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讀詩】白居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千古名句和其它

【讀詩】

薄衣初試，綠蟻新嘗——

19、白居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千古名句和其它

作者：顧雪林

白居易是我最喜歡的唐代詩人。

白居易寫的千古名句，多的數不勝數。只說《琵琶行》和《長恨歌》中，就是名句不斷：

《琵琶行》中：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月。」

「大珠小珠落玉盤」。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杜鵑啼血猿哀鳴，春江花朝秋月夜。」

「今夜聽聞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長恨歌》中：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遂今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倪裳羽衣曲。」

「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對白居易的這兩首著名詩章，書寫在案頭，奉為經典，常讀常新。我一直沒有試圖背下來，就是為了天天讀，常讀常新。漸漸地，也就全文背下來了。

白居易，一生多作「七言詩」。「七言詩」看似不難，難在要作出名句。看過很多人作的「七言詩」，拉拉雜雜，詩中竟然拼湊不出一句耐讀的句子。可見白居易詩作之高明！

白居易《琵琶行》中最後說：「江州司馬青衫濕」，正為補足「同是天涯淪落人」這一詩中主題。江州司馬，詩人自謂。青衫：青為最低級（八或九品）官員服色。

《琵琶行》全詩語言平易簡潔，但有極強的表現力，不求其工而自工，音樂和環境的描寫非常出色。但該詩的主要的成就，還是寫人寫的妙！

詩中人物，一個是飄零江湖的長安歌妓，一個是得罪遭貶的朝廷命官；一個是「紅妝淚」（「夢啼妝淚紅闌干」）；一個是「青衫濕」。明寫前者，暗寫後者，地位懸殊，卻能產生感情的共鳴和交流，感人至深，遂成千古絕唱！

（2022年5月2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