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普通日子也有儀式感

朱棣原本就是在緩步朝著門口走。

他在賭徐子麟會不會同意。

果真，徐子麟在看到自己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出言制止了自己的離開。

朱棣這才轉身回到徐子麟面前，從懷中拿出來一個摺子，放在了徐子麟的面前。

「看來你早就是有備而來啊。」

徐子麟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摺子看著。

朱棣沒有說話，他只是一直盯著徐子麟。

徐子麟看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看向了朱棣。

「其實這個已經做的不錯了，基本上都是依照各縣城的情況定下的，而且我已經算了一下，總數沒太大的差距，可行的。」

朱棣的眸子這才亮了起來。

「你說可行，那我便信了。」

「你為何這般信任我？不信任官府朝廷，信任我這麼一個縣令？」

徐子麟挑眉看向朱棣。

之前他對朱棣還沒什麼興趣，他只是覺得朱棣是自己的韭菜。

可現在朱棣對自己這般無條件的信任，讓徐子麟來了興趣。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你與我平日里所見到的所有人有不一樣。」

朱棣解釋著，順便收起來放在桌上的冊子。

「我就先走了，找個地方住下，若是還有其他事情再來找你便是。」

說罷，朱棣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他這次沒有步伐緩慢，反而五個大步就到了門口。

「敢情剛才走那麼慢就等著我叫他呢。」

徐子麟喃喃的說了一句，不過這話也並沒有怪朱棣的意思。

朱棣出門之後，神清氣爽的轉頭看了紀綱一眼。

「走了，先找個地方住下，其他事情等之後再說。」

說著，朱棣就先行一步往前走去。

兩人再次朝著縣府的賓館走去。

店員看到有人進門，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熟面孔，這才笑了一聲迎了上來。

「兩位貴客又來了，快快請進。」

兩人再次被迎進房間之中，相比於上次來到這裡，兩人這次已經是有些輕車熟路了。

「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我們不叫你就不要過來。」

兩人走到房間門口，朱棣這才轉頭對店員說著。

店員順從的點頭離去，隨後朱棣這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紀綱。

「進屋說。」

朱棣說完就進了房間。

紀綱站在朱棣面前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看著朱棣。

「對了，這裡的地毯，日後我們宮中也要全都鋪上，還有那個叫做馬桶的東西，學習一下怎麼弄，宮中也都裝上。」

朱棣先是開口對紀綱說著這些事情，等說完之後，他才換上了嚴肅的神情盯著面前的紀綱。

「紀綱，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對我登基之後做出來的種種事情，可曾有過什麼不滿？」

紀綱聞言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朱棣，發覺朱棣臉上的神情如此凝重之後，他一下子就跪在了朱棣的面前。

「陛下，臣不敢，臣從未對陛下的決策有任何怨言。」

朱棣臉色一變，迅速抬頭看向了門窗處，還好沒有任何異樣。

「你先起來，我們如今正在這蓬萊縣，身份是斷然不能被他人知曉了，你聲音這般大，是希望我們的身份早日暴露嗎？」

「我...我不是，我知罪了。」

紀綱雖然站起身來了，可依舊低著頭。

其實近些日子紀綱確實心存不滿。

徐子麟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他所說的種種話語，所作的樁樁事件，都頗得朱棣的喜愛，這確實讓紀綱有些不爽。

「我今天和徐子麟交談了幾句，他所說的有些事情，讓我實在是受益匪淺啊。」

朱棣嘆了一口氣，這才把徐子麟和他說的話給紀綱大致的說了一番。

「其實他說的也確實不錯，不論君臣，不論身份貴賤，大家都是人，都有不滿的一天，若是這不滿積攢的多了，怕是我也會再次被反。」

「這豈不是那徐子麟胡說！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大明越來越好，怎會有他人想反的事情發生！」

紀綱連忙想要推翻徐子麟的話，朱棣沒再接話。

而正巧，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鑼鼓喧天的動靜。

聽起來倒也甚是喜慶。

朱棣站起身來，透過窗子往外看去。

只見路邊有四個全身布滿彩帶的人正在舞獅。

而那獅頭十分逼真，乍一看竟真的以為是獅子入到縣內了。

「這個我認識，這不是舞獅嗎？」

朱棣身旁的紀綱忽然興奮的開口說著。

朱棣也微微點了點頭。

在這滿是稀奇物件的蓬萊縣，總算是看到了自己認識的東西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要舞獅？」

兩人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之後，朱棣才問著紀綱。

可紀綱支支吾吾，卻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罷了，出門去問問吧。」

朱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轉頭就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我問一下，今日是什麼大喜的日子，為何要舞獅？」

朱棣站在賓館門口，問著一旁也在看熱鬧的店員。

店員轉頭看了一眼，看清楚是朱棣之後才開口回答。

「你是外來人，你不知道，我們這邊啊，每過兩個月就會有一次舞獅活動，其實也只是為了選出整個縣裡舞獅最好的人罷了，待過年的時候再讓他們表演一出大的。」

朱棣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今天並不是什麼好日子，只是蓬萊縣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罷了。

一旁的紀綱自然也是聽到了店員的話。

「只是一個普通日子，弄得這般人人皆知的。」

朱棣有些不贊同的看向了紀綱。

「他們願意怎麼來就怎麼來，又不是造反也不是殺人放火，平日里玩一玩怎麼了。」

朱棣的看法無疑引得了身旁本地人的支持。

「這位貴客說的不錯，一開始我們縣令想要搞這個東西的時候大家還都不敢呢，生怕被人拿出去詬病，但後來發現其實外來者儘管不理解，但他們也不曾污衊過我們，之後就一直這樣下去了。」

朱棣這才笑著看向了說話的那人。

兩人閑聊了幾句之後，朱棣對於徐子麟的了解便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