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瘋癲
眾人順着聲音看過去，驚訝的發現嬰啾啾的身上竟開始出現詭異的病變。
她那原本保養極好的皮膚上，出現大面積的霉斑，從臉上到脖頸，再到手臂，掌心，遍佈全身。
與此同時，嬰啾啾的容顏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看上去似乎要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要化作一具枯屍。
突然的異變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縱然是常年生活在禁區的老怪都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嬰啾啾凄厲的聲音還在繼續，彷彿正在遭受無盡的痛苦，那能夠穿透眾人的耳膜的哀嚎，讓鬿這樣活了上百年的老鬼都聽的眼皮暴跳。
「不對勁，她的情況有些不對！」這時，溫鳳鳴突然發現異樣，他死死盯着嬰啾啾的變化，神情凝重道。
嬰啾啾的樣貌在衰老，身上的霉斑也在惡化，但奇怪的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開始越來越強。
與剛才相比起來，氣勢簡直天差地別。
同樣發現這點的，還有鬿。
鬿的眼睛中閃爍著綠油油的光芒，看不出它在想什麼。
不過這種病變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在她體無完膚，且瘦骨嶙峋的樣子時，病變的速度就開始緩慢下來。
此時她身材如同縮水了般，矮小，佝僂不說，樣貌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醜陋，五官扭曲，再也沒有之前的那副雍容氣度。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她身上的霉斑開始生瘡，散發出股股惡臭，頭髮也瘋狂掉落，只剩下零散數根。
怎麼看都像是個從鬼域爬出來的惡鬼，陰測測的氣息，讓人隔着老遠都直打寒顫。
短暫的失神后，嬰啾啾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毀容，即便是像她這樣的大修鍊者也不例外。
嬰啾啾看着自己現在的這幅醜陋模樣，情緒短暫失控后，眼神里開始充滿怨毒。
「是你！」
「小雜種，是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嬰啾啾將目光投向在虛空中盤膝而坐的江寧身上。
若不是這小雜種獻祭自己召喚出了天道之眼，自己堂堂一個陸地神仙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都是他！
他該死！該死！該死！
嬰啾啾狀若瘋魔，完全失去理智。
只見她縱身化作一道殘影，便直奔江寧而去，溫鳳鳴見狀，也顧不得再去殺黑袍，橫身將其攔截下來。
結果嬰啾啾只一記術法就將他打的倒飛出去。
「天道之力，羽化巔峰，這怎麼可能！」溫鳳鳴吐血暴退，神色大駭。
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嬰啾啾的實力便達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自己實力全開，都擋不住她一招！
為什麼會這樣，她是被天道侵蝕了嗎？
自己也同天道之眼對視過，後面會不會也變得跟她一樣？
天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瞬間，溫鳳鳴思緒萬千，竟忘了要攔住嬰啾啾。
嬰啾啾無人阻攔，加上實力暴漲，幾乎沒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出現在了江寧的面前。
江寧雙目緊閉，盤坐在虛空。
他並不知道現在眼前發生了什麼，因為在念完祭獻悼文後，他的意識就沉浸在了一片黑暗當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周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唯獨能感覺到的，就只有無止盡的下墜感。
「我這是死了嗎？」
「這難道就是死後的世界？」
「也不知道溫掌教有沒有逃出去，應該是逃出去了吧，他修為通玄，只要沒人拖他後腿，逃出去肯定沒問題。」
在這片黑暗世界中，時間是沒有存在的意義的，江寧也從最開始的害怕和茫然，到了現在的無所謂。
這就好比落水的人，剛掉進水裏的時候會很害怕，可當他發現自己只要不動，身體就能漂在海面而不下沉后，那種恐懼就會隨着漂浮的時間變長而慢慢消散。
江寧就是經歷了這樣的過程。
現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等自己墜落到底的那一刻。
忽然，周圍的黑色如同紗帳般泛起了漣漪。
雖說波動很小，但還是被江寧察覺到了。
「嗯？什麼玩意兒？」江寧目光注視着波紋，有些好奇。
砰！
在他的注視下，波紋更加劇烈了，就好像是有什麼在外面撞擊，想要將這片黑暗空間撕裂一般。
「是……是溫掌教嗎，他在救我？」
能夠有本事把死人救活，而且會救自己的，江寧想不到第二個人，而且也只有溫鳳鳴才可能有這個本事。
然而實際上，造成這一切的卻是另有其人。
嬰啾啾。
她如同發狂的野獸，將一道道威力巨大的術法砸向江寧。
那副樣子，簡直恨不得把江寧生吞。
可現在的江寧還在祭獻當中，他依舊處於天道的注視下，所以即便嬰啾啾實力大漲，也無法破開天道對江寧的保護。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護食。
「該死！你真該死！」見自己怎麼都傷不到江寧，嬰啾啾怒火更甚。
古有先人曾說，女子猛如虎，那麼失去理智的女子，絕對比猛虎還要可怕。
這一刻的嬰啾啾便是如此。
「什麼狗屁天道，今日就算是魂飛魄散，本座也要拖着你這個小雜種一起死！」嬰啾啾喘著氣，運轉靈力，伸出雙掌對着海面。
「至高無上的生死海之靈，請賜予您忠誠的奴僕以力量……」伴隨着禱文念動，生死海上颳起了風浪。
顯然，嬰啾啾也知道光憑自己是破不開天道禁錮的，所以她要借用生死海的力量幫助自己。
彷彿是聽到了她的祈禱。
生死海如同蘇醒的猛獸，開始翻湧起令人絕望的力量。
只見一道道幽藍色的光芒如同霧氣，源源不斷的朝着嬰啾啾的體內灌涌，而隨着這些霧氣入體，嬰啾啾的氣息也愈發恐怖起來。
這一刻，恐怕就算陸地神仙來了，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當然，強大的力量都是有代價的。
生死海帶來恐怖力量的同時，其代價也絕不比天道力量帶來的反噬弱。
嬰啾啾身上青筋暴起，眼中瞳孔原本的顏色開始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一片淡淡的幽藍色。
而她的神智，也開始變得紊亂起來。
生死海的力量，更進一步的在腐蝕她的理智。
「鬿鬼，幫我遮擋天上的眼睛，一息即可！」隨着理智越發的瘋狂，嬰啾啾形同惡鬼，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沙啞起來。
她今日，誓要殺了眼前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