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上）包廂
沒有……
付如絲如虔誠的信徒向神明求助一般，看向身邊的人。
郝長青微微搖頭，「她說的是事實，確實沒有，京城這幾年的花魁大家都有記憶，我印象中確實沒有。」
那你會在哪兒？姐姐？為什麼找了這麼久，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好不容易來了點消息卻是失望？
麗鶯姑娘看著這位男扮女裝的客人，結合他們詢問的內容、以及二人的年齡，大約也猜到了眼前兩人來找自己的原因。看見這位客人愣在當場的神情，也知道此刻並不適合多說什麼話，故而沉默，等待客人恢復過來。
付如絲神情略微恍惚了片刻但又立刻反應過來。「麗鶯姑娘，這幾次辛苦你了，很感謝你告訴我的消息，你的新曲很好聽，謝謝，我想我會一直都記著的。」
付如絲起身就要走，畢竟這裡實在也不是自己喜歡呆的地方，四海珏，也是一個脂粉味十分濃厚的地方，多待一刻就會讓自己想起來幾個月前的經歷。
麗鶯姑娘也起身送行，「這位……客人，麗鶯這裡給你道歉了，實在不好意思，確實沒有相關的消息，之前張媽媽也告訴我說，賣了我的那位人牙子已經過世，沒辦法給你提供更多的消息了……」
雖然已經看出來了，這位付公子是個姑娘，但麗鶯仍然沒有拆穿對方的身份，還是保持了之前同樣的稱呼。舉起桌上的酒杯，裡面早已呈上美酒佳釀，這是來聚會之前，麗鶯就安排人已經備好的美酒。
「麗鶯不過一介歌女，實在不會說話，只好用這一杯美酒為您祝福，希望您能收穫好的消息、儘快找到你想找的人。上次公子您仗義援手，麗鶯很是感激少年俠士，您在這種場合願意出手阻攔，我相信未來也一定會有人在你要找的人出現有困難時幫助她的。」
付如絲知道對方也是好意，接過酒杯，正要一飲而盡。
麗鶯姑娘見狀立刻攔住了對方，「客人且慢，這酒性子烈，您慢慢喝就是了，不用乾杯。」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喝酒，但是眼前這位姑娘給自己提供了這麼多信息，沒有必要為難她。付如絲心裡想著，聽從了對方的建議，手上的酒杯也緩了下來，慢慢品味著這杯酒。
果然是烈酒。付如絲喝酒不多，一時之間竟然還是有些受不了，微微咳嗽了兩聲。
「咳咳！」
稍事休息后，付如絲也算是緩了過來，「多謝姑娘美意，借你吉言，未來如果有什麼其他關於這個叫……香茹的消息，我也會再來問您，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沒問題，」麗鶯姑娘，又想了想，繼續補充，「香茹這個名字，如果我印象沒錯，是當時那個人牙子給她取的，肯定不是她的本名，我印象中這位姑娘很是漂亮，人牙子似乎也很重視，還專門給他請了一些其他的師傅，教她……」
麗鶯猶豫了一下，想要說出口的話語，不知道眼前這兩位能否接受，不知道後面該如何開口。
「有什麼消息您說就是了，不必介意。」郝長青察言觀色，看懂了對方的表情。付如絲聽到師弟如此說，立刻會意，同時跟隨著點頭。
「既然二位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當年的我不太清楚這位香茹為什麼會被帶走，現在如果想想的話，很有可能是被送到了專門的地方，做瘦馬來培養。」
付如絲沒理解清楚這話有什麼不可說的，而一旁的郝長青倒是聽懂了，立刻接上話。
「如果是做瘦馬養，那不更應該被賣到京城這種繁華之所來？」
麗鶯搖頭，「就是因為我這麼多年沒有聽過這個姑娘的名字，才覺得以她的長相、這種品級，應該是去往了更高的位置，最有可能的還是去富貴人家做妾最有可能。」
沒想到跟之前聽到的消息幾乎差不多，似乎應該就是這種選擇了。二人獲知了更加具體的消息，也算是再次明確了調查的方向。
回程路上，付如絲再次提起到了之前聽到的消息。
「師弟兩邊的信息都提到了做妾這種可能……難道姐姐真的是生在某個富貴府中，所以才讓我們找不到的嗎？」付如絲品味著這種說法，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如何找到姐姐。
「看樣子應該是的，」郝長青。也在想著剛才聽到的話語，確實覺得兩廂信息佐證，只有這一種解答，「雖然可能不太好找，但好在我認識的朋友多可以多了解了解，看看有沒有別家買過。」
兩人商量著就回到了笑回鏢局附近，正準備從後門進入，卻被一人攔住了。
竟然是郝長青身邊的小廝永明。
「公子，付姑娘，永明終於找到你們了。」
「永明，你怎麼突然來這兒了？咱們不是約好了每天黃昏的時候，在街角的茶館見嗎？」
郝長青這兩天由於要獲知消息，所以安排了跟永明經常見面，互換信息。這件事之前曾經跟付如絲他們報備過。
當時師娘和付如絲都說讓永明從後門進來，直接在鏢局內交流，卻被郝長青拒絕了，理由是不好打擾鏢局內正常的工作。反正街角茶館也不遠，都是認識的人，有什麼消息可以及時回來。
這次，永明直接堵在了後門，想必是有特殊事情。
「公子，永明冒昧了，但是永明來此並不是自己決定的，而是……」永明大聲喘了口氣，「夫人讓我來找您，讓付姑娘去一趟。」
「不管母親怎麼說，我現在是不會見她的……」郝長青，臉上算是有些嘲諷似的笑容，正打算義正言辭，卻意識到自己似乎聽岔的話語，「永明？你說什麼？母親讓誰去見她。」
「夫人讓付姑娘去見他，還專門說了，公子您不能陪同。」永明。看向自家公子略有無奈的搖頭，眼神里的滿是不好意思，大有一種「夫人的命令，實在沒法違抗」的意味。
「這怎麼可以！」郝長青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會突然過來，明明自己在來之前跟母親其實已經商量好了，母親也說過不會來打擾，「母親她！怎麼不……」
好險，最後的話語還是吞了下去，沒有宣之於口。
郝長青實在是不知道，畢竟自己還是在有些消息上騙了師傅師娘還有付如絲，萬一真的讓他們知道了自己隱藏的秘密，怕是要生氣了。
「沒事沒事，師弟這事好說，我去跟令堂見個面就是了，」付如絲雖然覺得這位義勇侯夫人倒不至於為了自家兒子的安全而專門前來「興師問罪」，但自己好歹也算是能在某些方面替師傅師娘做主，去一趟，倒也能讓對方放心，「永明，又要辛苦你了，煩請你引路。」
永明引著付如絲，兩人一起走到了街角處的茶館，「付姑娘，我們夫人在茶館里抱了一間小包間，茶館里只有一間包間，咱們直接進去就是了。」
付如絲點點頭，這家茶館並不大，茶樓老闆姓楊，而其中所謂的包廂也不能算上什麼酒樓的大包廂，不過是茶館楊老闆專門僻出的一個清靜場所，專門招待一些特殊的人群。進門后老闆果然在各處忙碌，一旁的老闆娘倒是招呼自己。
「老闆娘辛苦您了，生意興隆？楊老闆還在忙著呢？」
「喲，付姑娘，好久沒見你來了。」
付如絲言簡意賅，交代來意之後就直接往小包廂去了。
小包廂門口倒也有人圍著，似乎是位管事媽媽，見永明領著付如絲向這裡走來，立刻猜到了的身份。
這位管事媽媽也沒多說什麼，向里彙報了一聲。
而當付如絲踏進去之後，屋內的景色卻有點震撼。
原本就狹小逼仄的包廂，生生圍了4個手持利刃的護衛，屋內的桌子上也放著許多兵刃。