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穿越第三十七天

40 第 40 章 穿越第三十七天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當真是嚇得季長崢一激靈,手也跟著一抖,好死不死的抖在了沈美雲的手背上。

啪嘰。

大手疊小手。

季長崢倏然睜大眼睛,緊張到結巴的地步,「我我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沒沒、在耍流氓。」

昏暗的光線中,季長崢滿頭大汗,竟是半晌,都沒解釋個所以然來,反而是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都好的樣子。

這一副呆模樣,讓沈美雲忍不住抿著唇笑了,倏地,她反手一抓,竟直接反客為主,緊緊地抓著了季長崢的大手,眉眼含笑地問道,「你是要這樣嗎?」

這——

季長崢突然就蚌住了。

整個人都呆住了。

隨即,嘴角瘋狂地上揚,一個字都沒說,但是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其實,季長崢內心卻遠遠沒有外表看得那麼鎮定。

他的內心在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美雲抓他了。

美雲摸他手了。

美雲的手好軟啊啊啊啊。

季長崢不敢動,他在用餘光,不斷地去注視沈美雲,卻發現對方只是在安靜抬頭看著熒幕上的電影。

這讓他有些失望。

美雲怎麼那麼淡定啊,她可是抓了他的手啊,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啊。

怎麼一點都不驚喜高興激動啊。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季長崢的腦海裡面,已經演繹出了比電影還要精彩的內容。

一直到最後,他默默地安慰自己,不激動就不激動,反正美雲摸他手了,要對他負責。

對對對,就是這樣。

於是,他也不看電影了,就那樣側頭看著沈美雲。

沈美雲被盯得無奈了,她嘆口氣,「季長崢,你幹嘛?」

不看電影,老是盯著她做什麼?

季長崢,「美雲,你摸了我的手。」

沈美雲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是兩人的小手疊大手,確實是握在一起。

她問,「然後呢?」

他想說什麼?

季長崢倏地就羞澀了,扭扭捏捏道,「你要對我負責。」

沈美雲噗嗤一聲,差點沒笑出來,要不是周圍太安靜,她絕對是要笑出聲的。

沈美雲捂著嘴,忍著劇烈抖動的肩膀,朝著季長崢說道,「季長崢,你要不要這麼可愛?」

說完,不等對方開口,她便又伸手了,不止摸了季長崢的手,還摸了季長崢下巴,「這樣呢?」

「這樣呢?」

季長崢的臉唰地一下子紅透了,只覺得渾身的熱氣,都涌在臉上,他深呼吸半晌,身體突然側著前傾,壓在沈美雲肩頭,朝著她耳畔咬著牙,「你!必!須!對!我!負!責!」

「必須!」

他特意強調。

他季長崢二十三年來,還從未被哪一位女同志,如此調戲。

他的手被摸了,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也都被摸了。

他的貞操沒了!

沈美雲必須負責。

被半壓著的沈美雲,突然笑不出來了,男人炙熱的呼吸包圍著她,夾雜著一股濃烈的強勁的荷爾蒙味道,像是一種獨特的香水味。

以強硬的姿態,鑽入了她的每一處毛孔,沈美雲試圖掙扎著,往旁邊輕輕側一下,但是卻發現男人和女人之間,似乎有著天生的力量懸殊。

對方只是輕輕地壓著她半邊胳膊,她便無處可逃。

想到這裡,沈美雲深呼吸,她便放棄了動作,抬頭看著而對方,輕聲喊道,「季長崢。」

季長崢,「嗯?」

「再不放開,我親你了。」

這話一說,季長崢如同兔子一樣,嗖的一下子把手給鬆開了。

旋即,一副見鬼的表情,「美雲,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然你不出來一個字。

驟然得到自由的沈美雲,抬頭看著驚慌失措的季長崢,輕笑一聲,「小樣,你跟我斗。」

季長崢頓時明白了,這是沈美雲在逗他玩了。

他當即懊惱地抓了抓腦袋,一回頭,驚覺周圍不少人都帶著笑意地看著他們兩人。

季長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一次,他終於規矩了。

規規矩矩的坐在沈美雲的一旁,只是,還不忘忘記,把自己的手交疊在沈美雲的手上。

親嘴,是不敢親的。

但是,摸摸手還是可以的。

這一握,就是四十分鐘,一動都不敢動,隨著電影的播放。

直到,老舊熒幕上的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

季長崢這才戀戀不捨地把手給收了回來,儘管有些麻,但是好開心。

他迅速做了一個決定,今晚上回去不洗手了。

這個手,被美雲抓過喂。

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的好嗎?

電影結束后,沈美雲一回頭,就注意到季長崢盯著自己的左手在那傻笑。

沈美雲無奈,她一連著喊了三聲,「季長崢。」

對方都沒有反應。

直到,沈美雲抬手掐了下季長崢的胳膊,問道,「你剛在想什麼呢?」

季長崢老實說道,「在想怎麼打結婚報告。」

沈美雲,「……」

這人滿腦子在想什麼啊。

直到出了電影院,季長崢還時不時地偷看一下沈美雲,不確定地問道,「美雲,你會對我負責的,對吧?」

「我都要去打結婚報告了,你別拒絕我。」

「你摸了我的手,摸了的我的臉,還要親我,你肯定要對我負責,不然——」

沈美雲斜眼看他,「不然什麼?」

季長崢棕熊一樣的身體,突然就蚌住了,不然什麼?

告對方耍流氓呢?

季長崢捨不得,所以,不然了半天,他也沒說出一個完整話來。

「反正,你不對我負責,我就——我就去找叔叔阿姨。」

對,就是這樣。

反正,叔叔阿姨肯定會讓美雲對自己負責。

沈美雲,「季長崢,你真是出息了。」

還知道去搬救兵,季長崢悶笑,「不然,你跑了怎麼辦?」

反正,他是沒安全感的,他覺得自己好喜歡美雲,但是美雲不是很喜歡他。

想到這裡,就很傷心啊。

沈美雲看了他片刻,「季長崢。」

「嗯?」

「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季長崢思索了下,「美雲,那你說我第一次上你家門,要帶什麼禮物好?」

沈美雲,「……」

這人真是沒救了。

「算了,你不說,我自己看著買。」季長崢四周觀察了下,「出了電影院,旁邊有一個百貨大樓,我去瞧一瞧。」

說完,他回頭殷切地去看向沈美雲,「美雲,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我聽說,那邊的百貨大樓和咱們北京的百貨大樓,是同一個採購廠家,供的貨也不比咱們北京差。」

沈美雲越發意外了,「你怎麼知道?」

季長崢嘆口氣,「我陪我戰友買過啊。」

當兵的工資都不算是低,而且他們為了處對象,討對象歡心,也算是用了心意。

而季長崢家庭出生好,對這些東西向來熟悉,所以算起來他的那些戰友們,但凡是處對象,都來找季長崢來出謀劃策,看下買什麼東西送對象。

什麼最時興的布拉吉,燈芯絨,的確良布料,這都是季長崢極為熟悉的。

還有虎頭手電筒,燈塔肥皂,雅霜雪花膏,蛤蜊油,以及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手錶這些。

需要說出個一二三的,基本上沒有季長崢不知道的。

聽完這,沈美雲意外了,她細細地打量著對方,「沒想到,你還是個潮男啊?」

季長崢,「草男?什麼草?我還對漠河後面的大草甸子知道一些,美雲我和你說,那裡可漂亮了,到時候我一定帶你去看。」

沈美雲,「……」

這可能就是雞同鴨講。

她深吸一口氣,推他,「你不是去百貨大樓買東西嗎?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季長崢頓時止住話,有些失望道,「你不來啊?」

沈美雲嗯了一聲,「我想休息一會。」

「這樣啊。」

季長崢,「那我自己去,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衝到百貨大樓去,只是走到一半,卻驚訝沈美雲還跟著他。

季長崢回頭去看她。

沈美雲,「我不來,你怎麼知道給我爸媽買什麼?」

這下,季長崢笑了,嘴角瘋狂地向上揚,「嗯,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咱爸咱媽喜歡什麼。」

沈美雲是真沒看出來啊,季長崢竟然還有這般油嘴滑舌的一面。

這咱爸咱媽都喊出來了。

她忍不住扶額,「季長崢,以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來熟啊?」

季長崢思忖了片刻,搖搖頭。

「那他們說你什麼?」

季長崢並沒有回答,而是低笑一聲,「你嫁給我就知道了。」

沈美雲,「……」

這人是真的一點都不忘記套路她的。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跟著走到了百貨大樓裡面。

漠河市的百貨樓,足足有三層高,他們要買的是見面禮,也叫做上門禮。

一般來說,都是拿四樣,煙酒白糖外加一刀肉,這都是極好的見面禮了。

甚至,有人說這是過門禮。

顯然,季長崢對這些也是門清的,只因為他是熱心群眾,幫過戰友不少忙。

所以到了百貨大樓裡面,直奔二樓的高檔檔口,那邊是賣煙酒的地方。

這裡人並不多,不管是買煙還是買酒,不止是要錢的,還要煙票和酒票。

如果是買茅台的話,那還需要特工票。

看到這,季長崢摸了摸褲袋,才驚覺自己這次出門帶的錢和票不夠。

真是腦子都喂狗了,都臨到門前一步了,才想起來這件事。

真真是美色誤人。

當然,他是不肯承認的,在來這次相親之前,他壓根都沒抱著會成的心思,以至於他出門的時候,身上裝著的錢和票就只是夠日常開銷。

不夠上門買禮物的。

季長崢揉了揉眉心,朝著沈美雲說道,「美雲,你站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出去一趟。」

沈美雲,「?」

完全還是懵的狀態,季長崢就跟一陣旋風一樣離開了。

他一走,旁邊煙酒檔口的售貨員,穿著體面的工裝,她織毛衣的手一頓,抬頭看了一眼沈美雲,瞧著她的模樣,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旋即,跟著勸說道,「同志,找對象的時候,這種男人你可要當心了。」

沈美雲不由地趴到玻璃柜上,好奇地看了過去,「怎麼說?」

「我在煙酒檔口待了好多年,這種男人我是見多了,每次要遇到拿真金白銀買東西的時候,便臨陣跑了,你等著吧,他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

這話一說,沈美雲下意識地說道,「不會吧?」

煙酒又不是多貴的東西,季長崢還不至於這點錢都出不起。

那售貨員也不織毛衣了,抬頭看了過來,真心實意地勸說道,「看看,這就是你這小姑娘單純了吧?沒見過男人的可惡了,我跟你說,他們這種男人專門騙你們這種未婚小姑娘的。」

「大姐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遇到結婚前都敢做這種事的人,你趁早還是徹底悔婚了去,這人不能嫁。」

季長崢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了門,去找往日的戰友以及朋友,湊了個錢和票。

一回來就聽到,那售貨員在勸他美雲,不要嫁給他。

這就是過分了啊。

更過分的還在後面。

那售貨員還在繼續,叭叭叭。

「我看了,那男同志油頭粉面的,長得好有啥用,關鍵時刻不頂事。

我跟你說同志,我有個弟弟,他是漠河肉聯廠的,手裡管著百十號人,每天下班回家不止能帶點豬下水回去,一到月底發工資的時候,還能比別人多拿三斤肉票。

他人也老實憨厚,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你要是和我弟弟成了,我保管你後半輩子都不愁肉吃。」

話還沒說完呢,那售貨員就感覺不太對了,因為不遠處有一道極為刺目的目光投射過來。

這讓那售貨員微微一頓,就見到那年輕帥氣的青年,一臉殺氣騰騰地過來。

售貨員也一驚,她是萬萬沒想到,這男同志竟然還會回來的。

於是,當即臉色就跟著變了幾變,「同志,你這是?」怎麼回來了?

季長崢大刀闊斧地站在一旁,冷著一張臉,氣勢攝人心魄,「我不回來,怎麼知道,你挖我牆角啊?」

美雲是他媳婦啊。

這人半路截道,實在是不夠厚道。

這——

售貨員也沒想到,見多了一到花錢,半路就跑的男同志,還頭一次遇到這種半路跑了,又回來的。

她當即傻眼了,「不是,我這不是以為,以為你——」

季長崢拉著臉,不悅得很,「以為我跑了?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放著如花似玉的媳婦不要,半路跑了,好讓你那肉聯廠的弟弟搶我媳婦去?」

一口一個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已經領證了呢。

那售貨員頓時訕訕,「你們結婚了啊?早說啊。」

她也不至於提前挖人牆角了,這不都是怪那女同志生得太漂亮了一些。

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做這種事不是?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難怪人說,漂亮的姑娘就像是盛開的花一樣,摘一朵少一朵。

下手慢一點,那就成別家的了。

「成了,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們要買什麼?我來給你們做個參謀,走個划算的價格。」

季長崢心說,我還不樂意要,被沈美雲擰了下,他頓時不再吭氣。

他看著那售貨員,漫不經心道,「什麼貴,給我來什麼。」

這當真是十足的暴發戶姿態了。

這讓,沈美雲也跟著傻眼了,拽了下他。

季長崢委屈,「美雲,我就要買。」

這下,沈美雲也沒了法子,知道之前這人心裡不舒服,也不再阻攔他了。

那售貨員也是一樣,再次詢問道,「確定要最貴的嗎?」

她還以為這人是小白臉呢。

光看買不起呢。

季長崢斬釘截鐵,「最貴的。」

「我們這裡最好的煙要屬中華和大前門了,中華十塊一條,大前門八塊一條,還要單獨的煙票。」

「你要嗎?」

季長崢淡定地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沓子錢和票,往玻璃柜上一拍,漫不經心道,「一樣兩條。」

這一動作,外加上他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跟著看了過來。

連帶著沈美雲也不例外,實在是這人掏錢的動作太帥了一些。

她或許能夠明白後世為什麼流傳著一句話,男人最帥的動作,就是掏錢。

這句話絕對是有道理的。

那售貨員也是一樣,收過錢,數了三十六塊出來,又單獨拿了一疊煙票。

「噥,兩條中華外加兩條大前門。」

「還要其他的嗎?」

季長崢低頭看了下玻璃櫃,朝著沈美雲問道,「爸和舅舅喝酒嗎?哦,還有大哥。」

他思索了下,「算了,在漠河這種地方,就是不會喝酒的人,也要來兩口暖身子。」

說完,他指著那玻璃櫃下面的茅台酒說道,「我要四瓶這個。」

這話一說,售貨員嘆了口氣,「同志,茅台八塊錢一瓶,還需要特供票。」

說實話,這茅台酒比那煙還稀奇一些。

要不是他們百貨大樓有特定的渠道,甚至,連茅台酒都進不來貨。

只因為這茅台酒的特供票,一般人還弄不到。正常來說,只有特殊從業的工作者,和領導幹部之類的同志們,才買得了。

季長崢再次從兜裡面摸了摸,遞過去四張特供票。

「我有。」

這下,那售貨員也驚訝了,但是她還是要說實話,「雖然你有,但是一人限購兩瓶。」

這倒不是她為難對方,而是他們這裡的規定是這樣的。

茅台酒一人最多只能買兩瓶。

季長崢迅速地把其中兩張特供票,遞給了沈美雲,「她來買。」

好像沒錯?

連帶著售貨員也找不出,不行的理由來。

她嗯了一聲,「也成。」

接著,從沈美雲手裡收過兩張特供票,遞過去兩瓶茅台的時候,眼見著季長崢又轉頭去看麥乳精罐頭了。

她朝著沈美雲壓低了嗓音問,「同志,你這對象是做什麼的?」

怎麼出手這般闊綽?

瞧著語氣,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嫌棄對方,油頭粉面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的樣子。

沈美雲嘆口氣,「這個不方便透露。」

「哦哦,我懂,資本家?」

「不對,如果是資本家,對方不會這般高調,而且我看你也不傻,好好的人家不嫁,幹嘛嫁給資本家?」

這是好日子過到頭了。

眼見著對方還在瞎琢磨,沈美雲也沒解釋,她提著兩瓶茅台,掂量了下。

那售貨員跟著她一起,看向轉頭去了隔壁麥乳精以及罐頭檔口的季長崢。

「你這對象,對你不錯,捨得給你家人花錢,他看重你家人,就是看重你。」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不過,他雖然不錯,比我弟弟還是差一點,我弟弟是肉聯廠的,嫁給他,不止你不愁肉吃,連帶著你全家都不愁肉吃了,同志,你真不考慮下?」

沈美雲,「……」

季長崢沒想到,自己就是去轉了一圈,看下還買些什麼東西,一轉頭那售貨員,又在不遺餘力挖他牆角。

他當即黑著一張臉,拉著沈美雲離開,像個開屏的孔雀一樣。

「我買得起肉!」

「你不要想了,這是我媳婦。」

說實話,沈美雲很難想象,季長崢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她當即忍不住笑了。

季長崢一看,臉更黑了,醋罈子打翻了一樣,「美雲,你是不是惦記她說的那個賣豬肉的?」

沈美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會??」她一本正經地調戲他,「我都有你這麼一個有錢,還捨得為我花的大帥哥了,我要什麼賣豬肉的,有你我都夠了。」

這花里胡哨的情話,一聽就是哄人騙人的。

但是,架不住季長崢肯相信啊。

他當即提著東西,美滋滋道,「那是必須的,美雲我跟你說,我一個月工資六十二,外加十塊錢的津貼補助,就是七十二。」

「以後我都交給你。」

「對了,我當兵八年了,以前的工資基本都在攢著,大概一千八百多塊,再加上我從小到大壓歲錢,以及我家人給的一些生日錢,我算了一下,存摺一共有三千多塊,等我回去一趟,把存摺拿過來寫你名。」

這是證都還沒領,就打算把他所有的存款,以及老底,全部都上交給沈美雲了。

沈美雲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了,相親第一天,就把自己老底給全部交代了。

她抬眼看著他,驚訝道,「季長崢,你就不怕我是騙子?」

就他這筆錢,在這年代可以說是巨款了。要知道,她爸媽一輩子上班,等家裡落難的時候,也就攢了四百多塊。

再看看季長崢,這才當兵幾年,就已經攢了這麼多了,更何況,他還有小金庫。

也給交代了。

什麼存摺寫她名,聽聽,這是普通人能做得出來的?

這擱在後世,妥妥的一個戀愛腦啊。

剛開始戀愛,就把所有都給交代結束了。

季長崢提著東西,聽到沈美雲的問話,忍不住問她,「你是騙子嗎?」

不等沈美雲回答,他又自言自語,「就是騙子,我也認了。」

美雲那麼好,怎麼會是騙子啊。

而且,就算是騙子,他也認了,這二十年來喜歡一個人,確實是不容易。

在遇到沈美雲之前,他可一直都是無心男女情愛,一心為國家的。

在遇到沈美雲之後,嗚嗚嗚,愛情真他媽的好啊。

讓人美得冒泡。

當然,這話季長崢肯定是不能說給沈美雲的,怕被她嫌棄。

沈美雲聽到季長崢的話,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季長崢還在默默計算,「買了煙酒,還差罐頭和麥乳精,你在等我。」

說完,捏著一沓子錢,去了旁邊的檔口,麻利地買了四瓶罐頭,四罐麥乳精。

反正,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做到的,硬生生把限購的東西,快弄成了批發了。

這讓,沈美雲簡直是目瞪口呆,「季長崢,你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正常來說,第一次上門,拿一條煙,一瓶酒,再拿一斤白糖,一瓶罐頭就夠了。

季長崢這簡直是就是拿了,幾何倍的數量啊。

季長崢提著尼龍網兜,那網兜裡面裝著的東西,堆得鼓鼓囊囊,他嘆口氣,「美雲,我怕叔叔阿姨不滿意我啊,我還怕大舅子嫌棄我,還有舅舅看不上我。」

人古話說得好,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第一次上門把禮物給準備多一點。

保不準對方一滿意,就把閨女嫁給他了不是?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飛到部隊去,好把結婚報告給打了。

讓部隊迅速把結婚報告批准了以後,他就領著美雲去領結婚證。

嗚嗚嗚。

好想領結婚證。

當然這般恨娶不值錢的樣子,季長崢是不敢讓美雲知道的,他怕美雲嫌棄他。

以至於,一路上,季長崢都盡量少說話,就怕一開口就暴露了心思。

沈美雲還奇怪呢,怎麼一直到下車,季長崢都不說話了。

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樣子。

她便問了,「季長崢,你怎麼不說話了?」

季長崢,「我想領證。」

沈美雲,「……」

沈美雲的臉一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正常的?」

季長崢委屈死了。

「我都想著領結婚證了,美雲,你還覺得得這不正常?」

他可是一心一意,想讓美雲對他負責啊。

沈美雲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在,沈懷山領著綿綿,在山底下等沈美雲回來。這是他們家很早之前的習慣了。

不管美雲去到哪裡,只要在回家的路上,一定會有在等著她,迎接她的親人。

果然,看到了父親和女兒,沈美雲頓時閉嘴了,她迎了上去,「爸,綿綿。」

這一喊,沈懷山便點了點頭,「回來了。」

綿綿則是小炮彈一樣,就那樣衝到沈美雲懷裡,「媽媽,你今天出門了一天呢。」

早上出去的,這都下午快五點了才回來,她等了好久好久啊。

沈美雲摸了摸閨女的臉,朝著她指著身後,「你看,媽媽把誰領回來了?」

這一問,綿綿頓時從沈美雲的懷裡,探出頭來看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接著,就驚喜的大叫起來。

「警察爸爸。」

竟然是從沈美雲的懷裡跑了出來,一頭扎到了季長崢的懷裡。

「警察爸爸,你怎麼才來啊?你知不知道,綿綿好想你啊。」

綿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美雲他們都驚呆了。

連帶著季長崢也是一樣,他身上掛滿了東西,連帶著手上都是東西,怕扎著綿綿。

便小心翼翼的把東西給取下來。

輕輕的抱著綿綿,「警察爸爸也想你。」

這是實話,季長崢這輩子還從未遇到過,像綿綿這麼乖巧的小孩兒。

當然,他這輩子也沒遇到過,像美雲這般漂亮,這般好的女同志。

就好像對方的每一處,都長在他心巴上,就好像對方做的任何事,在他看來都是最為妥帖的。

這一大一小,就這樣訴說著分離后的思念。

這讓,沈美雲真的是目瞪口呆,她是完全不知道,閨女竟然這般思念季長崢的。

因為,對方從來沒說過。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季長崢竟然從兜裡面摸摸,摸出來了一個亮晶晶的蝴蝶髮夾,給綿綿戴在頭上。

問他,「喜歡嗎?」

綿綿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她當即點頭,「喜歡。」

眼見著那邊一大一小,碎碎念說個不停。

這邊,沈懷山有些疑惑,壓低了嗓音,朝著沈美雲問道,「美雲,怎麼季幺來了?」

沈美雲,「爸,季幺就是季長崢。」

這話一說,沈懷山足足呆了一分鐘,「你是說,季幺就是季長崢?」

「季長崢就是你這次的相親對象?」

沈美雲嗯了有失衡,這下沈懷山徹底轉換明白了,他下意識地說道,「這是什麼緣分啊。」

季幺之前幫了綿綿,幫了他們家,還幫了美雲。

他們全家都記得對方的大恩,但是他們全家都從未想過,季幺就是季長崢。

這就好像是,瞌睡來了,就遞過來了枕頭。

他們一直擔心,美雲的相親對象,不知道人品怎麼樣,如果真相親成功的話,那嫁過去,不知道靠譜不靠譜。

如今,得知季幺就是季長崢后,沈懷山那一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去了。

把美雲託付給熟人,總比託付給陌生人好不是?

這也就導致了,一路上山,沈懷山對季長崢的態度,都是很好的。

一點都沒有老丈人的架子,相反,還是處處妥帖。

等到上山後,季長崢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他達到老丈人的標準了。

可以迎娶美雲了。

當然,這只是他的錯覺。

等到了陳家后,看到陳家的兩座黑門神,季長崢的眼皮子一跳,不等沈美雲跟他介紹。

他就主動喊道,「舅舅,大哥。」

陳荷塘,「……」

陳遠,「……」

不是,季長崢不就是陪著美雲去看了一場電影,怎麼回來,直接就改口了?

倒是,陳秋荷到底是女同志,心細不說,在得知季幺就是季長崢的時候。

對他的態度,稱得上一個春風拂面。

甚至,連帶著笑容都是溫婉的。

「季幺,你這孩子也是的,上門就上門,提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甚至,他脖子上還坐著一個綿綿,手上提了兩袋子的東西。

季長崢看到陳秋荷時,他有些拘謹,面前這位是美雲的媽媽,他要讓對方滿意他。

他要做什麼來著?

季長崢腦袋一片空白,到底是毛頭小夥子第一次上門見丈母娘。

這是從未有過的經歷,這讓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都不知道,什麼是緊張的季長崢。

在這種時候,竟然緊張到同手同腳的地步,甚至是雙手把尼龍網兜遞出去后。

腦子終於回神了。

對對對,毛頭小夥子見到丈母娘,哦哦,要喊媽。

於是,季長崢站直了身體,綳的筆直不說,還朝著陳秋荷敬禮,聲若洪鐘地喊了一聲,「媽!」

「我是季長崢,請查閱。」

一聲媽,喊的在場的人,都跟著震驚了。

都驚奇地看著他。

更別說,後面那一句請查閱,弄的大家都有些啼笑皆非。

沈美雲更是忍不住擰了擰季長崢的胳膊,「你胡亂喊什麼呢?」

哪裡有第一次上門,還沒進屋呢,就開始喊媽了?

還喊那麼大聲。

季長崢轉頭朝著沈美雲,委屈道,「不喊媽,喊阿姨那不就生疏了?到時候媽不滿意我,不把你嫁給我,我怎麼辦?」

他哭都沒辦法。

聲音雖然小,但是架不住屋子也不大。

陳秋荷給全部聽了去,她忍不住笑了,「好了,媽特別滿意你,進來,都進來吧。」

這話一說。

季長崢頓時眉開眼笑,「噯,媽,我跟你說,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我媽,親媽。」

這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沈美雲,「……」

但是架不住,陳秋荷就吃這一套,季長崢生得好,嘴甜會來事,還會哄人。

這讓,陳秋荷笑容滿面道,「是啊,當時見你的第一次,我還跟懷山感嘆,要是你能當我女婿就好了。」

感情,這一老一少,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互相看對象了。

沈美雲倒是多餘的那一個人了。

季長崢,「媽,我和您一樣的想法,不過好飯不怕晚,您看,我現在遇到美雲,也是剛剛好。」

聽聽這話說的,把丈母娘哄的開心的不行。

哄完了丈母娘,季長崢還從大衣口袋裡面摸出了一瓶子雅霜,遞給她,「媽,我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您先用著,要是不合適,等我下次回北京的時候,去華僑商店給您買好的。」

陳秋荷看到這,哪裡有不喜歡呢。

女人都愛美,她也不例外,看到這雅霜雪花膏,頓時笑容滿面道,「季幺,你這孩子費心了。」

季長崢,「還是美雲提醒的我。」

沈美雲,「?」

趁著她媽去廚房準備菜的時候,她忍不住和季長崢咬耳朵,「不是,我什麼時候提醒你去買雅霜牌雪花膏了?不對,你是什麼時候買的啊?」

她可是全程都是和季長崢在一起的。

完全沒看到對方出去買啊。

季長崢,「就是出去湊錢那會,我把我戰友給她媳婦準備的雪花膏,給暫時徵用了。」

沈美雲豎起大拇指,「你真行,你戰友就不生氣?」

季長崢,「當時我戰友要結婚的時候,我給他找了一輛自行車票。」

得嘞。

原來情分在這裡。

沈美雲也不好說什麼了,她便低聲說,「你在堂屋和我爸他們說話,我去廚房給我媽幫下忙。」

季長崢比了一個沒問題的姿勢,「美雲,你放心,我肯定一次把你家人拿下。」

拿下美雲的家人。

就可以去打結婚報告了,打完結婚報告,就可以領證了。

他離領證,只剩下一步之遙!

想到這裡,季長崢越發賣力了幾分,等沈美雲一去廚房,他頓時把網兜裡面的其他東西拿了出來。

最先找到了老丈人——沈懷山。

「爸,我也不知道您愛些什麼,所以就只準備了煙酒,您看看喜歡嗎?」

說實話,沈懷山一輩子了,還從未感受過女婿的體貼。

他看了一眼,有中華煙,有大前門,還有茅台酒,燒刀子,更甚至於,季長崢還從大衣的內襯口袋裡面。

拿出了巴掌大的一小瓶伏特加。

「您看,您喜歡哪一款?」

「往後只要您喜歡的,只要我能弄得來,長崢在所不辭。」

這馬屁拍的沈懷山真的是,通體舒坦。

他從裡面挑了一條大前門,又拿了一瓶茅台酒,朝著季長崢說道,「幫我藏起來?」

愛人不讓他喝酒抽煙,但是男人嘛,多少還是有丁點愛好的。

季長崢秒懂,「成,這樣,我以後每次過來給您裝成小瓶的。」

得咧。

這個主意好。

沈懷山朝著他豎起大拇指,「小季啊,我看好你。」

「你很有眼光,我們家美雲是非常不錯的。」

季長崢一臉贊同,「那是,美雲是最好的。」

「我一挑就挑到最好的,我眼光能不好嗎?」

聽聽這不要臉的話,一下子把他自己也誇了進去。眼見著,季長崢一會就把自家姑父給迷的顛三倒四的了。

陳遠輕咳了一聲,「長崢,你跟我出來下。」

季長崢拍了下腦門,倒是把大舅哥給忘記了。

搞定大舅哥,還不容易嗎?先搞定大舅哥的爸爸就成了。

頂著大舅哥那要殺人的目光,季長崢朝著陳荷塘走了過去,拿著茅台和伏特加。

「舅舅,我聽美雲說過,您常年待在山上捕獵,有老寒腿,我瞧著這茅台和伏特加最適合您了。」

「去山上打獵冷到骨頭縫的時候,抿一口伏特加,我跟您說,保管您瞬間就暖和了。」

對於在漠河的眾人來說,酒是個好東西,關鍵時刻是能救人命的那種。

陳荷塘向來都是凶凶的,但是聽到這,臉色也不由得柔和片刻。

「小季,你要對美雲好。」

不然,是再多的酒,都彌補不了的。

季長崢收了笑容,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舅舅,你放心,我會的。」

「嗯。」

陳荷塘指了指陳遠那邊,「那你去阿遠那邊吧。」

季長崢意外了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他主要是沒料到,還以為能拿陳荷塘當尚方寶劍,來制住陳遠呢。

萬萬沒想到,就說了一句話,舅舅就把他給推走了。

看來,舅舅比老丈人還難討好啊。

季長崢心事重重的去了陳遠那邊,陳遠不意外,「碰壁了?」

季長崢抬眼,「頭,你早知道?」話落,便從兜裡面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順勢把火柴也給點燃了。

陳遠偏頭叼著煙,借著火點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爸這個人,對身外物都不看重,唯一看重的便是親人。」

以前,他爸眼裡就只有他和姑姑,如今算是加了美雲和綿綿進去。

至於送東西,別說季長崢送的煙酒,就是送個金山過來。

陳荷塘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所以,話說道這個份上。

才是陳遠要說的正點,「所以季長崢啊,我們家的姑娘不好娶。」

「一旦是你對她不好,你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他姑父是個斯文人,讀了一輩子的書,不會打人。

但是他和他爸會啊。

揍人還不是一揍同一個準。

季長崢聞言,挑眉笑了笑,「這你們怕是沒機會了。」

他既然要娶美雲回去,那肯定會對方好啊。

陳遠笑罵一句,「希望你小子說話算話。」

不過轉念一想,他保媒保了十三對,人家日子過的都不差,更別說,這麼多人裡面,季長崢還是他最為看重的那一個。

想來,美雲和季長崢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差。

兩人正說著話,屋內,陳秋荷喊道,「開飯了,都進來了。」

這下,季長崢和陳遠頓時掐滅了煙,先後進了屋內。

因為,陳遠提前打過招呼,未來女婿今兒的會上門來吃飯,所以,陳秋荷下午就開始準備起來了。

還是老樣子,主打的是酸菜魚火鍋,其中做酸菜魚用的那個魚,還是陳荷塘下午,單獨跑了一趟河邊,冰釣了一條新鮮的回來。

是一條七八斤重的花鰱,陳秋荷連同魚頭一起做了酸菜魚火鍋。

漠河這地方,到了冬天和春天的交界處,別的不多,就算腌制的酸菜最多的。

一銅爐的酸菜魚,外加一筐白菜,蘿蔔,還有陳秋荷前幾天自己發的黃豆芽,也跟著長了出來。

這不,拿出來下火鍋,還算是一個俏菜。

除此之外,陳秋荷還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一斤半的新鮮豬血,這可是下火鍋必備的配菜了。

以及從綿綿那拿了兩斤上好的五花肉來,做成了紅燒肉。

別小看了這一桌子的菜,就算是放在過年,也是極為豐盛的。

畢竟,有魚有肉可不多見的,就算是頂頂富貴的人家,也不過如此了。

陳秋荷把東西都擺上桌后,朝著季長崢笑著說道,「長崢,我們家就是這麼一個情況,菜我將就著做,你也將就著吃,哪裡有不好的地方,你和阿——媽說。」

——反正媽也不會改的。

當然,這句話陳秋荷就不說了。

季長崢聞著那味,不由得胃口大開,「媽,這就是你謙虛了,我可是嘗過您廚藝的,堪比大廚。」

聽到這,陳秋荷忍不住笑了,「上次你去我家吃的那酸菜魚泡飯,可不是我做的,那是美雲做的。」

「不過,這次美雲雖然沒親自下廚,但是我也算是學了美雲的手藝,你嘗嘗看哪個好?」

這可是挖坑的問題了。

季長崢神色不變,他眉眼含笑道,「那看來美雲的一手好廚藝是和您學的了,難怪人家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下好了,把媳婦和丈母娘都給誇了進去。

而且,對於陳秋荷來說,她是一位母親,當母親的可不就喜歡被人誇自己孩子比自己出息了。

那簡直就跟喝了蜜一樣。

陳秋荷看著季長崢的目光,也越來越滿意了。

還忍不住朝著沈美雲說道,「這孩子不錯。」

「你可給我抓住了。」

沈美雲含糊地嗯了一聲。

那邊上桌后,季長崢沒急著開動,而是先給在坐的幾位長輩,都給倒了酒。

倒酒之後,他自己端著酒杯,朝著他們敬酒,「爸媽,舅舅,大哥,你們放心,我肯定會對美雲好的。」

說到這,他一口悶了白酒,趁著酒意上頭,生了無限勇氣,一鼓作勁,「我回去就打結婚報告,就是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願意把戶口本拿給我?」

這話一落。

全場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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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媽相親后帶我躺贏[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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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穿越第三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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