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羽墨大陸多嬌娘，善良兄妹療傷忙

一般情況下，奴隸主不許自家奴隸內部決鬥，都是自己財產，誰死了都虧，但可以對外挑戰。

主人間的紛爭，有時也是派奴隸決鬥解決。

決鬥時，奴隸主要安排時間和場地，甚至請裁判。

羽墨大陸的決鬥，一定是階級對等的。奴隸只能跟奴隸，平民與平民，貴族與貴族，王室與宗親，越級不能發起挑戰，會被認為是僭越和叛亂。

各階層，都有決鬥發起挑戰的習俗，奴隸是扔汗巾，他們身無旁物，只有汗巾。

其它層級的人，是朝人腳下，扔不同的東西，有武器、帽子、披風等。

所以導遊提醒，若是你被外星人綁架，來到羽墨大陸，千萬不要隨便向人腳下扔東西。

吃過飯，守衛來通知，明日一早，將由守衛長官，領校尉泛達作裁判。

這位泛達校尉，暗中剋扣死去奴隸的口糧，奴隸死的越多，他就吞的越多。泛達，諧音飯達。奴隸罵他名不副實，「泛達飯不達，摳食我嘴巴。」

守衛讓葉雙恆放心，說絕對保證公平。有泛達的臭名昭著，葉雙恆總覺得是此地無銀，事已至此，卻也順其自然，自己當然會有辦法。

決鬥每人可帶一名助手，佐證英勇。如果敗了，順便收屍。雙方通過助手，商定武器選擇，近戰的刀，遠戰的弓都可。如果臨陣決鬥，也可以拿啥選啥，也可不帶武器，徒手肉搏。

老叔建議選弓，徒手肉搏和刀槍，祿三的體格優勢大，弓箭他相對弱，或許有機會。而且，弓只能射三箭，如果不死，還能撿回一命。

無論選什麼，這冷兵器時代的傢伙事，葉雙恆都不會，只能聽老叔建議。

決鬥是寅時，相當於地球的6點，這裡也就才天亮。地點在不遠的原皇家獵場外，到決鬥地，守衛才會發武器，但腳鐐不會鬆開，活下來的，還要回來幹活。

老叔拿著樹枝，當弓箭比劃，捉急教葉雙恆，他這才發現，葉雙恆完全不會，也不得要領。

葉雙恆只是告訴老叔，沒事不用擔心，他自有辦法。

臨陣抱佛腳，也指望不上了，決鬥是硬碰硬，還能有什麼辦法，老叔發愁。

入夜，關御發了燒，昏睡不醒。

老叔雖是不再傳授，還是感謝葉雙恆，兩次救了柑檸。若不是扔了毛巾，發起決鬥，柑檸恐怕就被他們打死了，他說會代替柑檸，明日做決鬥助手。

路家三兄弟疲憊回營，拿滿了小棍，換了飯食，在鍋里搜刮一番，勉強充饑。

帶著幾個奴友，路家兄弟來看望關御。坐在土坑裡，大家情緒低落。

「聽說，又挖新冢了……」路智遠舔著碗道。

眾人沉默，過了許久，有人說道：「顯然這冢，是為我們備的。」

另一奴友顫抖的說：「我見過，沒幹完活，沁陽殿一次砍過兩百多個。」

「那是給她母后陪葬，不是工程逾期。」路智深糾正道，他的聲音渾厚，就像胸有洪鐘。

奴友們圍坐在一起，想聽聽老叔怎麼說，卻見老叔不語，低頭沉思，不一會兒便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修過石城，比這牆差點兒，兩個月也完不成。現在，唉……」老叔長長的嘆氣，咳嗽幾聲，一手撫摸著柑檸的頭，繼續道。「現在的工期更短了……」

「那就不幹了，反正最後還得被砍。」一個奴友準備躺平。

「不如……跑吧。」有個年輕奴隸，不知天高地厚的說。

「守衛都是禁軍，追上逃奴，就算你是皇家奴隸，他也權就地擊斃，不用奏請。同主的奴隸，還要被牽連。」老叔搖頭道。

大家不由自主的，望向木架上的乾屍，變成臘肉，就是逃跑的下場。

干也不行，跑也不成。

奴友們不知所措，圍坐一起，低頭不語。

路智深天生讓人有安全感，同一家主的奴友都聽他的。他見葉雙恆若有所思，便問：「老葉，你認字，又有辦法，你咋想？」

「有這個，能跑哪兒去？」葉雙恆指了指臉。

奴隸的刺青，非常顯眼。從刺青上，可以看出奴隸是哪個國家、主人是誰，包括是不是皇家奴隸。

在葉雙恆看來，這刺青比二維碼還厲害。二維碼只能機讀，刺青肉眼可讀。

眾人頓時想到刺青，紛紛摸臉。

路智深說：「是啊，私藏奴隸、幫助逃跑，都是重罪。有刺青，誰敢收留咱？」

「逃跑就別想了，出了採石場，四周都是平原。禁軍騎馬，我們跑步，誰也逃不遠。」路智廣搓捻著頭上的小辮，小聲說道，討論逃跑是大忌。

路智深雙手握在胸前，閉上眼睛，虔誠的說：「先知說，奴隸救世主已經降臨，我們都會被拯救的。」

幾個奴隸，也跟著做同樣動作，異口同聲的說。「我們都會被拯救的。」

「相信預言？」路智遠坐在葉雙恆身邊，也沒有做動作，他反問道，「這預言，都快百年了，咱爺爺小時候就在念。有誰見過奴隸救世主了？他還在穿開襠褲呢吧。」

「傻老三！不許胡說。」有奴友斥責道。

「要不逾期，其實也不難。」葉雙恆還是趴在地上，閉著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他知道著急沒用，不能硬來，得想正確的辦法。

大家都轉向葉雙恆，正要追問，有人舉著火把走來，輕聲問道。

「有誰……有誰受傷？」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她語氣輕柔，音量恰到好處。既要讓人聽到，又不會吵醒睡覺的人。

「這裡。」路智深站起來問道，火光照在光頭上，就像燈塔，立刻指明了方向。「是哪位？」

「是我，來看傷。」年輕女子答道。

葉雙恆感覺，這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如同暗夜裡，突然出現的月光，那種恬靜，讓人難以忘懷。葉雙恆趴著，不方便動，他的角度，還看不到來人，不禁對女聲的主人，產生了興趣，想急著見到，剛一動，卻又疼痛不已。

火把靠近，一男一女，來到土坑邊。

智深見到來者，高興拍手說：「這下有救了，是勤知兄。」說完指向關御和葉雙恆。

「玉菁，傷者在此。」被叫做勤知的人，對著身後女子說道。

等兩人進了奴群，借著火把，葉雙恆稍稍扭頭，這才看到，叫勤知的，瘦高個，條很正，相貌英俊，溫文爾雅，又有些憨實。

重點是那個叫玉菁的女子，面如脂玉，大眼攝魂，柳眉畫情，膚玉黛墨，不施粉妝，天生麗質，初看宛如仙女下凡，再看似妖嬈尤物。望著她滋養眼球，想著她心跳加速，真是看著攝人魂魄，聞著心曠神怡。

葉雙恆的傷痛，彷彿頓時不存，心中暗驚，曲墨星球，竟有如此多的美女，今天就見了兩位，而且容貌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在地球幾乎見不到。

眾奴隸見到玉菁，都來了精神，紛紛駐足欣賞，有的咽下口水，有的眼神痴迷。

「仙女」玉菁，挎一桃木箱，像女士挎包。

身後守衛拎著水桶，冒著熱氣，眾奴隸讓出道來，路智深將二人，引到關御身邊。

老三路智遠，見葉雙恆望著出神，便小聲對他說，「老葉，我給你說。這二人是總造辦林丘的一雙兒女。哥哥叫林學友，字勤知，總造辦助理。妹妹林玉菁，精通醫術，在工地幫忙醫護，常救治傷病奴隸。兄妹倆心地很善，不嫌棄咱奴隸，所以我們跟他們關係都好。」

見葉雙恆看得痴醉，路老三智遠又說說：「玉菁如何，合適你不？未來王子，想不想要？」

「此女也好。」葉雙恆趴著，托起下巴，肆意欣賞。

「林丘說了，誰能幫他按期竣工，他都可以將女兒嫁給他。」老三路智遠羨慕的說。

林玉菁見有人目光熾熱，便扭頭望來，與葉雙恆目光對視，林玉菁羞澀轉開視線。

兄妹為關御便清洗傷口，上藥包紮，虧得關御體壯，五十鞭也挺了過來。

「哥，拿針來，我給他縫兩針。」林玉菁見一男子，趴在地上，看背上有道傷口。

「勤知哥，給我。」路智深接過林學友的火把，遞給三弟路智遠，讓他乖乖站著照亮，以便林玉菁運針。

見他們真心幫助奴隸，葉雙恆不禁感動。相由心生，葉雙恆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個善良、賢惠、溫柔的女子，誰娶了，誰會幸福一輩子。

想到這裡，葉雙恆不禁美滋滋的笑。

「老葉，看把你美的。」路老三見葉雙恆的笑，便說道。

「你給我照好了。」大哥路智深踢了老三一腳，路智遠便一個立正，他調皮搗蛋，見到大哥就老實了。

葉雙恆忽然想到，林氏兄妹，是總造辦林丘子女，若是工程逾期，誅滅三族，當然會包括兩人。砍自己都行，可不能讓林玉菁被砍，多好的妹子，砍了多可惜。

葉雙恆正思考良策，細針的刺痛，讓他一哆嗦。

「你忍著點啊，入了針就不痛了。」林玉菁邊下針，邊用手撫葉雙恆的背，讓他頓時像止了痛一般，一股暖意，在身上流淌。那種難得的寧靜，彷彿立刻傷愈一般。又如小船，衝過驚濤，駛入避風港灣。

可惜是趴著，背朝林玉菁，不能近距離一睹美貌，只有體香悠揚，沁人心脾，陶醉其中，浮想翩翩。

此時，葉雙恆不爭氣的肚子，咕咕亂叫，大煞風景。

林玉菁會心一笑，讓葉雙恆羞得滿臉通紅。她從木箱里掏出兩張餅，遞給葉雙恆，林學友遞上一瓢水。

葉雙恆將餅分成幾份，與路智深等人，一番狼吞虎咽。

藥草香味，與林玉菁的天然體香，渾然一體，驅散了葉雙恆一天的傷痛和疲憊。

路老大路智深吃著餅，想起葉雙恆所言，便問：「老葉，你剛才說，工程有辦法不逾期，是真的？」

「正好勤知哥在這裡，老葉，說來聽聽。」老二路智廣，是個誰也不服的人，但他就服葉雙恆有辦法，就催問道。

葉雙恆曾說自己比路家三兄弟年紀大，他們竟也信了。葉雙恆是張娃娃臉，路家兄弟叫他哥，也叫不出口，全叫他老葉。

嚼了一大口餅，用水咽下，葉雙恆嘟囔著嘴說：「工期和效率有關。」

「效率是何意？」幾人不解。

「現在最慢的環節是什麼？」葉雙恆望向大夥，見林學友在一旁認真聽起來。

「運石塊？」路老三路智遠問道。

「對，那麼運石塊，又堵在哪裡？」葉雙恆又問。他本不想在這裡說，這辦法想作為籌碼，換自由的。今天見到林玉菁，完全讓他心甘情願，將辦法貢獻出來，免得她被誅連。

「都在城牆排隊。」路智深答道。

「如果用這個裝置，就可以直接將石塊，直接吊上城頭。」葉雙恆在地上，畫了一個動靜滑輪組裝置。

林學友看到后，沉思片刻，望著葉雙恆。

眼前的奴隸，留著一個怪異的髮型，其實是葉雙恆今天的髮型亂了。原本是郭富城的三七，現在成了胡漢三的五五。他的膚色，沒有奴隸那種古銅和黝黑，身材中等偏瘦，不像是長期勞作的那般結實。相貌不錯，雖不比美男，卻很獨特，眼神機敏，氣質爽朗，正楷一字濃眉，圓眼櫻桃唇，孩童臉一張，看不出年紀。他臉頰消瘦，竟不蓄鬚。喉結不突，臉上稜角不明，綜合起來，顯得缺乏陽剛之氣。

林學友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雖是皇家奴隸，卻並非本地人，不知從何而來。聽他說有辦法，便也好奇。

見林學友一臉疑惑加好奇，老叔補充道：「我早年在奧丁帝國時，見過這裝置，是省很多力，只是奧丁不讓傳習。」

這羽墨大陸的科技生產力，也太落後，而且發展不均衡。

「勤知大哥，您可以試試，葉雙恆的辦法，指定管用。」路老大路智深一拍胸脯，對林學友建議道。

「勤知兄，我們今天見識了老葉的起死回生術啊，那是相當的神。」路老二路智廣指著柑檸，對林學友說道。

林學友蹲下來，看著地上圖。

「來，呈上紙筆，你就不拜師了，我傳授於你。」葉雙恆問林學友要來紙筆，詳細畫在紙上。

葉雙恆講了滑輪組的原理，林學友若有所悟。他聽奴隸們說葉雙恆神乎其神，憨實的性格，讓他決定試試。還說如果有效，一定稟報父親，給他獎勵。

林玉菁不好意思打量葉雙恆，印象中的他，在奴群中，確實有些與眾不同，而且這會兒，畫起圖來，眉飛色舞，卻又專心致志，龍飛鳳舞，卻也仔細認真，顯得神經兮兮，倒也可愛。

將傷口處理妥當，留下了幾服藥，林玉菁對柑檸和老叔叮囑用法。其中一副，有鎮靜止痛作用，服多了人會昏睡不起，影響次日的勞作。

葉雙恆不舍的望著林玉菁的背影，恐怕明天再遇見，她也未必記得自己是誰，倒是林學友，對自己很感興趣。

見傷已處理，路家兄弟正欲告辭，守衛卻來了，將他們帶去採石區，明天三人去採石區幹活。採石區需要身手敏捷的人，不然容易被石塊砸死，三人都有些功夫，自是最佳人選。

老叔見葉雙恆抬頭觀星，似乎不在意決鬥之事，也不見他操練，不禁發愁。他不厭其煩的，千叮萬囑，而葉雙恆，只是自顧自的看著天上的星星，時不時還用手比劃著。

入夜，柑檸服侍關御服藥，先安頓他睡下，老叔為葉雙恆端葯，幫他服下。

沒了疼痛，葉雙恆夜觀天象，不知不覺，就仰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