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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周青松過往八年的生涯裡面,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小自己三歲的妹妹給威脅了。
而且——
對方捏著白嫩嫩的拳頭要揍他的樣子,好可愛啊。
周青松板著一張小古板臉,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內心卻在尖叫,綿綿妹妹怎麼這麼可愛?!
綿綿眼見著周青松一直不回答,頓時著急了,「說啊你,再不說,我拳頭就要打你了!」
「我要打你了,我打人很疼的。」
她要在媽媽知道之前,搞定周青松,綿綿是個壞小孩,在媽媽面前撒謊了。
其實,她見到周青松以後,就想到了之前那個夢,並不是沒有一點感覺。
可是,綿綿怕媽媽擔心,就好像是上一次,夢裡那個壞人要搶她的時候,她告訴了媽媽。
那一晚上媽媽都沒睡覺,而且還在一個人流淚。
那一次讓綿綿記憶太深刻了,以至於綿綿現在不太敢在媽媽面前,提起這些事了。
就像是周青松一樣,她要自己解決啊。
綿綿是個大小孩兒了,不能讓媽媽在擔心了。
看到綿綿這般威脅自己的樣子,周青松小正太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我答應你。」
「周青松不會欺負沈綿綿,更不會和林蘭蘭一起合夥欺負沈綿綿。」
聽到這話,綿綿如釋重負地笑了,她伸手,把小拇指遞給他。
周青松不明所以。
綿綿疑惑地看著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這個你也不會嗎?」
這個周青松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
周青松,「我會。」
立馬轉變了語氣,把小拇指遞過去,綿綿用小拇指牽著他的手,唱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狗。」
唱完了,還不忘給周青松用大拇指蓋個章。
「好了,以後你敢變了,那你就是小狗!」
語氣兇巴巴的,連帶著白嫩嫩的小臉,都跟著威脅似的往下撇,露出了一排白色的糯米牙,看起來別提多可愛了。
周青松看呆了,半晌才說,「不變,我肯定不變。」
有了這話,綿綿這才放心了去,直接轉身回家了,那背影竟然沒有一絲留戀。
周青松,「?」
這就沒有了嗎?
周青松端著碗,失落地回家了。趙春蘭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動靜,回頭問了一句,「大樂,給你美雲姨姨端去了嗎?」
周青松把裝著餅的碗,遞給了趙春蘭。
「給了,美雲姨姨給我裝了兩個餅子,讓我端回來。」
這——
趙春蘭忙著炒白菜,聞言回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兩麵攤到金黃的白菜雞蛋肉絲餅了。
「乖乖,這用了多少油??」
老遠看著就反光。
這周青松哪裡知道?
他回味了下,之前吃的餅子,忍不住朝著趙春蘭說道,「媽媽,我可以先吃一半嗎?」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自家這個小古板兒子,要求先吃東西的。
趙春蘭愣了下,和燒火的趙玉蘭對視了一眼。
真是奇怪了。
自家這個大兒子,性子向來沉穩,沉穩到有些木訥的地步,二樂才三歲,就會要吃的了,搶吃的。
但是大兒子,從來都沒有這種事情。
以至於,冷不丁的聽到大兒子要求的時候,趙春蘭著實懵了片刻,「成吧,你和二樂兩人一人一半。」
瞧著美雲做的這餅子,油水放得多,適合給倆孩子吃了長身體。
得了這話,周青松噯了一聲,又咬了一口白菜雞蛋餅,一口下去,嘴裡滋滋冒油,還有白菜的清香,和雞蛋的鮮甜。
這讓周青松忍不住滿足地眯著眼睛,端著餅,朝著趙春蘭跑去。
「媽,你咬一口,快咬一口。」
說實話,趙春蘭很少在大兒子身上看到這種,溫情或者說是幼稚的時候。
自家這個兒子,好像從小就是那種古板類型的,沒讓她操心過太多。
眼見著兒子這般情真意切,她便咬了一口,只一口,她便哎喲了一聲。
「這也太好吃了吧。」
她也說不出來什麼好詞,就覺得那一口白菜絲雞蛋餅,真的是香得她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看到她這麼一個反應,趙玉蘭也來了興趣,「給我咬一口嘗嘗。」
她也咬了一口,這一吃,她滿足的眯著眼睛,「姐,你說季營長的愛人廚藝這麼好啊,要是她去食堂做飯,那咱們也不至於頓頓餓肚子啊。」
黃師傅的廚藝,真是一言難盡了。
他主打一個宗旨,那就是能吃飽飯就行,不能在多了。
趙春蘭聽到這,嗤了一聲,「你想的美,就季營長把他媳婦當成眼珠子看待的樣子,他能讓她媳婦去食堂吃這個苦?」
這趙玉蘭就不服氣了。
「那司務長還特意跑一趟,挖人季營長媳婦過來養豬呢。」
「那能一樣啊?」
「你這個傻妮子,美雲來養豬,那是科學養豬,是司務長走了流程審批,花了大價錢把她給邀請來的,往後她養豬養出名堂來了,你知道咱們部隊都要做什麼嗎?」
趙玉蘭到底是個剛十九歲的姑娘,眼界還看不到這麼遠。
她便問了,「做什麼?」
「都要感謝她,恨不得把她當成菩薩一樣供起來。」
這——
「不至於吧?」
趙玉蘭納悶了。
「怎麼不至於?」
趙春蘭想著自家妹子,將來也要嫁到部隊來,便把這些道理掰開揉碎了和她說。
「咱們部隊吃不起肉,沒有供給指標,這都兩月沒見葷腥了,全部隊的人都想得很,但是上面要不到肉來,那如果美雲過來了,解決了大家吃肉的問題,你說——」
剩下的話,不用趙春蘭說了,趙玉蘭就明白了。
「那美雲就是部隊所有人的大恩人。」
民以食為天。
解決了吃肉問題,那不是恩人,那是什麼?
「對!」
「看到沒,比起去食堂做飯,這養豬不前途光明多了?」
趙玉蘭回味了下那白菜雞蛋餅的味道,「可是我覺得季營長愛人,做飯更好吃。」
嗚嗚嗚。
太香了。
都咽下去那麼久了,嘴巴裡面還是回味無窮。
「就知道吃。」
「吃什麼呀?」
周參謀長從外面回來,一進屋就覺得屋內暖和,脫掉了身上的外衣,順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子上。
趙春蘭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周參謀聽了,他笑了,「玉蘭你這種心思,可別去司務長那說。」
「要是讓司務長知道了,他肯定要和你著急。」
司務長也知道沈美雲廚藝好,他可是在陳家住了幾天的,更是嘗過沈美雲做的菜。
他難道不想把沈美雲,挖到炊事班去,讓她去做菜嗎?
這下,部隊的戰士們都有口福了。
但是不能,比起做菜這個,顯然沈美雲會養豬,這個絕活更重要啊。
聽完周參謀解釋的這些。
趙玉蘭目瞪口呆,「人家都說,季營長這次虧大了,娶了個帶孩子的媳婦,我怎麼覺得,是季營長賺大了,我覺得季營長配不上美雲嫂子。」
這是實話。
美雲嫂子也太厲害了吧。
趙春蘭聽到自己妹妹,這口無遮攔的話,抬手拍了下她,「這話你趁早別給我出去說,我看人季營長和美雲就挺般配的,不存在誰配不上配不上誰。」
這還差不多。
正說這話。
外面傳來敲門聲。
趙春蘭還以為是美雲帶著綿綿來了,結果讓周青松去開門一看。
好傢夥。
竟然是林鐘國和李秀琴,兩口子拉著林蘭蘭一起,大晚上的來到了周家。
這就讓人納悶了。
「怎麼了,你們這是?」
趙春蘭提起鏟子出來,身上還系著沒來得及取掉的圍裙。
李秀琴也沒說話,看著趙春蘭就是哭,趙春蘭這人性子潑辣,向來喜歡有一說一。
她這般一哭,趙春蘭就皺眉,「不是,大晚上的你來我家哭喪啊?」
這多不吉利啊。
哪有這樣的啊。
她這人說話向來是個直脾氣,不好聽,這話說得李秀琴哭聲一頓,那眼淚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了。
旁邊的林蘭蘭嘆口氣,心說,她這個上輩子的婆婆就是這樣,嘴巴毒死了,一句話能把人給噎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上輩子,她可是好好領教過的,按照林蘭蘭的性格,她是不想上周家的門的。
但是,奈何今天她爸媽非要她來,這不是沒辦法嗎?
只能她來打頭陣了,誰讓她和周青松關係好呢。
林蘭蘭深吸一口氣,朝著趙春蘭解釋,「春蘭阿姨,不是這樣的,我媽就是太傷心了。」
原以為,正常人會問為什麼傷心呀?
但是,趙春蘭不按常理出牌,「傷心那就在自己家啊,來別人家傷心,這多晦氣。」
晦氣——
這下好了,輪到林蘭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林鐘國眼看著這樣,帶來的妻女,原本是想打感情牌的,結果對方壓根不接招。
還被懟得沒話說。
林鐘國心裡就一肚子火。
老周也真是的,當年他要娶趙春蘭的時候,他就說了。
趙春蘭這個女人粗魯得很,而且大字不識一個,不能給他當賢內助。
看吧,被他說對了,連帶著最基本的待客禮儀都不會。
人說一句話,都給堵成這樣了,就這樣老周向上爬的時候,對方還怎麼給他鎮守大後方?
當然,林鐘國的這些不滿,他自然不會當著對方的面說出來的。
他只是嘆口氣,一張口就是把這人給攬在了自己身上。
「春蘭妹子,是我家這口子不會來事,讓你見笑了。」
趙春蘭,「沒事,我早知道李秀琴是這樣。」
林鐘國,「……」
不是這女人還真會蹬鼻子上臉啊,他只是謙虛一下,對方還真當真了。
林鐘國也被氣了個好歹出來,深呼吸心說自己來是有正事的。
他不和趙春蘭這個婦道人家說話了,索性轉頭看向周參謀。
「老周,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請你幫忙的,請你務必看在咱們一起長大,認識幾十年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周參謀正要說話,卻被趙春蘭給打斷了,「鍾國啊,你有什麼事情還是先說了好,你先說了,我們家老周才好答應是不是?」
見林鐘國臉色變了下,趙春蘭彷彿跟沒看到一樣,「我們家老周到底是軍人的身份,別你到時候讓他去做違法濫紀的事情,他也答應你了怎麼辦?」
這——
趙春蘭一下子把林鐘國的招數給打亂了,他乾笑,「怎麼會?我和老周認識多年,我怎麼會害他?」
會不會可沒人知道的。
趙春蘭不接這茬,旁邊的周參謀說,「鍾國這樣吧,你把事情說出來,我先看看能不能幫忙,免得我家這口子著急得上火。」
成吧。
林鐘國眼見著自己的招數,都被趙春蘭這個女人給壞了,他探究地看過去,眼見著趙春蘭還是一副粗魯婦人的打扮。
粗布棉衣,頭上帶著一塊花毛巾,身上系著圍裙,怎麼看都是一個農村婦人的形象。
他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轉頭看向周參謀,直接開口了,「老周,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如今一團亂,沈美雲帶來的孩子,到底是我家秀琴十月懷胎,才呱呱落地生下來的。」
「那還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當母親的哪裡有不想孩子的?」
「你看,我這實在是沒了辦法,只能來找你幫忙了,你是季營長的上級,又和他關係不錯,你看能不能幫我說項下,讓那孩子和我們家見一面,不說別的,她就是不想認為這個爹,但是起碼要認秀琴吧?」
這話說得卑微又可憐。
再加上李秀琴在旁邊一直哭,哭得怪讓人心酸的,「我生的孩子,我連一面都沒見上,喪天良地。」
這話一罵,原本要接茬的周參謀不說話了。
趙春蘭順勢問了過去,「秀琴,你這罵喪天良地是罵誰啊?不過我想來,應該不是罵人家美雲吧?人家美雲當年十八九歲的一個大姑娘,從雪地裡面把你家那沒人要的閨女撿回去,一點點拉扯長大。」
「她這行為,我怎麼看也不像是喪天良啊?就算是讓人來評理,她這也是大善人的行為。」
「照這樣來看,喪天良地人肯定不是美雲了,那就是扔孩子的那個了,也就是——」
趙春蘭把目光放在了林蘭蘭身上,「也就是林蘭蘭的親人了?」
這怎麼戰火突然引在自己身上了?
林蘭蘭還是懵的,她下意識地就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是受害者,當年也不是她扔的沈綿綿啊。
她一哭,李秀琴就心疼了,她心說,她罵的那喪天良地就是沈美雲。
霸著她的孩子不還她。
但是,那好話壞話都被趙春蘭給說盡了,她也沒法說。
她只能哭,「我就是哭我自己可憐,自己親生的孩子,卻看不到,不止看不到,我連認都不能認。」
這一哭,趙春蘭就覺得不得勁了。
她斜眼看著李秀琴,看了片刻后,突然問道,「那我就問你,如果綿綿跟你們回去后,你們會把林蘭蘭送走嗎?」
聽到這話,林蘭蘭心頭一跳,忍不住抬頭看向趙春蘭。
這個死老太婆子,兩輩子都和她不對付。
好在李秀琴向來最為看重她的。
果然,聽到趙春蘭的問話,李秀琴哭的聲音一頓,下意識地問,「為什麼要送走?」
「這都是我的女兒。」
蘭蘭是她精心養了五年的女兒,她在她身上投注了無數的心血。
如果把蘭蘭送走了,那不就是跟要她命根子一樣嗎?
趙春蘭,「既然你都不送走林蘭蘭了,那你憑什麼要去把人家沈綿綿要回去?人家沈綿綿在沈美雲那,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還獨一無二的,回到你那幹嘛?看著你每天和林蘭蘭母女情深嗎?」
這話太過犀利。
而且一下子劍指問題的核心。
也讓李秀琴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不是,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趙春蘭這人犀利起來,李秀琴招架不住,她便哀哀凄凄地哭,「蘭蘭也是我的命根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所以,綿綿就是該犧牲的那個?她回去就要看著她的親生母親,和那個鳩佔鵲巢的鳩的在一起和和睦睦,然後,她這個所謂的親生女兒在一旁羨慕?李秀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親生母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林蘭蘭的親生母親……」
這話說得,李秀琴連哭都忘記哭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春蘭你說得好聽,如果是你——」
趙春蘭打斷了她,「如果是我,我第一件事就是在我親女兒回來之前,把那個假的送回去,哪裡來給我哪裡滾,至於當年害了我和我親女兒分別的人,呵呵,老娘不送她去監獄,算老娘輸。」
驟然聽到這個話,李秀琴不可置信地抬頭,「春蘭,你真狠心。」
「那個就算是假的,可是對方也是你親手養大的啊。」
夏蟲不可與冰語。
趙春蘭罵了一句,「傻缺。」
轉頭朝著周參謀吼道,「送客,周堯山,但凡是你敢答應姓林的,你就給我滾過去和姓林的過日子,別想在爬上我的炕!」
這——
周參謀也沒想到,女人之間的戰火,竟然蔓延到了他身上了。
他頓時著急起來,朝著林鐘國說道,「鍾國,你也看到了,家有母老虎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這忙我實在是幫不上,你找別人吧。」
得。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鐘國能怎麼說?
他憋青了一張臉,不止不能埋怨,還要安慰對方,「真是連累你了,不好意思啊,老周。」
「沒事,是我幫不上忙,你不要怪我就行。」
男人們在這裡還要臉,看得趙春蘭一陣撇嘴。
「你在不送走他們,今晚上連你的飯都沒有。」
這下,周參謀比了一個請的動作,林鐘國沒法子,只能轉頭就走,還不忘領著妻女離開。
這真的是滿懷信心而來,失望而歸。
不,灰溜溜地離開。
林蘭蘭也沒想到,她那個未來的婆婆,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麼惡毒潑辣啊。
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像個小白菜一樣,同情地看向周青松,想要和周青松說話,但是奈何周青松那個木頭疙瘩。
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眼睛都快擠抽了,結果對方看都沒看他,神遊去了。
林蘭蘭氣了個半死。
只能哭哭啼啼隨著父母離開了。
他們一走。
周參謀一改之前懼內的喪批臉,轉頭就朝著趙春蘭豎起大拇指,「趙春蘭同志,還是你厲害。」
林鐘國一直笑話他,怎麼看上趙春蘭?長得五大三粗的,脾氣又臭。
周參謀心說,他家婆娘聰明啊。
外貌算個球。
關鍵時刻拎得清,這比什麼都重要,在看看林鐘國那媳婦,倒是長得好看,四十多歲了,瞧著跟三十好幾的人一樣。
打扮也漂亮,溫溫柔柔的,但是光會哭,有什麼用?
腦子拎不清,瞧她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態度就知道了。
合著,那個喪天良地換了她女兒,她還要感激人家把林蘭蘭送到她身邊了?
還真讓周參謀猜對了。
那李秀琴還真是這麼想的,她覺得當年換了她女兒的人,也不完全是壞人。
起碼成全了她和林蘭蘭之間的母女緣分。
要是讓外人知道了,當然要嘔下去了。
真是她媽生她的時候,把她扔了,養大了胎盤。
也不至於這樣!?
外面。
林家一家三口被趕出來了,李秀琴臉上帶著慌張,「鍾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就說趙春蘭這女人不行,她太心狠了,她竟然讓我把蘭蘭送回去。」
這話一說。
林鐘國陷入沉思,他低頭看著林蘭蘭,月色下林蘭蘭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了。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旋即抱著林鐘國的腿哭,「爸爸,我只有你一個爸爸,我不要別的爸爸。」
「我也只有一個媽媽。」
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和沈綿綿是完全相反的。
沈綿綿不認他們,但是林蘭蘭卻把他們當做唯一。
這讓林鐘國也心軟了片刻,頓時把之前的念頭給打消了去。
他思索了下,「我在想下辦法吧。」
李秀琴低低地嗯了一聲,她回頭望了一眼周家的緊閉的大門,「他們家好狠的心。」
「鍾國,我看老周一點都沒把和你幾十年的交情放在心上,他就是看著季長崢的未來前途無量,為了巴結對方,這才拒絕咱們的。」
聽到這話,林鐘國的臉色一沉,「老周不是這樣的人。」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心底已經有了懷疑。
老周他是看不上自己是個生意人,所以故意去巴結季長崢嗎?
想到這裡。
他就一陣氣惱,但凡是沈美雲不是嫁給季長崢,他如今想要回來女兒,都不至於這般棘手。
*
季家。
季長崢一口氣吃了五六張卷餅,又喝了一碗青菜雞蛋湯,外加上一口酸辣大白菜。
滿足的他恨不得去揉肚皮,「美雲,你這廚藝也太好了。」
每一次接觸下來,他都會有驚喜,自己這哪裡是娶了個媳婦啊,他這是娶了個寶貝。
沈美雲咬著餅,輕輕地笑,「吃好了的話,麻煩你去給大哥送一份?」
食堂的飯菜她都是領教過的,味道是真的不咋的,能填飽肚子已經是不錯的了。
季長崢自然沒不答應的,他點點頭,跑到廚房去,把沈美雲提前留下來的那一份卷餅,連帶著鋁製飯盒一起打包起來。
順帶又用搪瓷缸,盛了一缸子的白菜湯。
這才朝著沈美雲叮囑,「我去去便回。」
沈美雲點了點頭。
趁著季長崢離開的功夫,她便朝著安靜喝湯的綿綿問道,「你剛和周青松說了什麼呀?」
「可以告訴媽媽嗎?」
綿綿吸溜了一口菜湯,睜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搖搖頭。
沈美雲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選擇尊重了女兒。
「那看來,綿綿是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綿綿有些歉意,她抿著唇低聲道,「對不起,媽媽,綿綿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但是真的不能說。」
她如果說的話,媽媽今晚上肯定又睡不著覺,而且還會背著她偷偷地哭。
沈美雲捏了捏她的臉,「不用和媽媽對不起,對於你不想說的秘密,誰都可以不用告訴,就是媽媽也不用。」
聽到這,綿綿如釋重負笑了笑,「謝謝媽媽。」
沈美雲搖搖頭,看著女兒的面龐,她心想,孩子長大了啊。
看來以後教育還是要多上點心。
*
外面,季長崢一手提著飯盒,一手端著搪瓷缸,溜達到了宿舍樓。
也就是俗稱單身光棍樓。
他到的時候,宿舍樓正熱鬧著,每晚上到解散后,到熄燈前,就是這一群光棍們聊天說地的時候。
眼見著季長崢端著飯盒來了,那往前的戰友們便打趣。
「喲,季營長來了,你這是給誰送飯啊?」
季長崢笑眯眯的,「反正不是給你們的。」
那些人起鬨,「得了,一看就是給他大舅子送飯來了,這結婚了到底是不一樣啊。」
正胡侃著。
陳遠洗完澡出來,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手裡端著一個搪瓷盆。
「哥!」
季長崢轟走了那些打趣他的戰友們,把飯盒順帶遞給他,「美雲讓我給你送的晚飯。」
陳遠聽到這,愣了下,旋即臉上便帶著笑容,「我都吃了,下次不用了。」
季長崢挑眉,「這你和我說沒用,要和美雲說了才行。」
「我們家我不當家。」
陳遠聽到這,笑了下,心裡也跟著溫暖起來,「好了給我吧,剛好我也餓了。」
季長崢點頭,遞給他后,也沒急著離開,而是溜達到了,往前他住的那個宿舍屋子。
這個點,溫指導員這個書獃子還在看書、
他來了沒敲門,而是敲了下窗戶。
溫指導員聽到動靜,尋著聲音望了過去,就見到季長崢站在窗戶口,沖著他笑。
溫指導員起身去開門,他還詫異了下,「今天不是你洞房花燭夜嗎?你怎麼來找我了?」
想到他以前的那個猜測。
溫指導員不由得,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季長崢,你該不會是對我愛的深沉吧?連洞房花燭夜都要來找我?」
這可別啊。
他對季長崢沒興趣。
季長崢聽到這,被噁心到了,「滾滾滾,你就不能想我點好?」
「不是就行。」
誰讓季長崢結婚之前,老是拒絕家屬院的嫂子們跟他說親,拒絕的次數多了。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偷偷地開始傳,說季長崢是個斷袖。
讓和他一個屋住著的溫指導員小心一些。
溫指導員以前也沒當真,這不是季長崢的這些行為,太過讓人誤會了嗎?
季長崢聽完這,冷笑了一聲,「我家有香噴噴,軟乎乎的媳婦,我不要,我能看上你一個梆硬的臭男人?」
那可他寧願一輩子不結婚,打光棍了。
怪可怕的。
溫指導員嘿嘿笑,「這哪裡怪我?還不是怪你之前戰績太斐然。」
一下子拒絕了那麼多女同志,這能怪得誰?
季長崢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他便挑眉,斜眼道,「爸爸就不該擔心你,一個人在屋裡面吃不上飯。」
「好好說話,別當我爸爸。」
季長崢摸了下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報紙卷餅,「我媳婦做給我的,我從牙縫裡面給你省了一個過來,吃吧。」
「別太感謝爸爸了。」
溫指導員,「……」
這人真的是,人是個好人,但就是這嘴巴太毒了。
目送著季長崢離開后,溫指導員打開報紙,咬了一口卷餅,雖然是涼了,但是味道卻出奇的好。
他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季長崢啊季長崢。」
是個兄弟,但不是爸爸!
季長崢從宿舍樓離開后,沒急著回家,而是特意趁著天黑的時候,跑到了衛生室。
衛生室這邊晚上是有人值班的,而且季長崢來之前還打聽清楚了。
今天是老秦在上班,當然,他是特意選在這種時候來的。
季長崢到了衛生室后,沒急著進去,而是揣著兜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下,發現這會衛生室一個人都沒有后。
這才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下衣服走了進去。
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門給關上了。
老秦在整理病歷,他還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在看到是季長崢過來后。
他有些驚訝,「季營長,你怎麼過來了?」
說起來兩人也是過命的交情了。
之前老秦上戰場搶救人的時候,季長崢一槍打死了,要對老秦出手的人。
後面一來二去,兩人熟悉了,關係也算是不錯。
季長崢輕咳一聲,「老秦啊,我找你來有點事情的。」
老秦停下寫病歷的手,他抬頭看向他,「你說。」
「嗯——這個,就是嘛,是這個……」
說了半天,季長崢也沒能說到正點上,這讓老秦極為意外,「不是,季營長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說話向來是果斷的,怎麼如今成了小結巴了?」
季長崢心一橫,朝著他伸手,「我來找你關乎著一件大事,就是——」
又張不開口了。
「就是,你這裡有避孕套沒?」
這話一問,老秦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連帶著人都跟著驚的站了起來。
「季長崢,你要這做什麼?」
季長崢臉上熱辣辣的,「你別管我要這做什麼?就問你有沒有嗎?」
老秦拉開了抽屜,從最下面的地方,拿出了兩個紙袋子來,「噥,在這裡了,計劃生育辦之前給我們衛生室發的,不過咱們部隊一直沒人要,都在這裡了。」
「一袋兩隻,一共五袋都給你了。」
季長崢飛速的接了過來,揣到口裡面,那動作真是跟做賊一樣。
看得老秦忍不住笑了,「季長崢你行啊,你上戰場都不哆嗦的人,怎麼接個這個避孕套,還哆嗦起來了?」
季長崢都把避孕套揣到了兜裡面,手心裏面還都是汗,「這不是沒見過這玩意,有些緊張。」
老秦笑了,指著他,「你還有緊張的時候,不過。」他好奇了起來,「你和你媳婦新婚,你們避孕做什麼?」
這正是要孩子的好時機。
季長崢想了下,坦言道,「我家有個小閨女。」
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
怕綿綿那孩子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這——
老秦聽了,感嘆道,「看來你還真把那孩子放心裡了。」
季長崢笑了笑,「我就這一個閨女,自然了。」
他看了下時間不早了,便提出告辭,「老秦,這件事你幫我先瞞著點。」
這要是傳出去了,整個部隊都知道,他季長崢在新婚夜跑到衛生室來要避孕套了。
老秦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
家裡沈美雲給綿綿洗了個澡,給她洗完,綿綿一個人躺在床上有些怕,沈美雲陪著她,給她講了一個睡前小故事。
不得不說,還是累狠了。
綿綿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沉,也是昨夜裡在車上沒怎麼睡覺。
白天又到了一個新環境,興奮了一天,這會洗澡的時候,她都困的不行了,能撐到床上,讓沈美雲哄她,已經是習慣戰勝了困意。
以至於,沈美雲只講了一個故事開頭,綿綿便打起來小呼嚕了,白嫩嫩的小臉,像是一個小天使一樣。
看到這,沈美雲忍不住笑了,親了親她的額頭,真是愛的不行。
在看了她片刻后。
沈美雲這才去五斗櫃裡面,找了一條新毛巾出來,還是她媽給她陪嫁的毛巾。
雙面都印著紅雙喜。
她盯著那紅雙喜的毛巾看了片刻,這才驚覺今天似乎要洞房花燭夜了。
正當沈美雲發獃的時候,外面季長崢回來了。
一進來,就看到沈美雲拿著紅雙喜的毛巾。
這——
季長崢的眉眼深邃了片刻,旋即,若無其事,「要洗澡啊?」
本來在沈美雲看來,洗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被季長崢這麼一問,她便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點頭,「嗯了一聲。」
「你洗嗎?」
季長崢,「洗。」
「那你先洗?」
季長崢本來想說,你先洗的,但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好。」
沈美雲,「?」
她真的就只是客套了下。
沒想到季長崢還真說,他先洗了。
沈美雲便說,「那你去吧。」
季長崢沉默了下,他其實不是想說他先洗的,他想說什麼來著?
就是太緊張了,完全腦子和嘴跟不上了。
他拿著盆子,掛著毛巾進了洗澡間后,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蠢!」
真的是,蠢的要死。
洗澡間都進來了,能怎麼辦?只能洗了。
水聲嘩啦啦的響,三分鐘后。
季長崢脖子上掛著毛巾出來了,頭髮還在滴水,一滴水從髮絲滴落,順著凸起的眉骨往下至筆挺的鼻樑,最後消失不見。
端的是俊美絕倫,意氣倜儻。
沈美雲呆了下。
確定這是去了洗個澡,洗了個臉?她探究了看了過去,只見到才三月份的天氣。
季長崢便赤著上身,賁長結實的臂膀,一覽無餘,而惹眼的是往下的地方。
他沒怎麼用力,只是安靜的站著那八塊腹肌,便一覽無餘,甚至在小腹的位置,還有一顆黑色的痣。
在外面霽月光風的季長崢,竟然也有令人血脈噴張的本錢。
這讓沈美雲微微一頓,她覺得臉有些熱,「你洗完了?」
季長崢點了點頭,他也有些熱,更不敢去看她。
沈美雲胡亂的點了點頭,「那我去洗。」
季長崢想了下,「那我在床/上等你?」
這話一說,氣氛似乎更曖昧了。沈美雲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進了洗澡間。
季長崢在外面等著,百無聊賴,明明才三月的天氣,他竟然覺得熱的渾身發慌。
尤其是聽到衛生間內,傳來的嘩嘩的水流聲,他越發覺得血脈奔騰了起來。
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只能在屋內不停的走動。
洗澡間內,沈美雲用著盆子裡面的水,一點點擦洗,一想到外面等著的人,她的臉也跟著紅起來。
她從未想過,季長崢那一身大衣下面,竟然藏著天生的本錢。
沈美雲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腦子那些旖旎畫面給甩走了,她拿著水瓢便放緩了速度,只是剛一放緩。
洗澡間上的燈啪的一下子,突然熄滅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漆黑。
沈美雲澆水的手一頓,一下子澆在了頭上,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
下一秒,季長崢破門而入。(此刻省略五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