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下）舊與新

原來之前進屋看到的大量的兵器，竟然是王娘子為了投自己所好送的，付如絲之前沒想過這種情況，還以為是王伯母拿來「威脅」的。

適才切磋武藝的時候，付如絲從這批兵器里挑選長劍之時就發現了，這一堆不同種類的神兵利器，個個都是名貴的，而且能看出來，義勇侯府上對這些兵刃是每天有保養的，沒有放任其生鏽。大概是等著有一天，這些兵刃可以重返戰場。

現在王娘子、義勇侯府上，他們竟然願意忍痛割愛，要知道自己雖說各種武器都會，但腰間的鐵香囊是覺得不可能隨便讓人的。

郝長青自然是知道這些兵器來源正當，也明白母親贈送寶劍的意思，「師姐，你收著吧，我母親確實是一片好意。」

師弟都發話了，付如絲自然也不再拒絕，笑著點頭行禮。

郝長青接著補充，「師姐辛苦你先回鏢局去，今日倉促，我剛才沒來得及回鏢局一趟告知師傅們，師姐先行折返，我在這邊送我母親后立刻返回。」

一邊說著又交代自己的小廝永明，還有陪著母親一起來的護衛們，「永明，還有吳大哥，辛苦你們替我送我師姐一程，把東西送回鏢局。」

付如絲本想拒絕幾人的好意，返回鏢局也就幾步路，並不太遠。但無奈兵器實在太多，也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抱得回去的，如果真的再三推辭，就真是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那我先回去，師弟，跟你母親好好聊聊，跟自己家人沒有隔夜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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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外面，人聲嘈雜。此刻已近黃昏，街邊一些商戶們開始點起燈來。

茶館內客人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竟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王娘子和郝長青，目送著付如絲他們一行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二人才開口討論今日之事。

王娘子讓其他幾位護衛站的遠了些，身邊只留一位貼身的嬤嬤，這才開口與兒子討論。

「真的是蒲家二丫頭，她那堅毅的眼神錯不了，五官長相也能看出來她小時候的樣子，她都長這麼大了，真好。」王娘子依舊盯著付如絲消失的街角，不禁由衷感慨，「說實話，之前知道蒲家全家死於非命，我心中是非常難過的，館主蒲兄弟，仗義執言武藝高強，與你父親經常切磋，是個很有才的俠客，他的妻子，雖然看著不像是會武術的樣子，但進進出出接人待物都井井有條，他家的幾個孩子也都很優秀……」

郝長青自然是知道自己母親心裡也一直記掛著蒲家的事情，小時候兩家比鄰而居，關係和諧，互幫互助，就算是後面父親母親出去征戰，作為鄰居，蒲家夫婦自然也是幫忙照顧自己兄弟三人一段時間的。

「娘子，您別太傷心了，過去的事情咱也沒辦法呀，」王娘子身邊的這個嬤嬤開口，她是從小就照顧他們兄弟三人的，名叫大蘭，郝長青兄弟三人很尊敬她，都叫她一聲「蘭媽媽」以示尊敬，「好在這蒲家二姑娘如今是大人了亭亭玉立，您要是不先告訴我，大蘭我可真看不出來這是當年那個帶著三公子學武翻牆的小丫頭呢。」

「蘭媽媽，您安慰母親，怎麼揭我老底呀，」郝長青嗔怪，「不過母親，蘭媽媽，您二位都能確認這就是當年的那位姑娘對嗎？」

王娘子和蘭媽媽都點頭確認，王娘子更是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剛才跟她交手，雖然想到她這十幾年來現在學的東西雜了武功路子也廣了，可能看不出當年的樣子了。但她一拿起兵刃，立刻展露出的根據敵人的狀況隨機應變的能力，都證明了這就是當年那個武學天賦極高的丫頭。」

蘭媽媽接著補充，「娘子，你不在的時候他倆可搗蛋了，不過那個小丫頭敢做敢當，真要是造成了麻煩，她自己會承擔的。」

「蘭媽媽，你……你少說一點……」郝長青小聲，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記得當年有一次蒲家武館切磋，我們也去湊熱鬧，小丫頭知道我手上的刀法凌厲，她等我把一套刀法使完，依樣畫葫蘆，沒過多久就把我的刀法全學去了，只不過我這套刀法調息步法刀法三者結合才能發揮最大功效，她學的只是刀法表層罷了。不過就這已經很驚人了，當年的她，也就五六歲吧。」王娘子繼續記起自己記憶中的姑娘。

「唉，誰知道蒲家……」蘭媽媽。話沒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對了，說到蒲家的事情，上次長青你跟我說過之後，我就去調查了一下。不過畢竟是發生在河東縣的事情，咱們在京城一直也調查不了……」王娘子語氣中滿是遺憾，「咱們家有很多老人，可是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郝長青之前同付如絲一到知道了很多不同消息，這些沒有告訴過母親，正好趁此機會與母親多交流一番。

「母親有個叫雷戰的將軍，好像也是河東人，是之前跟父親有交集？」郝長青想到了之前春祭上，付如絲見到雷戰時那震驚的表情，雖然當時付如絲沒有說為何會對雷戰這一人感到驚奇，甚至不記得小的時候曾經與他有過交集，但郝長青隱約感覺很有可能雷戰也與當年的事情有關，但是自己實在不知道付如絲見到雷戰為何是那種震驚的表情。

「雷兄弟？」王娘子很明顯知道此人，「哎喲，你這真讓我想起來了，雷兄弟當年也在蒲家武館呆過，你們兩個小子還把人家整了一番，我記得清楚呢。」

「沒錯，我也記得，但是他後來好像與我們家沒什麼交集？」郝長青聽出來母親似乎也不知道，所以選擇試探一番，「為什麼呀？我記得當時雷將軍挺厲害的。」

「說到雷兄弟啊，他還挺神秘的，我其實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之前宮宴上也是點頭之交，很久他都沒跟咱們有過交集了。」王娘子自行回憶，但也聽出了兒子話語中不自然之處。「怎麼突然問起雷兄弟了？」

郝長青簡單的說明了，之前春祭上付如絲不自然的表現，「母親別怪我疑神疑鬼的，我是真覺得這位雷戰很可能與蒲家的事情有關。」

王娘子之前雖然對兒子叛逆的行徑比較生氣，但好歹是自家兒子，知道長青的能力極強，在有些事情上很是相信兒子的判斷，所以也警惕了起來。

「你說的我知道了……」王娘子眉頭緊皺，「大蘭，這事兒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都不要說，這事情事關重大，蒲家當年死得蹊蹺。」

一旁的蘭媽媽自然知道茲事體大，重重點頭。

「行了，我們說點開心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不回家嗎？或者你什麼時候給我把媳婦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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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如絲帶著一堆兵器回到鏢局的時候，整個鏢局的人都不清楚狀況。

解釋之後，郭鏢頭和鏢局眾人雖然覺得無功不受祿，但在永明和義勇侯家吳軍士建議下，最終還是接受了這批武器。

「辛苦二位傳達，三公子在我們這兒安全，請侯夫人放心。」

送走來客，郭師父向付如絲使了個眼色。

付如絲立刻會意，行至安全之處，等待師傅指示。

「如丫頭，準備準備，我們來新活了，任務特殊，只能你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