現過多少次，通常都是在神宮最最危險的時刻，被當做救命的底牌使用，用來防守的。用作主動進攻，這還是第一次。

被大主祭親手扶起之後，神谷文太似乎非常激動，他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臂，詢問道：「屬下並不能確定大降神可以維持多久，依大人看來，我們應該先選哪一家？」

大主祭被這個問題吸引住了心神，暫時忽略了兩人肢體上的接觸，稍作思考後，她分析道：「石川家想要復辟幕府制度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威脅可以排在最後。倒是陰陽寮，很有可能分走神宮的權柄。」

俗話說的果然沒錯，同樣是冤家，比起曾經登頂過的武士，還是同樣玩弄神神鬼鬼的陰陽師更被大主祭忌憚。

「我明白了，大主祭的教誨屬下謹記在心，一定遵從！」神谷文太語氣鄭重。

「好，既如此，那你稍作休息，然後便動手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大主祭鬆開手，打算回到原位。但令她意外的是，神谷文太竟然沒有撒手。

「你……」

她察覺到一絲不妙，剛準備開口呵斥，忽然有一道道細密如蝌蚪般的黑色符文從神谷文太的袖袍中湧出，眨眼間就爬滿了她的全身。

於此同時，對方的雙眸之中也射出奇異的神光，正好刺穿了她的眼瞳。

雙管齊下，大主祭沒能做出任何抵抗，便陷入到了身鎖神困的絕境。

完成此事之後，神谷文太一直緊繃的姿勢才終於有所鬆懈，他低聲試探道：「大人？」

「做的不錯！」

海希的聲音在他的耳後響起，近在咫尺，人還沒出現，一隻只紅藍雙色的炁化小手已經爬滿了大主祭的全身。

沒錯，剛才的一切其實都是演的，神谷文太壓根就沒想著為神宮犧牲什麼，因為他早就不在是神宮的人了，而變成了海希的一條狗。

刻意引導大主祭的思緒，在關鍵時刻表決心，這些都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惕和戒備，直到大主祭親手扶他起身，此計便成了大半。

此刻，被雙全手籠罩的大主祭，已經沒有了半分逃脫的可能，等待她的只有徹底淪為傀儡的命運。

「不過你放心，你剛才制定的計劃，一定會被嚴格執行下去的。」

海希輕聲調侃了一句，然後看向神谷文太，「那個大降神，現在神宮之中有多少人能施展？」

「額，加上屬下，不超過三人。」

「嘖，居然這麼少？」

海希不太滿意，「偌大神宮，倭島異人的領袖，竟然只有這麼點本事？」

神谷文太連忙賠笑：「請大人息怒，剛才屬下說的是能夠完美施展大降神的人數，如果將勉強能夠施展的人也算上，差不多有十人左右。」

「有什麼區別？」

「勉強施展的話，精神修為不夠的人可能會在一瞬間就被吞噬掉，忘記自己大降神的初衷，行為不受控制，最嚴重地情況下甚至會敵我不分。」神谷文太解釋道。

「那沒關係，將那些人都派出去吧！」

海希揮揮手，「遵照大主祭的諭旨，同時對陰陽寮和石川家發起突襲！你作為總指揮壓陣，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暴露。」

「屬下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