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道首降臨

鬿鬼蒼老的面容上，目光幽幽，隨後再次施展天狗之術，擋住了上蒼之眼的注視。

見狀，溫鳳鳴急忙凝聚火焰陽神，想要阻止。

因為鬿鬼一旦遮擋住了天道目光，江寧就會失去天道的庇護，嬰啾啾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撕裂江寧周圍的空間結界，將其斬殺。

所以溫鳳鳴自然不會讓這樣的結果發生。

「溫掌教，你難道不想看看體內同時出現天道之力和生死海的幽寂之力，會演化出一個怎樣可怕的怪物嗎？」鬿鬼並沒有阻攔溫鳳鳴，只似笑非笑的輕聲說道：「亦或者可以讓我們看到一條誰都不曾看到的路。」

鬿鬼的話讓溫鳳鳴周身的火焰猛地一滯。

他打量著嬰啾啾，聲音低沉且冷聲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鬿鬼卻不答，只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意。

「溫掌教安心看下去，就知道了。」二人用靈識交流，碰撞間便完成了溝通。

而對於外界而言，他們之間的這段交流時間連一息都不到。

沒有溫鳳鳴的阻止，天狗順利出現擋住了上蒼之眼的注視，剎那間，嬰啾啾只覺渾身一輕，強大的力量瞬間從體內爆發，這種不被壓制的感覺，讓她有種掌控天地的感覺。

此刻，江寧在她眼中已經渺小如螻蟻，只要用手指輕輕搓捻一下，就能將其挫骨揚灰。

「你去死吧小畜生！」嬰啾啾帶着獰笑，伸手抓向江寧。

眼看她的手掌距離江寧越來越近，溫鳳鳴快要忍不住出手的時候，上空遮住天道之眼的黑色大狗卻「砰」的一聲，無火自焚起來。

瞬間，天道之眼的目光再次投映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嬰啾啾的身上。

「啊！」在被注視的同時，嬰啾啾便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在她身上，純白和幽藍兩種光芒氤氳交替，看上去雖然溫和，但誰都能感覺到兩種光暈當中藏着的毀天滅地的力量。

兩種極端的偉力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恐怖。

「鬿鬼，是你！」突如其來的變故，嬰啾啾怎會不知是誰搞的鬼，她扭頭面目猙獰的看着鬿鬼，咬牙切齒道。

鬿鬼的天狗食日是可以遮擋一息時間的，但從自己出手到天狗被焚燒，中間根本就不到一息。

所以鬿鬼是故意的！

他想做什麼！

面對嬰啾啾的恨意，鬿鬼蒼老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不過從他的目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絲.....好奇。

「嬰啾啾，你如果能在這兩種力量的抗衡中活下來，或許你就可以看到羽化境上面的路，老夫這是在幫你。」鬿鬼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道。

嬰啾啾七竅流血，眼中的怨毒幾乎化作實質。

「老東西，你真該死！」

嬰啾啾忍着巨大痛苦，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來，道：「我先殺這小雜種，再來滅你這個老雜種！」

即便身體的每一寸都劇痛不已，但嬰啾啾還沒忘要殺江寧。

然而現在的江寧再次出現在了上蒼之眼的注視下，縱然嬰啾啾可以爆發出更強的力量，也無法做到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奪食。

至少，在場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然而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個會先來。

就在所有人覺得在天道的注視下，無人可動江寧的時候，卻都忽略了江寧本身。

江寧之所以能引出上蒼之眼，是因為他在獻祭自己。

既然是獻祭，那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這種代價會隨着天道之眼出現的時間而不斷地增加，也就是說，上蒼之眼出現的時間越長，威力就越大，同時，江寧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嚴重。

他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

只見江寧的眼睛，鼻子，嘴角，耳朵都開始緩緩往外滲透出鮮血，且鮮血的顏色越來越淡，從鮮紅色到淡紅色，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不好！」溫鳳鳴立刻驚呼起來，化作一道火光沖向江寧。

「江寧，快清醒過來，天道因果太大，你受不住的，繼續下去的話，你的道基會留下無法癒合的傷勢，更有可能會被天道吞噬！」

溫鳳鳴施展道音，想要把江寧從獻祭的狀態喚醒，這一幕，讓嬰啾啾露出喜色。

「小雜種，就憑你也想拿天道做靠山，也不掂量下自己，今日老娘無法親手弄死你，那就讓你被你自己獻祭的出來的天道活活耗死！」說着，她強忍着痛苦，用靈氣構建出屏障，企圖阻擋溫鳳鳴的道音。

如今嬰啾啾的修為可以說是全場最高，要不是被體內兩股極致的力量牽扯，她能一個人殺完在場的所有人，因此，她不惜代價施展出的屏障，輕而易舉就擋下了溫鳳鳴的道音。

「你作死！」溫鳳鳴大怒，不計後果的殺向嬰啾啾，然而卻被屏障所阻，一時間竟無法突破其中。

「溫掌教，現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嬰啾啾張開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噴出一股濃煙將其驚退。

暴退數丈的溫鳳鳴看着自己被腐蝕的衣袖，心中後悔不已。

要不是剛才自己聽信了鬿鬼的蠱惑，又怎麼會創造出嬰啾啾這個怪物！

現在的嬰啾啾半人半鬼，可怕的不是一星半點。

眼看江寧七竅流出的血顏色越來越淡，即將造成無法挽回的代價時，忽然，昏暗的天空中風雲變幻，緊接着出現一道雷電交織的旋渦，且旋渦距離之近，幾乎是要貼著那顆碩大的眼珠子。

「嗯？」海面上，伴隨着旋渦的出現，鬿鬼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

嬰啾啾同樣抬頭，不過相比於鬿鬼臉上的凝重，她稍作回神，就轉為了嘲諷。

「生死海好久沒這麼熱鬧了，真好，所有有仇的有怨的今天都到齊了，老娘我也不用到處跑去找你們了。」

「你說是嗎，上清道首，周聖！」

溫鳳鳴望着旋渦，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師尊，您終於趕來了。」

旋渦之中，雷電若隱若現，其展現出的威勢，竟不比上蒼之眼的看上去弱。

緊接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身影背對雷光，渾身上下毫無半點靈氣涌動，他身穿紫色素錦道袍，白髮白須，看上去就像個年邁的尋常老人。

然而誰都明白，此人若真是個尋常老者，又怎會自雷霆中走出？

「唔....看來老夫來的還不算太晚，趕上了。」周聖的臉上雖說帶着一抹笑容，但他說出的話音中，卻聽不出半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